“坐吧。”米雅特爾隨手一招,靠在墻邊的一張凳子就自己張腿跑到了由紀的身后,往地上一趴,又不動了。
由紀沒有坐,而是轉過頭來,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明明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會自己張腿跑的凳子。這張凳子沒等來由紀那嬌嫩的小屁股,便又站了起來,有些急切的撞了撞由紀的小腿,為了維持平衡,由紀不得不坐下來。讓由紀坐下來,執行完了米雅特爾的命令之后,這張凳子徹底的老實了下來。
由紀又體驗到了很新鮮的事物,晃蕩著自己的小腿,感到很有趣的樣子,坐在凳子上看起來樂不可支,根本就老實不下來。米雅特爾坐在那里等了好半天,也沒有等到由紀主動來問米雅特爾找她來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免于些尷尬。尤其是這個小丫頭片子就好像是好奇寶寶一樣,正在一樣一樣的把這間帳篷里面自己沒見過的東西收入眼底,簡直就像是來探險的一樣。這尼瑪哪能忍,老娘叫你來是來跟你說正事的,你給老娘嚴肅一點!
“小姑娘,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發函么?”為了把由紀的注意力給拉回來,米雅特爾不得不主動提問道。
“大概是知道,因為我很強唄,對么。”在回答問題的時候,由紀姑且算是在正視米雅特爾著,并沒有失掉禮節。但是在回答完了之后,由紀的注意力就在一次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她現在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正在和一個大人物進行交談的緊張感,反而是在將米雅特爾當成了一個普通的原住民來看待。
這一點發現讓米雅特爾有些難辦,因為她發現自己以往只需要往什么地方一站,本身就是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她自己的這一塊金字招牌實在太好用了,她也用的太多了,以至于當遇到了不認她這塊招牌的人的時候,她竟然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其他的籌碼還說服對方認可自己。
被嬌慣了太久的人,往往不知道人間的疾苦,當他們需要自己面對這個世界時,才會發現世界永遠對誰都是惡意滿滿,和在家里時完全不一樣。現在的米雅特爾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她已經習慣了自己虎軀一震小弟納頭便拜,現在突然碰見了一個不吃她這一套的,她就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嗯,確實,你昨天表現出的強大讓我深感驚訝。雖然沒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夠感覺到,那是一種能夠瞬間將我殺死很多次的力量。說句并不自謙的話,我自認為實力還不錯,但在你表現出的力量面前,我就像一張紙一樣脆弱。所以我很好奇,你所擁有的究竟是什么。”
何止是不錯,鏖殺大公也是神眷級末期的強者,她遠比潮汐祭祀海德薇要強,在圣霄帝國的武力序列當中也是可以排的上號的。除了那些禁忌級的城主以及護國戰神級別的人物之外,比鏖殺大公還要強大的人可能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昨天對戰的那個巨大伐木機器人,鏖殺大公主要是吃了體型的虧,以區區就算加上鎧甲也不到兩百斤的體重去硬撼幾十噸重正在沖鋒的巨大伐木機器人,還要考慮到要將對方擊倒而不是將脆弱的防護裝甲擊碎擊穿,這不光需要極強的發力技巧,而且對施力者本身也是一件十分容易內傷的事。要是不需要考慮身后的軍陣,鏖殺大公三下五除二就能將那個伐木機器人砍成碎片。
但是本身便如此強大的米雅特爾,而且還是在戰場上穿戴著全副的裝備,可以說除了有些岔氣之外,完全就是最佳狀態。就算如此,米雅特爾依然在由紀放出的那一片銀白色的閃光當中感受到了足以致命的威脅。米雅特爾清楚,如果由紀想的話,她當時就能夠殺死自己,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這樣的人物,竟然只是在南國利劍軍團這樣一個三流軍團的雇傭兵團里面當一名帶隊沖鋒的小隊長,米雅特爾絕對沒有辦法坐視這如此浪費資源的行為就這么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同時,她對葉道凌也更加的輕視了,竟然把一個這么大的高手扔在底層部隊里,絲毫不加以利用,難道是因為人類那邊所看中的資歷不足么?真是膚淺,只要有能力,年紀輕輕沒有威信資歷不足通通不是問題,為什么人類就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搞不懂?
