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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趙主任，我的意思是，咱們合資建立一家公司。第一個項目就是三軸加工中心上面加掛PMC模塊，實現第四軸的功能。”對于趙興邦的鐵公雞樣的表現，云非有點郁悶。
本來自己沒錢，沒人，沒地盤，就指望著從軍方手中摳出一些起步資金呢。
不過他哪里想到，他自己到現在都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軍方在查不出他的底細之前根本就不可能跟有多深入的合作。就是在后世，軍方看上的人，雖說不至于把祖上十八代給查的清楚明白，只是，三代人的底細都查清楚是跑不掉的。
現在雖然國際環境不比得冷戰時期，但是軍方不可能就這樣跟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合作。雖然云非開始的那些數控基礎知識的普及，的確打動了趙興邦，使得趙興邦沒有通盤考慮之下就想要給云非一個研究所所長的身份，主持這方面的研究。
不過在后來想明白了之后，立馬就改了口。對于云非提出的合作方案，趙興邦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案。雖然云非進了研究所，會有人二十四小時監視，不過老虎都都有打盹的時候，剛才一通深思，讓趙興邦悚然而驚。
如果云非是哪個國家派來的間諜，為了刺探國防，要是云非在研究所里面知道其它一些項目，這還得了，到時候趙興邦就是一個民族的罪人了。不過四軸聯動的加工中心，又是現在整個國家迫切需要的，國內無數研究所搞了多少年都沒有任何突破性的進展，到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即使對方是間諜，也值得一搏。
趙興邦自信，在中國的地盤上，在自己掌握的情報人員的監視中，云非即使是外國的間諜，也無法翻起什么浪來。云非提出的，合作建立工廠最好，到時候在研究人員里面安排一些情報人員，不僅能夠掌握云非研究的四軸方面的技術，還能夠起到監視的作用，何樂而不為！
“合資不可能，如果你要想建立公司，技術人員我們能夠提供一些，但是資金，一分都沒有。原材料以及電子元器件，只要能夠搞得到，我們也會提供給你……”趙興邦這時候已經沒有了一個上位者那種沉穩，反而像一個商人。
“合股……”云非郁悶地提到，不過還沒有說出來，就被趙興邦打斷了。
“我們出人，肯定得掌握一部分的股份。不然咱們就成了給你打工了。還有，咱們提供原材料或者元部件，都得按照市場價格來，概不賒欠。當然，對于合股的公司所生產的我們需要的四軸加工中心，我們這一方擁有優先采購權以及享受各種優惠……”
趙興邦的話，讓云非心中腹誹不已。感情，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拉來了幫手，反而是把自己給套牢了……
只要軍方出人，自己最大的難題就算解決了。至于資金，云非估摸著，自己的從后世抄襲過來的那套廣數GSK928升級版的系統賣給廣數，怎么也能夠有個兩三百萬的收入吧！如果不是對于廣數的股權有著想法，云非知道，自己抄襲的那套系統，絕對能夠買上上千萬的價格！
云非并不知道，廣數雖然后來在98年改制成為民營企業，不過現在的大部分股權都屬于集體所有。
先期只要有個兩三百萬的起步資金，把公司的框架搭建起來，到時候再慢慢地一邊積累資金，一邊慢慢地研究加掛PMC模塊的事情。
云非沒有話可說。趙興邦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到現在，在資金沒有落實的情況下，也不好跟軍方談判關于股權的劃分問題。不過還好，這個時候，軍方還沒有強烈的控股欲望。
時間已經比較晚了，雙方都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于是就這樣結束了這次接觸。
任志國一臉睡意地把云非送回慶豐機械之后，再次回到了這件茶樓包間里面。
趙興邦把張軍幾個技術方面的研究人員打發到另外的包間里面，只留下任志國跟馬季兩人，開始了一段關于云非這個還沒有搞清楚身份的年輕人的談話。
“小馬呀，今天多虧了你的提醒，不然后果就有點不好收拾了。”趙興邦喝了一口茶，對著旁邊正襟危坐的馬季誠懇地說道。
“老首長，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身為您的臨時秘書，這些都是我工作的失誤。云非所說的，雖然證明了他對于數控機床方面非常熟悉，不過他的身份……”馬季并沒有把話說明。在座的兩人，誰都明白他沒有說出來的是什么。
