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閉上眼睛,十分陶醉,這云棗的味道甜中帶酸,酸中帶甜,頃刻間,連續轉換數十遍,每咀嚼一次,便有一種新的感覺,當真是無上妙品。
吃完一個,唐城睜開眼睛,便見劍海瞪大眼睛,站在自己面前,好似看賊一般。唐城哈哈一笑,連忙轉移話題,道:“劍海兄的動作當真迅速的很吶!不如我們這就上山如何?”
“再不快點,只怕就要被小賊偷光了。”
“哈哈,怎么會!劍海兄神威無敵,宵小絕跡,我們還是快點上山去見風皇吧!”唐城趕忙動身,生怕被劍海抓住鞭子不放。
劍海冷哼一聲,也沒有多言。俗話說,抓賊抓臟,捉奸拿雙。心月狐手腳何等之快,他現在沒有半點證據,只能說兩句怪話。唐城并未反駁,那便是揭過這一節,若是他再糾纏不清,可就是他劍海的不對了。
“走!”
劍海在前,唐城兩人在后,一路扶搖而上。這入云峰上當真稱得上洞天福地,仙花瑤草,異果靈藥,觸目皆是。在加上白云悠悠,沁人心脾,當真是恍若仙境。
有劍海帶路,唐城兩人再沒有受到半點刁難,很快便飛臨山峰之巔。一般的山峰,其頂端必然是礫石如劍,凸凹不平,入云峰也不例外。在這些怪異的尖峰上,一塊平整光滑的黑曜石平鋪其上,闊有百丈。
平整的黑石上一人盤膝而坐,周遭的白云恍若匹練般圍著他緩緩的旋轉、舞動。若然那人看不到劍海,但劍海卻沒有半點怠慢,他恭敬的一禮到地,道:“風皇大人。此人自稱有要事和您面談,我們攔阻不得,只能帶來此地。”
“此事我已知曉,去吧!”
“是,大人!”
劍海說著便要退走,然而,未等他走出幾步,便聽風皇道:“劍海,云棗采摘了嗎?”
“是的,大人!”
“記得每人分潤幾枚。”
“屬下這就去辦!”劍海臉上看不出美食被搶的惱怒,反倒是平淡的緊,顯然,在嘶風營,他們看守的異果并非自己獨有,而是要其他人分享。
劍海離開之后,風皇附近的白云仿佛百川歸海,瞬間變的動蕩不堪,雪白的匹練在他背后化作飛揚的絲絳。
彈指間,諾大的黑色平臺上空蕩蕩的,只留下風皇和唐城心月狐面面相對。這時,唐城方才看到了對方的真容。
風皇的容顏如刀刻一般冷峻,但他的面目像是遮了一層模糊的面紗。當然,那并非面紗,而是一層永遠流動的風。
風皇身著一身青色的長袍,移步間,一個個細小的旋風在他身旁生滅不定,訴說著生命無常的道理。
“兩位遠來,不知有何賜教之處。”風皇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宇宙深處傳來,高潔、悠遠,不染塵俗。
唐城心中警惕,這風皇的力量,唐城看不透,或許,此人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元神初期,達到了陰陽境。
說服這樣的對手,難度極大。能夠在崎嶇的道路上走到今日的境界,大都是擇善固執的人,想要改變他們的想法,難如登天。
若是風皇僅僅只有一人,那唐城轉身就走,絕不多說廢話。但他既然是嘶風營的頭領,代表的是嘶風營整體的利益。那么,必然是可以妥協的,退讓的,是可以說服的。
“風皇閣下,久仰大名了!”唐城拱手見禮,態度慎重,不卑不亢。這是給人一個好印象的第一步。
故人云:禮多人不怪。
唐城這樣慎重并不是對風皇的尊敬,而是對本職工作的重視。他既然是來到這里,便要用盡一切手段來說服對方,只要能夠達到目的,中間的過程并不重要。
從雙一見面開始,唐城的說服工作便已經開始,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關系到風皇對兩人的觀感。
“我等此來,是為了我等自己的性命而來,為我等二十多名盟友而來,也是為了嘶風營的命運而來。如今,這一切都掌握在您的手中!”
