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這不能夠怪孫子吶。老老實實地合作，多好的事情？”云非笑嘻嘻地說道。
對于李忠偉的話，他絲毫不覺得是罵他。
從李璐那里算，他確實是孫子。
被爺爺這樣一叫，也沒有什么無法接受的不是？最為重要的是，他成功地在李忠偉面前扳回一局。這種事情，完全是值得慶祝的。
“小子，記住了，一瓶好酒！”李忠偉只能退而求其次，能夠從云非這小子手中弄一瓶酒也是不小的成就。
“一瓶都沒有，要么這會兒告訴我，要么我讓李璐來您老人家做客。聽說你家老太婆很多年沒有見到這妞了，你老頭，你活了這么久，渾身骨頭足夠硬，就是不知道你耳朵根子是否還足夠硬吶？”云非陰測測地笑著說道。
李忠偉在他面前絲毫沒有一個爺爺輩的人那樣慈祥，反而是一臉的猥瑣。這就使得云非也沒有把他給當成一個長輩來尊敬。
“得了，你小子贏了。看來老頭子我的計策還是管用的嘛，你這會兒已經變得比我臉皮還厚了……”李忠偉訕訕地說道。
云非對他的那種自欺欺人的解釋根本就不以為意。
這老東西這是在往自己的臉上貼光呢。
“李璐或許這會兒已經開始往機場趕了。從蓉城到首都，貌似也就飛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吧？不知道這妞是不是會包下一架飛機飛首都呢。說不定一會兒到了首都正好吃宵夜……”云非懶得跟這老東西扯沒用的。
“得了，小子，被威脅了。我就給你說說吧，馬鳳山沒有死，當年他確實是病危了。不過后來被秘密送到首都來治療了，好了之后，國防工業部準備把他調到哈飛集團去的，他不愿意去那邊。航空總局任職也因為運十計劃下馬讓他很是反感……”李忠偉的話讓云非驚詫無比。
他之所以不想去說運十下馬的事情，就是因為很多人用這事情攻擊老爺子。
這事情是三機部在負責，三機部從八零年運十試飛之后就對這個項目非常不滿，再加上民航總局的沈圖那孫子對于這個事情從中作梗，使得運十因為三千萬的經費而停止了下來。
這些事情，都是網絡上有的。
尤其是在云非的那個世界，零八年中國大飛機項目啟動之后，無數人拍手歡慶中國開始搞自己的大飛機，然后就有人跳出來把運十的事情給抖了出來。
大多數的民眾才知道，原來。在該給開放前面八年，動亂中的中國就已經開始了中國的大飛機計劃。
有人猜測，這很有可能是政治斗爭的犧牲品，因為滬市地位的獨特性。
老爺子在云非的心目中那是完美的，這些事情有著太多的復雜性，他不希望老爺子在他心中完美的形象遭到破滅。
但是通過李忠偉的口，云非才知道，當年沈圖貪污了，在中國組裝道麥公司的飛機基本上是三機部以及民航總局一手促成的。
從七十年代中期開始。那時候尼克松訪華，中美之間關系那是出于蜜月期，而老布什按個時候也在中國，到了后面成為了美國cia的老大。就是因為他在中國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作用。
也就是因為運十的下馬，美國道麥公司在中國做成了一單十億美元的生意——dc9超80在滬市組裝的生意。而這個組裝工廠，恰好就是總裝運十的滬市飛機制造廠！
爾后在西方《財富》雜志上吹噓自己是怎么做成10億美元的生意的，說“因為滬市搞過運十。我們才與他們合作，如果不扳倒運十，美國飛機就不好打進中國”！
確實。如果有運十的存在，美國的道麥也好，波音也罷，甚至九十年代中期進入中國市場的空中客車公司，要想打進能夠自己生產大飛機的中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這中間涉及到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么說，老爺子對這事情也是痛心疾首的？”聽到不是因為老爺子才最終導致這個項目的下馬，云非松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小子會這樣想這個事情。要不然也不會告訴你內情了。老爺子當年不是對這個項目不重視，更加不是漠不關心。你想想，改革開放之初，咱們整個國家是怎么樣的？再看看現在……”李忠偉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心思的表情。
改革開放之初期，中國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農村中涌現出了大批的萬元戶，而城市居民也因為經濟的發展使得收入上漲很多，生活水平同樣提高了不少。
但是，當初因為搞改革開放就是摸著石頭過河，整個國家都是小心翼翼的。
