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的飛快,秦芳剛聽到聲音,那劍便是一道寒光從她的耳邊掃過,立時外面一聲短促的慘叫響起,而緊跟著,蒼蘊一手拉過秦芳將她撂在身后,隨后手中的劍便隔著車架連續三刺,次次都有慘叫聲響起不說,也有砰砰砰的掉落聲入耳。
秦芳不是沒經歷過這樣近距離的搏斗,對這種刀劍入腹的聲音也談不上陌生,不過因為那一瞬間來的奇快,她甚至都沒發覺車廂外有馬/夫之外的人存在,當蒼蘊面露殺氣時,她還以為他因為自己洞悉他的所求而要殺自己滅口,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對付行刺之人,這一時間也難免變了臉色。
畢竟,她只是本能的覺得,自己拿話噎住了南宮瑞的口,他大約會咽不下這口氣,找人在路上教訓她一二,又或者如最初的打算那般,叫她真的貞潔不保好名聲敗壞,因此才不得不借靠蒼蘊回府,畢竟她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是和人能搏斗的料。
可結果,蒼蘊的名頭在這里,這些人都還是冒了出來,可謂是膽大至極不說,更說明南宮瑞殺她之心有多重!
“趴下!”忽而蒼蘊一聲輕喝,竟是將手中的銀月寶劍丟出了手,隨即他一掌上抬,一手掐決般的一動。
那一瞬間,秦芳覺得自己隱約的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光影,而也就在那一霎那,馬車的車廂便是四分五裂的彈開飛濺出去不說,秦芳更看到了前方左右數枚箭矢沖著自己飛來。
那些飛濺出去的木片碎屑竟紛紛碰到了箭矢,而后一陣噼啪如雨的聲音過后。箭矢之雨悉數被擊落,而這一瞬間那把懸空的銀月便朝飛了出去,如一道白龍游弋盤旋,更如一道閃電反光晃眼。
秦芳只覺得銀光閃爍了幾下。寶劍便回到了蒼蘊的手中,而此時馬車終于停下,蒼蘊舉著寶劍朝著前方張口。
如獅般咆哮的聲音便是傳出:“今日留下你一人,是要你回去傳個話。再敢在都城行兇,必叫你有來無回!”
靜謐的街道,只有蒼蘊這一聲如浪般蕩開,而后蒼蘊一轉身盤身坐下,便是把秦芳摟在了懷里:“走。”
這一聲不大,馬車卻跑了起來,秦芳本想避開這樣的親密姿勢,但蒼蘊這一摟時,就摟在了她的腰眼上。熟悉的一刺之后。她果然又動不了。不過,卻也因此,她看到了前方不遠處一些遠遠的身影倒下。隨即當車子從一些尸體奔過時,她更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
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張口。才發現自己竟是能說話的。
“你殺了多少人?”
“一十三人。”蒼蘊目色冷冷:“留了一個回去傳話了。”
秦芳當即閉上了眼。
蒼蘊轉頭瞧了她一眼,見她這般便是輕聲言語:“怕了?”
秦芳再度睜開:“有你護著,我需要怕嗎?”
蒼蘊聞言一笑:“那你又為何這般……”
“我只是有些失望。”秦芳的眼瞇縫了起來:“為這都城,為這南詔國的百姓失望!”
蒼蘊眨眨眼:“那看來,你是認可我的了?”
秦芳轉了腦袋看他一眼:“一個是豺,一個是狼,半斤八兩。”
蒼蘊的唇角一勾:“那你是跟著豺呢?還是跟著狼?”
“豺狗陰鷙,餓狼兇殘,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是誰都不想跟。”
“但顯然你得選一個!”蒼蘊沖著她笑:“要不然,這條街沒走完,你就得留在這里,裹了豺狗的腹,省了蒼狼的心。”
“好一個蒼狼,我已在狼手,還有的選嗎?”秦芳說著嘆了一口氣:“識時務者為俊杰,我懂。”
蒼蘊立時呵呵的一笑,隨即言語到:“那不如過幾天我和皇上商量一下,把你指給我為妾吧!”
“為妻我認命,至于妾?想都不要想。”秦芳當即輕蔑的白他一眼:“我不受這份辱!”
“可你的聲名已經敗壞,做我的妻,恐怕不行啊!”蒼蘊為難似的砸吧了一下嘴:“要不給你定為貴妾,給個如夫人的名頭……”
“別了,給不了我正妻的身份,那就別指望什么了。”
“喂,別人若能做我的女人,早已感恩戴德,你倒是油鹽不進啊,太不識好歹了吧?”蒼蘊不悅似的忽而盯著她:“長街還有九丈,我勸你好好考慮一下。”他說著手一抖,那劍中的銀月便是出鞘一半,寒氣直愣愣的沖著秦芳。
“你演戲不累嗎?”秦芳當即白他一眼:“明明有求于我,還來威脅,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
蒼蘊聞言一愣,幾秒后,呵呵一笑輕念了一句:“無趣。”話音落下是劍收的同時,秦芳也感覺到腰上一松,便知道自己已經被他解開了禁制,不過她倒沒急著立刻逃開他的懷抱,而是認真的看著他問了一句話:“你真的想天下一統嗎?”
“嗆!”銀月立時飛出懸在了秦芳的脖頸之前。
“有些話,還是心照不宣的好,雖然我的確有求于你,卻不代表,你真的可以什么都能說。”蒼蘊盯著她,眼里是滿滿地警告。
秦芳伸右手把面前的銀月向外撥,但,沒有撥動,反而她能感覺到,自己那精鋼所作的右手已經在外面的復制假皮之下,有了一道劃痕。
“你想不難,但要做到的話,恐怕需要我的幫助。”無奈,她只好輕聲言語。
“你?你剛才不是還反對嘛,不是不看好嗎?”蒼蘊的眼里閃動著狡黠的目光,擺明對她有些疑心。
“我從來就不喜歡戰爭,但我得活著,既然豺狗不容我,蒼狼又盯著我,為了自保,我只能和蒼狼做生意了。”
“生意?”蒼蘊的眼珠子一轉:“你要什么?”
“我只要三樣東西,將來你一統天下之日,給我就成。”
“說來聽聽。”
“一是我會從你的江山里,帶走一樣東西,它是什么,我現在不便告訴你,但它不是玉璽,更不影響你的江山社稷,可我若有一天和你要,就請你務必給我!”
“聽來可以,其他兩個呢?”
“一個是我卿家在你的江山國度里平安自得,再一個,當我離開時,你得幫助我。”
“離開?”蒼蘊眼盯著她:“你要去哪里?”
“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秦芳認真的作答,而藏于看著她眸子里的正經,一時有些懵,但隨即卻喃喃自語:“你果然不是卿歡。”
秦芳沒說話,只看著他,幾秒后,蒼蘊眨眼:“可是,我憑什么相信你能助我?”
秦芳沖他一笑:“十年之內,我必助力你完成心愿,而我多活十年對你來說,并不是負擔,要不要花十年賭一場,你隨意。”
蒼蘊盯著秦芳,腦中卻閃過她許許多多讓他驚艷以及驚訝的地方,而就在馬車跑到這條街的盡頭時,銀月回歸了劍鞘,而他則沖她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