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一看惠郡主壓根不上當,當下只能出去原話回給了太后盛嵐珠。
救女心切,盛嵐珠固然明白自己等于是送了機會給卿歡,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弓身走進了這洞穴的平臺內。
“惠郡主,哀家已至,有什么不平的,你不妨說出來,看看哀家能不能給你解決了。”她一進去,看到和老鼠們窩在一起毫不驚慌與膽怯的卿歡,便是蹙了一下眉,隨即便是柔聲言語。
“太后吉祥!”秦芳沖著平臺那邊略福了一下身便是言語到:“卿歡今日有三處不明白,不知太后能否給解了?”
“哦?哪三處啊?”
“第一處,犯事者入牢,今日公主突然駕臨卿王府,一沒通知接駕,是二沒叫人伺候,騎一狂馬沖入府中,等卿歡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攔,結果是人仰馬翻,公主在卿歡的面前摔暈了過去,卿歡知道自己作為卿王府之主,似有不怠之罪,可到底從頭到尾就沒人知會啊,更何況卿王府并無伺候的下人,太后您難道認為是卿歡致使公主受傷因而給卿歡入罪的嗎?”
盛嵐珠聞言當即抿了唇。
她自是想要卿歡背罪的,可是眼下,偏這卿歡又背罪不得,公主更需要救治,她只能清了一下嗓子說到:“這是一樁意外,誰也不曾料想,罪談不上,也就是有些防備不周。”
“哦?那既如此的,為何卿歡隨人進攻,就只看了太后您一眼,就被下令送到此處呢?”
“這是誤會。”盛嵐珠繃著臉言語:“彼時下人們說是公主在你府上受了傷,哀家自是心中焦急著惱,便叫人帶你下去,是想把你留在哀家的后殿,待到公主情況好些了再與你問個清楚。誰知,蒙眼的本意是要你不知去的是哀家的后殿,結果下人們誤會。就把你送到了這里來,倒叫你給受了點囚禁之苦,惠郡主乃是卿王之后,不會小肚雞腸的予以計較吧?”
“原來是誤會啊!”秦芳淡淡一笑:“這的確不值得卿歡去斤斤計較,不過這就有第二處不解了,這宮里有天地牢,刑部有大牢。卿歡是知道的,可不知此牢又算什么?畢竟私設刑堂牢獄。可是國法不容之事,更何況還有人口口聲聲說著太后您要收拾我,叫人放老鼠放蛇蟻的想要啃死我呢!太后,您是不會知法犯法叫人私刑的為難卿歡吧?”
“當然不是哀家!”盛嵐珠一看卿歡竟要咬她動用死刑,便立時看向身邊太監:“章公公,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借哀家之名,把人送到這沐浴之地,亂以刑法?”
“呃……是……”章公公沒有明說,而是扭頭看了一眼早就跪在地上的吉祥。那吉祥立時明白自己岌岌可危,當下沖著太后就是磕頭:“太后娘娘,是奴才一時糊涂,犯了錯,還請娘娘饒奴才一條狗命!”
吉祥到底是宮里長大的太監,能混到今日的地位也不是沒有眼色的,眼看太后三言兩語把她撇了個干凈。他自是明白被黑鍋的事只能是自己,當下便是主動請罪告饒。
果然太后見他上道,便是朝著他假意的踹了一腳:“你個狗奴才,郡主不就是打了你的臉嘛,哀家的家傳刀都被她弄成了那樣都沒說什么,又幾時輪的到你生事?還不自己滾回去。找敬事房領二十板子!”
“是,奴才這就回去領板子!”一罰免死,吉祥立時就趕緊的謝恩要跑,可秦芳怎么能讓他這么便宜的就躲過?回敬事房領板子?那能打疼他一下嗎?
“慢!”當下她揚聲阻止:“太后娘娘不必罰他回去領板子了,只消把他丟下來,拿蜂蜜水泡上一道,再讓他和這些老鼠共度一夜。卿歡覺得就足夠了。”
“啊?太后……”吉祥聞言立時變臉就要求饒,盛嵐珠瞪了他一眼令他噤聲,隨即言語:“你聽見了吧,惠郡主覺得這樣比較好,你就隨她的意思吧!”
吉祥聞聲是心中懼怕,可看著太后那凌厲的眼神,卻也不敢出聲,當下只能腿肚子打顫的應了是,由著身邊的小黃門和啞巴扶著從平臺哆嗦而出。
“惠郡主,怎么處置大總管也都依著你了,不知你的問題可算解決了?”太后此時看向下方的秦芳,盡可能的讓自己言語平和。
“太后娘娘已為卿歡排解兩處,只剩最后一個了。”秦芳說著上前一步昂頭看著太后:“這世間有一種不仁叫做兔死狗烹,更有一種不義叫做過河拆橋,還請太后娘娘支個招,怎么才能避免別人如此的不仁不義?”
盛嵐珠聞聽此話,立時手就抓上了面前的平臺之欄。
這不仁不義說的是誰?不就是她嗎?
她從平臺之下向下看著那張年輕美麗的容顏,看著她那眼里毫無驚慌的清淡之色,恨不得立刻叫人把她那對不知恐懼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可是,她不能,皇兒已經清楚的告訴她,這丫頭背后有一棵大樹,而這棵大樹的余蔭正是皇兒所求,她又怎么敢讓她沒了這對眼珠子。
比起江山社稷之重,忍受這么一個丫頭,雖然可氣卻也不是她做不了的。
于是,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
幾息之后,她便開了口:“惠郡主不必憂心這個問題,你是南昭的惠郡主,誰若對你不仁不義,那便是對我們南昭不仁不義了,哀家將會護著你,你就放心吧?”
秦芳聞言眨眨眼笑了:“我沒聽錯吧?太后您竟然說要護著我?可我怎么記著,您是打算把我拉去給您家墳頭上祭祖來著?”
盛嵐珠捏著那平臺之欄呵呵一笑:“此一時彼一時,哀家現在特別欣賞你的風骨,已經,不想讓你那般了。”
她話音落下時,那石門也打開來,吉祥一臉倒霉的立在門口,極其不情愿邁步進來。
“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的下去!”太后在平臺之上出言輕喝,那吉祥聞言只得應聲進來,隨即順著那石壁滑進了坑中。
“好了,惠郡主,你的三問哀家可都答了,你就快快出來吧,哀家可一點也不喜歡在這地方待著。”盛嵐珠說著轉身走了出去,她該給的面子都給了,在這地方多待一息,她都覺得憋火。
“吉祥大總管。”秦芳此刻轉身看了一眼身邊的吉祥:“我很同情你。”
“啊?”
“似你這般,連狗都不如。”她說完,一腳踹翻了吉祥,踩著他的身子一腳踏上她弄出來的洞,幾下就上了臺階,繼而就走了出去。
“謝謝太后娘娘今日的恩典,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卿歡就該告退了。”一出去看到太后站在跟前,秦芳便是裝傻的言語,盛嵐珠當即言語:“別啊,哀家聽人說,你治人頭傷有一手,公主現在昏迷不醒的,你是不是幫哀家把人給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