老爺子所有的精力都是投放到了整個國家的經濟領域。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國家開始了大規模的裁軍，把工作重心完全轉移到了經濟工作上面。好幾次的運動，都是一些下面人扭曲了意思，搞出了不少的亂子，而這一切，都被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給推到了老爺子的頭上。
老爺子重視科技的發展，這是誰都知道的。
從他當年南巡的時候參觀的工廠幾乎清一色的都是高科技公司，就能夠看出來。
而云非這個中國最大的私人老板，同樣也是因為老爺子的這種態度而發展起來的！
“誰叫你們把從那次學生事件之后就把消息給封鎖得嚴嚴實實的？”云非翻著白眼說道。這些事情，離他太過遙遠。
“當初老頭子也沒有辦法，事情發生了之后他才知道消息。咱們國家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過他的手吧？八六年的時候，國家不是就再次啟動了計劃么，但是下面的人一直搞了六年的調研才拿出一個方案，國家要求自己搞，但是最后依然是跟道麥公司的合作生產……”李忠偉繼續嘆息。
這些事情，即使權利再大的人，都沒有任何的辦法。
一個人，精力是有限的，而一個國家，事情卻是無限多的。
“中央滿天晴，到了地方起風云……”云非同樣嘆息了一口氣。
既然馬鳳山還活著，現在也才不過七十歲，繼續搞研究完全是沒有問題的。沒看見孫麟他們都已經七十好幾了都還在被云非大老板剝削著么？
不過他還是擔心這個老頭這么多年沒有搞技術研究，現在還能夠主持這個工作不：“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他確實老了，能不能夠工作，這個事情就得你自己去找他談了。反正秦飛的人找他沒有用，要不然當初他就去了秦飛了……”李忠偉笑著說道。
“他在哪里？”云非蛋痛地問道。
“這老頭在草原上放羊呢，當年他說他在海邊長大，一生都在海邊，沒有去過草原，就帶著老伴兒跑到草原上放羊去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沒有回來過……”李忠偉笑著說道。
“尼瑪！”云非一聽到一個大飛機總設計師跑到草原上去放羊，頓時就跳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浪費資源不是？
即使他不愿意搞飛機設計，怎么也得把他給弄到航空航天大學里面去帶學生不是？為中國的航空工業繼續發揮他們的余熱嘛。
如同云非猜測的那樣，李璐真的包了一架飛機飛首都。
“姐，過幾天我帶你到草原上去策馬奔騰如何？”李璐挖人，遠遠比云非更加擅長。
“不是說好就在首都努力造小人兒么，咋又想著要去草原了？”李璐郁悶地問著云非。自己為了孩子可是拼了出去，但是去草原，她還真沒有什么興趣。
小時候在草原上呆了不短的時間呢。
那里可沒有她什么值得留戀的美好回憶。
“這就算是咱們度蜜月了不是？看看遼闊的草原，再聽聽牧羊女那優美的歌聲，心情一好，說不定就懷上了不是？”云非自然不能夠告訴李璐是要到草原上去找馬鳳山這個不務正業的大飛機設計師。
就當成是度蜜月了，然后順便就把馬鳳山給找了回來，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嘛。
當然，要是偶遇這個已經死去的人，就更加好了。
不知道那老頭現在是說蒙古語呢，還是說普通話呢……
“切，拉倒吧你，說吧，要去草原干什么？不說我可不陪你去。這大冬天的，到處都是學，人都得凍死……”冰天雪地的時候去草原，估計也就只有云非這個沒有怎么在北方呆過的人才能夠想出這樣奇葩的事情。
“就是去草原看雪景吶。以后生了孩子，要是閨女，不是正好取名叫云白雪什么的不是？給孩子取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云非的手不老實地鉆進了李璐的衣服里面……
秦飛來首都跑項目的人是由秦飛總工趙云海帶隊，一共有著十多個人。
他們住的卻是那些五塊錢一晚上的小旅館，出門都是坐公交車，當知道這一點后，云非突然有了心酸的感覺。
這些人，雖然是為了救活他們廠子而在跑項目，但是云非卻知道，他們實際上是為了節省每一分錢用于他們即將開始的大飛機項目才落魄到這樣的程度。
快一年了！
這些人一直都是住在這樣的房間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