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天癡老妖旁邊赤紅色的玉盒,一個烏沉沉的鐲子,一本薄薄的書冊靜靜的躺在其中,花無邪將鐲子拿開,仔細的看起了書冊。
唐城默然看著一臉安詳的天癡老妖,腦海中想著他的生平。
沒有人知道天癡老妖從哪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什么妖魔得道。自從他出現在橫斷山脈,便以心狠手辣著稱于世,平生戰斗數百場,無一敗績,死在其手中的妖怪和修士數以千計,其人所過之處,群妖禁語,其中威風,非過來人不能深知。
天癡老妖銷聲匿跡之后,很多妖怪都認為他度過四九天劫,破碎虛空而去,不料卻是死在這一處無人知道的角落。
生前絕世英豪,死后黃土一抔。
唐城心頭泛起一股淡淡的傷感,為天癡老妖,也為無數登天途中半路隕落的修士,修行之路是如此的美麗,同樣也如此的殘酷。
“主人!這鐲子是一件絕品法器!”花無邪的聲音平淡無奇,似乎是在說,‘啊,這是一副黃楊木雕的鐲子!’
然而,這幾個字落在唐城耳中,立刻將他從悲春傷秋中拉扯過來,他一把奪過鐲子,激動的道:“絕品法器?”
也難怪唐城激動成這般摸樣!人人皆知,法器分為絕、上、中、下四品,唐城珍如珠寶的碧瀾劍只是一件下品法器,只是接近中品法器罷了。
法器雖然只有四個類別,彼此之間卻又天壤之別。神器暫且不說,整個魔門六宗的神器加在一起,都不足五指之數,而且都是下品神器。
絕品法器的數量雖較神器更多,但也只是少部分真傳弟子以及長老有那么一件,絕品法器大多數是下品神器毀損之后而成,換個說法,也就是絕品法器如果修復,那就是神器。也就是說,這鐲子對于唐城來說就是傳說中的存在。
細細觀來,只見這鐲子當中似有無盡的山川大澤,具體而微,隱藏其中,唐城運足目力也看不清楚,便問道:“這鐲子有什么名目?”
花無邪頭也不抬的道:“這鐲子叫做山海鐲,是天癡老妖的隨身之物,威力極強!”花無邪的表現太也奇怪,這等寶貝竟然視而不見,只顧著看那本書冊。
唐城試著在鐲子中輸入元力,卻似泥牛入海,不見分毫動靜。擺弄許久,卻是徒勞無功,唐城泄氣的問道:“你看出什么心得了么?”
花無邪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她臉上的笑容可以融化極地玄冰,唐城嚇了一跳,道:“怎么回事?”
花無邪將書冊遞給唐城,道:“這天兵屠神策是一本妖修的功法,這中間雖然劫難叢叢,但卻是直指長生大道,可成元神的極品功法。主人,這本書價值之大,無可估量,若是泄露了消息,只怕我們終生都不得安寧了!”沒有誰比花無邪更加清楚這本法訣對于妖怪的吸引力。只要泄露一丁點的消息,立刻就要大禍臨頭。
唐城雖然修行的時間很短,但也知道一本直指長生的法訣有多么珍貴,要知道他如今在一線天宗都不曾獲得這樣的法訣,也可以說一線天宗的數以萬計的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修行的法訣都沒有這一本天兵屠神策高深。
可想而知其價值幾何,與之相比,那山海鐲雖然珍貴,卻真如糞土一般。
可惜,這只是適合妖族修行的法訣,不過倒也正好給花無邪他們修習。
唐城略微翻看,便有些皺眉,立在他旁邊的花無邪立刻變得有些忐忑不安,這天兵屠神策太過極端,堪稱邪惡。
修習這門法訣需要吞噬眾生血肉混合五金之精,將自身當做一件法寶般祭煉,直到最后將自身祭煉的如同神器般強橫不可損毀。
這門法訣修習起來障礙重重,只看天癡老妖變成這鐵鑄的一般摸樣就可以得知其兇險異常。
千般辛苦,萬種寂寞臨到最后卻連轉入輪回也不可得,其中辛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花無邪倒不擔憂什么缺憾,而是擔憂唐城正義心大作,不準她修煉這等邪門功法,不過唐城心中并沒有什么潔癖,他只是嘆了口氣,道:“這么功法進度快捷的很,只怕有什么缺憾,修煉時還是悠著點好!”
花無邪大喜過望,恨不得將唐城抱到懷里好好的親熱一下,笑道:“遵命,主人!”