“是呀，趙叔叔，云非這小子，不管怎么查，就只能查到他到劉于水的加工作坊應聘，那之前一點線索都沒有，就仿佛憑空出現的。海關那邊我也派人去查過，根本就沒有他進出關的記錄，王慶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慶豐機械也沒有關于他的身份證件的資料。”任志國現在絲毫看不如任何的吊兒郎當，完全的一副軍人模樣。
“巴蜀那邊我們也都派人去查過，同樣沒有得到任何線索。要么，他說自己是巴蜀人，是出于某種目的的掩飾，不過，他有必要嗎？他最開始到慶豐機械，只是一個巧合……”趙興邦也頭痛。
云非的身份，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出來，他到劉于水的加工廠應聘之前沒有絲毫的線索。況且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一年過去，在劉于水工廠附近走訪調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那附近人員的流動性本來就大，沒有人會記得大半年前一個半大孩子從何而來，又到哪里去。
“老首長，咱們就這樣跟他合作，是不是有點冒險？我總覺得，云非的出現，有點巧合，剛好王慶豐到劉于水的工廠去的時候云非到劉于水的工廠應聘，然后抓住王慶豐對于這方面人才的迫切需求的心理順勢進入了慶豐機械……”馬季這人，對于陰謀比較擅長，他總感覺云非出現的有點巧合，云非要真是間諜，這個陰謀就有點大了，敢拋出中國軍方迫切需求的四軸聯動機床技術來布下這個圈套讓軍方主動去鉆，目的就有點讓人不寒而栗了。
“冒險？”任志國聽到馬季的陰謀論分析，不由撇嘴，他本來就瞧不上馬季這種溜須拍馬，落井下石的人。
“咱們冒什么險？他的目的不是進入軍方的研究所，只是要求我們提供技術人員幫助他研究，有什么好冒險的？如果真是間諜，他明知道我們肯定會派情報人員混到里面，為什么還要這么做？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這樣做有什么好處？至少可以隱藏身份……”馬季立馬反駁著任志國的話。不過在這話一說出來，自己都閉嘴了。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如果云非要隱藏身份，就必須要有個無懈可擊的身份，可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身份，還有什么好隱藏的？
“好了，別吵了。對于云非的身份，小任吶，你再上點心，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就這樣憑空冒了出來。我吩咐到巴蜀那邊的人員，加大查詢范圍，那邊不少的三線工廠都在大山里面，也難保不是那邊的子弟，當年那批人，可有不少的人被發配到了那邊的深山中。”趙興邦現在考慮的不是云非的身份問題。
他考慮的是，云非如果是間諜，為什么連任何一個身份都沒有弄，要知道，這個年代的中國，隨便搞個很容易的。既然連最簡單的身份證都沒有弄一個，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是間諜，又有什么驚天的大陰謀？
越想趙興邦就覺得越頭痛。而馬季跟任志國的爭吵，就讓他的頭更痛了。任志國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他老子原來跟自己一個戰壕里的戰友，只不過后來他老子一直子在部隊里面發展，自己從部隊到了情報系統。
任志國沒有聽從他老子的安排老老實實地呆在部隊里面，反而進入了情報系統，最后因為軍方研究資金的匱乏，求著自己進入了李璐所開的專門從事進出口貿易，收集國外科技情報的卡馬特。
李璐雖然是部隊大院的子女不過并不是情報系統的人員，她當初心血來潮要開公司玩兒，求著自己一幫叔叔，讓搞情報的趙興邦看到了這里面的機會，索性就成為了卡馬特背后的支持者。這樣一來，軍方不好出面的采購或者加工訂單，都有著卡馬特在中間中專，這樣不僅方便，更加不容易泄露軍事機密。
卡馬特公司丟個慶豐機械的很多所謂的外貿加工零件，都是軍方工廠做不出來，或者是生產成本太高的產品。從幾個月前，軍方的情報系統就已經開始了對云非的調查，任志國這個頂著卡馬特副經理職務的間諜，不然那會有那么多的時間跑到慶豐機械去跟王慶豐這個下家喝酒吹牛，主要就是為了從王慶豐口中套出一些關于云非的身份信息。
所有人沒有想到，王慶豐對于云非，同樣是一點都不了解。
而每次任志國提云非身份的事情，云非都是支支吾吾地轉移了話題。
云非這個謎一樣的身份，不僅困擾著軍方的情報系統，同樣困擾著云非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