還沒說什么,唐城便是一頂高帽奉送過去。
風皇毫無表示,唐城也不意外,他如今是要慢慢的積累優勢,將優勢累及成勝勢,再將勝勢轉化為勝利。
這個過程說快不快,說慢不慢。
心月狐蓮步輕移,上前和唐城并肩而立,道:“風皇閣下,又一輪的血色試煉盡在眼前。而流放營地野心勃勃,他們要成為流放之地的王者,必然要打擊兩個勢力,一個是水族聯盟,另外一個自然是嘶風營。”
“流浪營地的實力比嘶風營稍弱,但若是對方勾結太一道的試煉大軍,那有另當別論。風皇閣下,唯有首先對流放營地做出毀滅打擊,才可以保證我們自身的平安。”
“不知我這論斷,您是否同意?”心月狐臉上寫滿了自信。她雖然沒有見過流放營地的首領,但是任何一個勢力一旦成型,必然要去攫取足夠的利益,這就像是喚醒了一頭鱷魚,必然要喂養大量的肉食,否則,這鱷魚便會襲擊主人。
那個不知名的家伙既然建立了流放營地,必然,此刻他已然是身不由己。心月狐雖然沒有準確的情報,但人心這種東西,卻是古今中外,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流放營地斷然難以免俗。
嘶風營其他人或者不理解心月狐,但是這個風皇必然可以明白心月狐要表達的意思。風皇沉默了一陣,唐城和心月狐相視一眼,心中有數,他們已經有七成的把握使得風皇答應。
“先發制人,誠然很好!但流放營地的實力不比我們稍弱。單憑我們自己,貿然襲擊對手太過勉強了!”
風皇絕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對于流放之地的局面有著自己的判斷。他之所以連番閉關,正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為嘶風營開辟出一條生路。只是,唐城選擇的是聯手,而風皇選擇的是單干。
唐城微微一笑,誠懇的道:“風皇閣下!誠然,我們可以再聯絡其他的勢力,使得人員數量增加一倍,但是我們雙方尚且可以推心置腹。若是再挑來一下烏合之眾,數量雖多,但戰力未必便強盛于今日。”
對于唐城來說,嘶風營的死傷于他并不相干,甚至哈一笑的那些盟友的死傷同樣和唐城不相干。他需要的,是奪取太一道的飛艦,然后遠離蒼月星域。
風皇的提議是驅趕一些小勢力做問路石,去試探流放營地的虛實,但是這個方案費時即久,成功率也不甚高,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傻乎乎的沖過去送死。
況且,各種雜亂的勢力一多,唐城等人的重要性便直線下降,屆時,嘶風營憑借大義的大旗,迫使哈一笑他們馬踏連營,首先攻擊流放營地,只怕他們連一線生還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風皇的提議看似更安全,其實卻不然。
若是風皇當真要如此,那他們也只能一拍兩散。
“說的倒也有理,可是你們憑什么和我嘶風營結盟?襲殺流浪營地,死傷必重,我們憑什么要為未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性去流血?”
唐城心中一喜,道:“風皇閣下,相比你也不愿意在這個鬼地方多呆,回家對你而言,應當也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你想說什么?”風皇的五官之前,空氣蕩起一陣陣的漣漪,那代表著他的心情絕不平靜。
唐城見狀更有把握,將奪取飛艦的打算和盤托出。最后,唐城說道:“憑借這立威之舉,我們足以聚攏超過整個星球半數的修士,屆時,以兩倍兵力圍殺太一道弟子,足以將他們趕盡殺絕,最后,我們再組織精銳高手突襲飛艦,將他們一網打盡。”
“有了飛艦,我們便是進退自如。浩瀚星空,再不能阻礙我們的步伐。那時,我們才算是真正的回家。”
一陣陣的旋風在周圍形成,說明風皇心中在翻江倒海。過了一陣,風皇平息了心情,淡淡的道:“很好,你打動我了,接下來,你就讓我看看,你們憑什么和我嘶風營結盟?”
“我正想見識一下風皇閣下的本事!”唐城在前來入云峰之前便明白,無論如何,結束這一趟旅程的都將是一場戰斗。
這一戰,無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