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有些殘酷,吳琳瑯卻知道這是事實,“外面的情況我知道些,與其餓死,或者被家人賣入樓子里,她們定然愿意冒這個險,更何況,我相信含秋你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我沒有問題了。”
朱佳蓮苦笑,“抱歉,含秋,我沒有琳瑯厲害,一時之間想不到那些,你給我一點時間適應。”
其他諸人皆差不多同樣表情,夏含秋溫聲安撫,“不要急,慢慢來,不會的就努力去學,男人做的那些事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給自己多一點信心,多看看書,尤其是和武朝有關的書,開了眼界,你們就不會覺得這么難了。”
“我們會的。”
“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夏含秋看向說話的閻勝男,“什么?”
閻勝男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我還是未嫁女,相對你們來說出門要容易得多,可姐姐們,要編一個怎樣的理由才能自由出門而不讓夫家生疑?”
看眾人都攢眉不出聲了,伏瑩瑩輕咳一聲引起大家注意,“要是一時半會想不到,還是以我為由子撐一陣吧。”
“一回兩回可以,多了怕是不成。”邱妍麗開口,“我昨天聽夫君說起,接替木城主的新城主很防著伏城主,聽說他是木城主的堂兄,我看著倒是像來打擂臺的,木城主不用的人他就用,而木城主看重的伏大人卻被他有意無意的排擠了,我們的夫家。有和伏大人同一陣線的,也有其他心思的,若是陣營不同,恕我說句不好聽的,時間久了,怕是我們之間都得受影響生隔閡,在這樣的情況下,不是每家都會愿意我們和伏大人的千金多接觸的。”
“妍麗說的有理,所以我才會因為著急在準備并不齊全的情況下便邀了各位前來,我希望你們能站到我這邊。然后通過你們影響你們的夫家。哪怕是不站隊,也不要成為木靖的人,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他都不是木清的對手。當然。他也不會唱獨角戲。會有人陪他唱下去的。”
“含秋你的意思是偏向木靖的人是……”吳琳瑯恍然,她一直在想除了隱世的無為觀,含秋還有何倚仗。現在看來,怕是整個會亭城都已經在她,或者說在她身后那人的掌控之中。
而她身后的那人,應該就是她的夫君,會亭城從未聽說過的鄭公子。
能做到此種程度,豈會是一般人,不管是鄭公子還是含秋都用足了心思,這時候,她的信心才足了。
她的話有人理解了,也有人半懂不懂,可都沒人開口問,只是牢牢記在心里,有機會再去弄明白!
夏含秋笑眼看向吳琳瑯,“不管如何,諸位信我便是,今天相信大家都受了足夠的刺激,也不宜再說其他,不如便先回去好好消化消化,五日后,我們還是約在這里相見,如何?”
孟氏率先站起身來,“我們出來的也久了,是該回了。”
其他人紛紛起身。
夏含秋親自將人送出門外,目送著她們各自上了轎才回轉身,屋里還有一個在等著呢!
雖然說肚子里都能聽到水聲了,可進門卻看到瑩瑩還在喝湯,有一口沒一口的,明明吃不下了還在硬撐。
將碗端走遞給阿九,“行了,別在肚子里發大水。”
“要我喝的是你,不讓我喝的也是你!”伏瑩瑩抱胸看她,“別想這時候來討好我,沒用,說,weishenme要將你的身份告訴她們?你不知道這很有可能會給你惹來麻煩嗎?”
“我知道,可我相信她們不會說,先聽我說完,我這個相信,非是相信她們的人品,而是相信今天這般層層疊進的打破她們心防的方式湊效了,不,應該說比我預料的還要湊效,說到這個我倒是想問,我不在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么?”
“還能是什么,孟氏拿自己說話唄。”伏瑩瑩這時候已經明白了秋的想法,“我一開始就看出了她們的共通之處,那就是有主見,不是那種軟軟弱弱的女人,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在夫君兒女之外還裝得下其他東西,而你抓住她們心底不敢外露的不滿怨尤點撥刺激之后,孟氏無意中恰到好處的幫了大忙讓她們心防更松動,再然后,你給她們畫一個空有其形的大餅誘惑她們,在她們已經心動時再拋出你無為道長弟子的身份……還真是層層疊進。”
“換成你,有這樣一個機會在前,你舍得拒絕嗎?”