既然這天兵屠神策是妖修的功法,那不需詢問,那山海鐲定然是以妖力祭煉過的,唐城想要自己使用,就必須將天癡老妖的精神印記抹去,這對現在的他來說堪稱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唐城滿臉不舍的將山海鐲交給花無邪,這可是絕品法器,絕品法器,要知道他的碧瀾劍只是大路貨色的下品法器,沒有雙淚橫流就已經證明唐城心胸足夠寬廣了。
看著花無邪興奮的將烏沉沉的山海鐲戴在白皙的手腕上,唐城心疼的不得了,決定以后定要好好的壓榨這個美婦人的勞動力,不然怎么對得起這件絕品法器。
什么秋原、雷雀、張毅,見一個扁一個,讓他們統統變成豬頭,丑的白日里都不敢出門,想到得意處,唐城連連怪笑。怪異的笑聲花無邪連忙上下打量自己,是不是穿戴上出了什么問題。
“肥仔,明日就是決斗的日子了,你那個狂妄的朋友呢?”長春谷中,張毅白衣勝雪,腰懸長劍,額頭上扎著一根藍綢,朝著焦冥冷笑連連。
“毅師兄,那人得知您進階元液期,估計嚇得屁滾尿流,哪兒還敢出現在您周圍三十里呢?”一個干枯瘦小的家伙口沫橫飛,不停的恭維著。
焦冥漲紅了臉,怒道:“唐城不可能不戰而逃,倒是師兄你入門早我們八年,還在這里大言炎炎,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叫師弟我佩服的緊!”
瘦小的家伙見焦冥出言不遜,立刻跳腳罵道:“混賬東西,知道師兄修為高深,你還敢這樣無禮,是不是嫌命長了!”
張毅一巴掌將這家伙打趴下,一腳踩了上去,道:“自己的同門師弟,你還這樣叫嚷著打打殺殺,豈不是有違門規。我們要彼此親近,等我成了內門弟子,定要和焦師弟好好的親近一番!”
焦冥見他說的陰森,明顯是威脅自己,卻毫不在乎,道:“師兄所謂的親近,是像你腳下的這位嗎?師弟我可不受不起,告辭!”
“嘿嘿,好一個給臉不要臉的家伙,今后我們總有相逢的一日,我等著那一天!”張毅冷哼一聲,看著焦冥走遠,冷笑連連。
焦冥憂心忡忡的走在長春谷的街頭,這里的游人比往常要多出三成。原因很簡單,明天就是招收內門弟子比賽的第一天,凡是參加的人都會到長春谷來淘換一兩件法器,哪怕是平日里已經有用的極為順手的法器了,可人總有一些從眾的心理,見他人都去購買法器備用,自己若是不去,總覺得似吃虧了一般。
也不知唐城這家伙死哪里去了,哎,若是他逃了也好,張毅那混蛋看上去可不是能容人的貨色,若是明天真的對上了,只怕唐城不死也要扒一層皮
“嘭”焦冥覺得自己似乎撞到了一堵墻上,連退三步方才站穩,“你……”焦冥憤怒的抬頭,他此刻正是心情不爽利的時候,可謂是一點就著。
“哈哈,焦兄如此行色匆匆,不知要到哪兒去?”
焦冥指著唐城,說不出話來,過了良久,方才道:“你,你還回來作甚?”
唐城被焦冥這沒頭沒腦的話說的一愣,道:“走,走,此處不是講話之所,你我到他出詳談!”
北風酒樓的雅間內,兩人叫了兩壺酒,你一杯我一杯的下肚,兩人的話拉子一開,便滔滔不絕的說起各自的故事。
唐城首先說起自己,將這數月來驚心動魄的經歷刪減一番,傾吐出來。等唐城說到風烈和薛靈芙背棄自己而去,立刻引起了焦冥的共鳴,猛拍桌子,奸夫淫婦的叫罵了一陣,并道:“奶奶的,看那小子人模狗樣的,想不到竟是這等小人,下次見面,看不扒了他的皮!”
倒是焦冥的這些時日的精力乏善可陳,不外乎接取一些外門任務,收獲貢獻點,打坐練氣而已。
說到最后,焦冥擔憂的道:“我適才碰到了張毅,那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運,進了元液期。你準備怎么辦?我這里還有幾件法器,你拿去先用好了!”
唐城哈哈一笑,自信滿滿的道:“焦兄好意,兄弟心領,此事你盡管放心,明日你只管看好戲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