不得不說,米雅特爾選擇的切入點相當不錯,如果是別的話題,對生活常識極度缺乏的由紀或許還回答不上來。但說起自己的力量,說起該怎么變強,由紀說不定能興沖沖的跟別人嘮上幾個小時。
“是空間哦。我天生對空間的波動很敏感,我的劍并不是斬在某個固定的目標上,而是切開了空間本身,然后再利用空間的無限切割性來殺傷敵人。只要敵人還在這個空間里,沒有達到脫離空間都可以單獨存在的程度,就通通會被我的劍切開。”
在以前,由紀對自己的天賦其實并不是很明白的,她只是知道自己的劍可以切開空間,但不知道為什么。但后來她搬到了楚扉月家的閣樓上,在最開始的那段時間,由紀還沒有像現在這樣直接把游戲世界當成自己人生的全部,還會按時按點的下樓吃飯。吃飯的時候,楚扉月不是坐在由紀的旁邊就是坐在她的對面,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楚扉月要是再不把由紀給研究明白了,他能對得起自己的求知欲么?
在楚扉月對由紀的天賦進行研究的過程中,由紀也對自己的劍為什么可以砍到空間這個問題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由紀從小到大,她的靈魂就異于常人的強大。但與強大的靈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的身體。由紀在很小的時候就因為一次醫療失誤,使用了被污染的針頭而患上了AIDS,學名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艾滋病,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她還不到一歲。因為患上了艾滋病,由紀被無力承擔醫藥費的父母遺棄街頭,她隨后被送到了孤兒院,又在五六歲的時候被一對兒女方不育的中年夫妻領養,在那個殷實的家庭當中,由紀姑且還算是度過了一個愉快的童年,但艾滋病經過了幾年的潛伏之后,終于在她八歲的時候爆發了。從那以后,由紀的免疫力就雪崩式的下降,身子越來越弱,最后不得不退學,住進了醫院,然后一路從普通病房住到了ICU,她的病情一直都在惡化。要不是她的養父母確實是很厲害的人,有很多很多的錢,由紀可能早就死掉了。但是艾滋病是人類病理學上無法跨越的一道天塹,就算花再多的錢投入再多的資源,死亡依然在一步一步的朝著由紀靠近。
最終,由紀的父母選擇了用VR技術來延續由紀的生命,讓由紀進入到虛擬的世界中,并且盡可能的減少她的身體的新陳代謝,以此來延緩由紀的死亡。對由紀來說,這樣做之后,她的靈魂與身體感受到的時間的流速是不一樣的,這更加加重了她對空間的不真實感的感悟。而在《夢》這個真實存在,又并非現實的游戲世界當中,由紀對空間的不真實感達到了最大,她開始可以將空間本身當中斬擊的目標,并且可以真切的對空間造成傷害。空間其實并不堅固,它只是無法被選定而已,如果被選定,就算是質量稍微好一點的刀都可以對空間本身造成傷害。
隨著由紀在游戲當中的等級的提升,她開始有意識的發掘自己對空間的不真實感的研究,并且開發出了斬擊空間本身的劍術。無名正是發現了由紀具有斬擊空間的天賦之后,才死皮賴臉的要收她當徒弟的。實際上由紀根本就不適合學習無名的暴風劍道,由紀的劍道之路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當她的老師,頂多是為她提供一些借鑒,讓她成長得更快些,僅此而已。
后來又發生了一些事,由紀徹底擺脫了自己孱弱的身軀,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繼續留存在這個世界上。以純粹的靈魂來感受這個世界后,由紀對空間的層次感愈發的強烈,她開始能夠將自己的劍插進并不可見的空間的紋理當中,就像楚扉月使用空間刃切割大塊空間那樣,只花很小的力就造成大面積的空間崩壞,她對空間斬擊的領悟達到了更高的層次。要不是擁有著這一份獨特的劍道感悟,就算給由紀神眷者的等級,她也沒有辦法發揮出與之相匹配的戰斗力。但由紀呢,她不光在等級提升之后立刻就擁有了神眷者的實力,而且還隨著眼界的放寬,戰斗力正在飛速的提升著。現在的由紀有多強,其實她自己都不清楚。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雖然還不清楚碰見禁忌級會怎么樣,但是如果敵人是神眷者,是和由紀一個等級的神眷者,那估計還不夠由紀一劍砍的。
這份神秘的強大,才是由紀總是能夠嘻嘻哈哈的根源,她這么強,為什么不讓自己活得開心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