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無數火花四濺中,唐古微退兩步。
而杜家老祖“血掌”杜玉山,臉上也一陣青白之色一閃而過,身軀倒飛而出,遙遙站立在遠處一所屋檐之上。
血衣飄飄,大袖飛舞,他鷹鷙的目光,緊盯著唐古,淡淡開口:“年輕一輩中,除了寧家那個女娃兒,你的實力,的確無人能及,但是,這一次,你的對手是我!”
冷笑一聲,他道:“再來!”
話聲方落,他再次疾撲而下,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掌指間,道道雷電縱橫,交織成網,劈得四周的空氣不斷發出陣陣爆裂輕鳴。
唐古見狀,毫不畏懼,舉劍迎上,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黑色蓮花,與空中那雷電蛛網碰撞在一起。
“噼啪!”
“咔咔咔……”一聲聲巨大嗡鳴中,唐古與杜玉山兩人再次戰在一起。
唐古身形不動,手中長劍或拍或打,“咄咄……”奇音不絕,道道劍芒橫飛而出。
劍氣沖霄,將四周空間切割得寸寸碎裂,有如一塊塊破碎的幕布。
而對面,“血掌”杜玉山的武技更加可怕,他掌隨影走,指掌間,一道道蛛網似的雷光,形如藍色囚籠,將唐古全身籠罩,渾身不斷的傳出陣陣火花爆裂聲響,漸感麻痹。
若不是他提前修煉了天生龍象訣,體魄已經足夠強大,遠超強人,只怕此時,早已堅持不住,倒了下去。
眨眼,又過數十招。
“血掌”杜玉山漸感不耐,數十招都解決不了這樣一個武學后輩,讓他顏面何光?
冷哼一聲,他掌心中,雷電驟然大盛,而后猛然一掌拍出,面帶不屑笑意,冷聲道:“躺下吧!”
話聲中,雷電轟鳴不斷,一道道藍色雷電,閃爍紫光,當空向唐古疾罩而下,威力已比原來足足提升了數倍不止。
然而,看到如此威勢,唐古卻毫不動容,他抬起頭,緊盯著天空之上那只巨掌,微微一笑道:“是么,那可未必!”
話聲中,他一仰肩頭,“唰!”的一聲,在其肩后,那長長的灰色布包中,神秘紫弓之上,驟然再次震起一縷淡淡紫霞,如云如霧,如龍如蛇,矯矢飛出。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紫霞與巨掌在半空中轟然交加,狂風頓時卷起,飛沙走石,整個杜家宅院,一瞬間又有四五重院落同時毀去。
下一刻,杜玉山一聲悶哼,擊出的巨掌瞬間灰飛煙滅,煙消云散,他倒退數步,嘴角邊已是溢出一絲鮮紅的血跡,竟然是吃了個不小的虧。
氣道五轉巔峰,對氣道五轉初期,竟然吃了個虧。
見到這一幕,杜玉山先是吃驚,后是震怒。
“不可能!那是什么武器?”
他眼帶驚疑,看向唐古背后的那個灰色布包,卻怎么看不透那里面所包何物。
然而,連出重招,卻不但解決不了對面的這個小子,反而讓自己頻頻出丑,這已經讓他怒火填膺,憤怒欲狂了。
“好,很好,居然能讓你將我逼出這一招,也算你死得其所了,既如此,那到此結束吧!”
他憤怒大笑,話聲中,在他身上,驟然升騰起無數銀色符文,這些銀色符文,一枚枚如同火焰一樣燃燒起來,而后“血掌”杜玉山身上的氣勢,就在不斷攀升,攀升。
眨眼,已經突破氣道六轉應有的修為。
最后,直到突破至氣道六轉中期這才終止,他看著對面的唐古,就猶如看著一個死人,緩緩抬起左掌,而后猛然一掌拍出。
杜玉山的成名掌法,三品低等武技,“破血神掌!”
一只巨大的血掌,轟然擊出,不斷放大,牢牢鎖定了對面的唐古,一股可怕的氣機,隨之溢出,令其無法移動分毫。
整個杜家宅院,在此一刻,都變得顫栗起來,至于圍觀的其他人,更是一個個身子一屈,差點就此跪倒了下去。
這一掌的威力,竟至如斯,天地變色,所有人都同時面色大變。
“不好!”
遠處,那些世家宅院中,見到這一幕,幾名老祖同時皺眉。
一名方臉老者喃喃道:“對付一個后輩,老杜竟然用上了此等秘法,這實屬殺雞焉用牛刀啊!”