“不舍得。”伏瑩瑩笑,眼里寫滿佩服,“更何況,你還將一切后果都點了出來,真說了于她們幾乎是沒任何好處。”
夏含秋垂眼喝茶,沒打算告訴瑩瑩其實她也是在賭。
賭她千挑萬選出來的這十一個女人不甘于認命!比現在更haode日子,沒有人能拒絕。
“你今天也辛苦了,我送你回去歇著。”
“行了,你又能輕松到哪里去,就這么點路,有那么多丫鬟侍候著還能出什么事不成。”伏瑩瑩扶著丫鬟的手起身,擺了擺手便往外走去,秋這時候,應該更想和另一個人分享喜悅吧。
夏含秋靜坐了一會,起身回房。
那里,有人在等著她。
從知曉客人進門那一刻起,段梓易的心就沒有平靜過。
他這二十多年遇事無數,可沒有一件事這般牽動他的心!
他無法不擔心那些人打擊了秋兒的積極性,讓秋兒冷了心。
即便秋兒還是之前那個既不是預言者,也不是無為道長的弟子的小姑娘,他對她的心依舊不變。
可他更想看到秋兒因為她做的事而高興開懷,喜上眉梢。
在那會秋兒在客人來沒多久就回屋他還以為是沒有談攏,才會這么快就散了,那時他就已經在盤算要怎么將這事收尾。
好在是虛驚一場。
但是他卻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在屋子里來來回回的踱步,只覺得今天的時間怎么過得這么慢!
聽得外頭傳來熟悉的一步一步仿佛走在他心上的腳步聲,段梓易心急的迎出門外,剛要問事情如何了,但一看秋兒的神情,他就知道,事情成了!
秋兒眉間的笑,太暢快。
一把抱起人,在秋兒的驚叫聲和一眾丫鬟的面紅耳赤中轉了幾個圈,段梓易直接將人抱進了屋,還不忘用腳將門踢上。
“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看要去的方向,夏含秋輕呼,“大白天的,你……”
“我高興,管他白天黑夜。”
“白日宣淫!”話雖如此說,夏含秋卻并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她的興奮高興半點不比換之少,在外人面前始終鎮定,在見到換之時才表現出來。
這樣的慶賀方式,她很喜歡!
帷幔放下,衣衫一件件從床沿滑落,男人粗重的喘息中摻雜著女人輕柔的呻吟,讓守在門外的丫鬟紅著臉撤離得更遠了些。
這一日,盡顯荒唐。
掛心好些日子的事終于有了進展,而且是haode進展,夏含秋更上心了。
這兩日都在斟酌著將誰放到哪個位置上,倒是將新書的面世給忘到了腦后。
段梓易卻不可能忘,一早就拉了人出門。
“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我非去不可?”
“你都好些日子沒出門了,就當是出去走走,還是上次那個茶樓,去去就回來。”
夏含秋也就不說什么了。
這一次,又是一次全員到齊。
夏含秋卻不知,這是自從他們落戶會亭后第三回人員全齊,第一回是他們成親那日,第二回是在這個茶樓,第三回便是今日。
而這三回,她都在。
“參見王爺,參見王妃。”
“免禮。”段梓易拉著秋兒在上首坐了,直奔主題,“情況如何?”
“反響很大。”最先說話的是喻長弓,“朱厭真是有膽,也是真有才,這樣絲絲入扣的書,便是天下一統后會成為禁書,以后也必然成為私底下瘋傳的經典。”
段梓易眼里滿是與有榮蔫,“這個不用你說,大家都看得到,說重點,木靖什么反應?”
“那可有意思了。”喻長弓嘿嘿直笑,“一開始是怒極,打算派兵封了源頭書香齋,我便勸他說,天底下數會亭城最為安穩,便是要亂也是其他地方亂,我們只管隔岸觀火便是,其他地方越亂,越突出會亭城的穩,現在守城的是他,這功勞還不全是他的?顯然,現在他還沒有動靜便是信了我的話,不過木靖并不蠢,一定會提防書香齋的,便是登門造訪都有可能,王爺和王妃還是早有準備的好。”
段梓易微微點頭,看向另一人,“多新,你怎么看?”
鄭多新要起身回話,看王爺示意他坐著說,他也就坦然坐著了,“從表面上看,這書會引出不少亂子,怕是不少看了這書的人都在想朱厭存了什么心思,寫出這樣一本書來,明顯是讓天下更亂,可微臣卻覺得,朱厭是存了大善,就像一個化了膿的傷口,如果不狠下心忍痛將膿擠出來,傷口永遠都不會好,甚至zuihou還會要了命。
現實也是如此,明知十國都遲早要拖入戰局,當然是宜早不宜遲,拖的年頭越久,百姓越苦,倒不如使些手段催化,早點爭出個你死我活,早點還個朗朗乾坤,所以,微臣覺得應當派人適時引導,也須好好保護朱厭,寫出這樣一本書,他必然會被人盯上,現在怕是就有許多人在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