另一個圓臉老者也是嘆息:“是啊,不過這個小子居然逼得他動用此等秘術,也算一個奇才了,就這般毀了,真是可惜。”
另一處,一名紫袍老者搖頭:“來不及了,就算武院那個老頭想要救,也救不了了……此術一發,有我無敵,要么他對面的那個白衣小子躺下,要么他躺下,沒有第二個選擇可言。”
而武院深處,那名葛衣老者,望見這一幕,也不禁霍然站起,神色中已經帶了一絲驚怒。
“杜玉山,你敢……”
然而,相隔這么長的距離,已是鞭長莫及,一時只覺驚怒交加,渾身氣息無風自動,瞬間變得可怕無比。
這名葛衣老者,赫然就是當初在雪人洞前,唐古見到的那名守洞老人。
而他真正的身份,恰恰就是——武院的本屆院長,氣道六轉初期,“昆吾劍”司空正形。
“這是?”
杜家宅院中,看到身上氣勢突然節節攀升的“血掌”杜玉山,唐古也不由瞬間吃了一驚,而后眼睛一眨,終于明白了過來,有些駭然了。
“為了對付我,他竟然用上了此等秘術,他不怕后遺癥嗎?”
這個世間上,總有一些秘術,擁有刺激潛能,透支生命的能力,唐古的“嗜血術”是如此,杜玉山此時所用的“燃血秘術”也是如此。
萬般無奈之下,唐古一咬牙,終于,渾身上下,也開始冒出淡淡血光,“嗜血術”全面催動。
在他身上,一股奇異的血紅奇光,驟然冒出,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竟然瞬間與對面的“血掌”杜玉山分庭抗禮,而且猶有過之。
“咦!”
四面八方,所有宅院中,響起無數聲驚咦的聲音,看到唐古此時的變化,更多的人,發出驚呼。
唐古的頭發,瞬間由黑變灰,而后慢慢灰白,而他身上的氣勢,卻猛然攀升到了一個可怕的地點。
輕輕一繞手指,他手中的暗云鐵劍一劍點出。
“嗤!”
一道無比強大的紫色劍氣,在半空中一曲一折,如同一道之字形的閃電,割開空間。
天空中,裂出一道巨大的白色通道,紫色劍氣,已經直接抵達了對面的杜玉山面前,與他劈出的那一道巨大血掌在半空中猛然交接。
“轟隆!”
這一刻,地動山搖,草木摧折,日月無光,整個石巖鎮都在劇烈抖動,不少房屋瞬間隨之倒塌。
漫天灰塵中,一個白衣人影沖天而起,越過杜家那殘破的外墻,朝著鎮外方向疾馳而去,遠遠的,傳來唐古的聲音:
“杜玉山,今日我不殺你,但廢你修為。以后再想謀算別人的時候,便想想今日的自己吧。
今日,只不過權當給你一個教訓,讓你以后不要再這么目中無人,若有來日,再看到你們肆意妄為,滅你杜族!”
聲音到后,驟然嚴厲,那道白色身影,沒入遠處的叢林間,最后一個“族”字出口,人影已渺,再不可見。
這道年輕白衣人影,赫然正是交戰雙方中之一的——唐古!
“發生什么事了?”所有人面面相覷,待得煙塵落盡,所有人抬眼一看,不由驚呆。
整個杜家地面,如同被犁了一遍,杜玉山仰躺在一塊廢墟中,身上全是血跡,整個人臉色似乎一下子蒼白了幾十年。
在他身上,嵌著四五塊破碎的斷劍鐵片,貫穿了他的琵琶骨。
這一輩子,他雖然性命無憂,但很顯然,再也無法修煉了。
一生修為被廢,這般懲罰,甚至遠超過取他性命,而這一戰的結果,更是讓人大跌眼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的勝者,居然是那個年輕人!
不光所有圍觀者呆住了,就是剛才那幾處宅院中的老者,也同時驚愕住了。
“這……”
這個結果,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杜家宅院中,所有杜族子弟,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原本,那個繁華富庶的杜家院落,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一個個如同喪失了魂兒,再沒有任何精氣神。
而那已經徹底暈死過去的杜家老祖,更是面色慘白,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杜家,完了!”
暗處,有人輕嘆。那名少年已經遠走,但是,即使知道他也有可能負傷,但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去追。
而這一走,那名少年,再沒有回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直至若干年后,遠遠的,隱隱傳來一個叫“唐古”少年的名字……不過,那個是不是他,沒有人敢確定。
因為那個少年,他的身份太輝煌了,輝煌到,無人敢于相信。
同一天,水家千金水雪,意外消失,在她父親的案頭上,只留下了一封簡單的信箋,以及一盒盛裝著上百粒九轉玄丹的木盒。
“父親,兒不孝,未能日日待奉于君前,特留此九轉玄丹百粒,可治沉愈,父親明鑒!”
水家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