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決了伊萬卡初次拍戲遇到的難題以后,接下來的拍攝比較順利,海瑟薇飾演的女主角安蒂正式進入了時尚公司,開始了自己嶄新的人生,但是隨著工作的苦難,尤其侍候女魔頭的辛酸苦辣,讓安蒂倍感煎熬,于是她找了公司的內切爾……一個公司老男人,知姓,善解人意,心眼好……訴苦。
這個片段對演員,尤其海瑟薇的要求很高,至于這位內切爾的扮演者就是主演了易飛揚《電鋸驚魂》中“豎鋸”的老戲骨馬克斯。
為了拍攝這部戲,為了演活這個公司心地善良的老油條,馬克斯熟讀劇本,并且私底下做了許多工作,為了和劇本中的人物更加接近,馬克斯甚至主動要求改變自己的形象,剃了一個嶄亮的光頭,再戴上一副黑色的眼鏡框,使得整個人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具體來說,有了一種時尚界的文化氣息。
對于馬克斯的高要求,易飛揚很是欣慰,因此把這一片段看得特別重要,尤其這段戲是女主角安蒂在整部戲中的心理轉折,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正是受到了女魔頭米蘭達的刁難,準備舉手投降的安蒂,在內切爾的指導下,才開始了自己在時尚公司新的人生……
“各就位,大家注意了,下一鏡頭準備開拍!”易飛揚對著喇叭大聲喊道。
“海瑟薇,下一場戲是你是重點,是的,你必須要把自己的心理變化演繹出來,你是個初出茅廬的女職員,是個信奉上帝是善良的,全世界的人都是善良的單純女孩,如今你遭受了磨難,對于米蘭達充滿了畏懼,你要在精氣神上,多多注意,演繹出那種疲憊不堪,力不從心,還有不自信的感覺。”易飛揚望著面前一身簡樸裝束打扮的安妮海瑟薇,認真地說道。
“明白,導演,我可以開始了!”扮演安蒂的海瑟薇對于這段戲已經熟記于胸,認為自己完全可以一遍拿下來。
“ok!各部門準備,我們繼續努力!”易飛揚用力地揮了揮手,一坐在椅子上。
鏡頭打開。
心煩意亂的“安蒂”搓著臉頰,舉止有些忐忑,還有點猶豫地推開了內切爾辦公室的門。
馬克維飾演的“內切爾”正在埋頭工作。
安蒂走到他身邊,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衣服,開口:“她討厭我,內切爾。”
內切爾抬起頭,用諧謔的語氣說:“哦,我的問題出在哪里呢?哦等等,不是我的問題。”
安蒂:“哦,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因為我作對了,得不到肯定,她甚至連謝謝也不說……但是如果我做錯事,她就……很兇!”
鏡頭轉移,內切爾頭也不抬地給出意見:“辭職!”
語氣冰冷,令人意外。
安蒂驚訝地看著他,“什么?”
“辭職!”內切爾抬起頭重復了一遍。“我五分鐘之內就能找人替代你,真正想要這份工作的人!”
“可是我,我不,我不想辭職,這不公平!但是你知道,我只是覺得,我玩命地工作至少應該得到她一點點的認可,是的,就是這樣!”安蒂很肯定地說。
鏡頭特寫,內切爾用一種篤定的眼神看著安蒂,“哦,安蒂,說真的,你沒有玩命!”
“啊?”安蒂張大了嘴巴,看著內切爾。
“你……在發牢搔!”內切爾把工作放下,“想讓我對你說什么?想讓我對你說好可憐,米拉達對你太挑剔,可憐蟲,可憐的安蒂,嗯?醒醒吧,安蒂,這是她的工作……你知不知道你工作的這個地方,推出了多少本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霍斯頓布拉克,菲兒格拉倫特,他們的作品,他們所創作的,比藝術更偉大!因為你就生活在其中,不是你,很顯然是有些人……”
鏡頭轉換,內切爾手里拿著一份公司雜志,“你以為這只是一份雜志么?不,這是一座閃耀著希望的燈塔!它……呵,怎么說呢?”
馬克斯飾演的內切爾表情轉換飛快,人物刻畫深刻。
這讓攝影機后面的易飛揚暗暗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老戲骨,把這個知姓的老男人演活了。
鏡頭內,內切爾:“比如說在羅德島長大的有六個兄弟的男孩,假裝是去踢足球,而實際上是去上裁縫課,他在夜里還打著手電偷偷看t型臺……”
內切爾一邊擦著眼鏡,一邊說:“你不知道這里走過多少傳奇人物,更糟的是你不在乎……要知道這個地方很多很多人夢想來工作,而你卻屈尊在工作。你想知道她為什么不愿意吻你的前額,給你熱情的鼓勵,讓你愉快地結束一天的工作么?”內切爾用手中的筆點了一下安蒂的額頭,“醒醒吧,寶貝!”
按照劇本,飾演安蒂的海瑟薇要做出一副豁然開朗,大夢初醒的樣子,可是海瑟薇一激動,竟然“啊”地一聲,伸手將桌子上的墨水瓶打翻,墨水飛濺出來,搞了演對手戲的馬克斯一臉……
“完了,這回又要cut了!劇本不是這樣的。”海瑟薇心中一涼,仿佛馬上又要聽到易飛揚那暴跳如雷,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音。
要知道,易飛揚拍戲的時候向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別看海瑟薇和他關系親密,可是在拍戲的時候,易飛揚絕對的鐵面無私。
幾位新跟著易飛揚拍戲的劇組人員都笑出聲來,大家都知道這戲沒有“飆墨水”這個情節,狼狽不堪被搞成大花臉的馬克斯讓他們樂的前仰后合。
驚訝萬分,看著眼前很苦逼的馬克斯,鬧出幺蛾子的海瑟薇手足無措,耳邊直等著易飛揚喊“cut”,可是她卻沒有聽到該聽到的聲音。
周圍其他人很好奇地看著易飛揚,看著這個有名的片場暴君臉上是什么表情。
海瑟薇很想回頭看看,看看易飛揚是什么反應,是不是一臉憤怒地盯著自己,剛想轉過頭的瞬間,卻看到面前的馬克斯眼神中閃出一絲戲謔,“哦該死,安蒂,你這就是感謝我的方式嗎?我雖然很喜歡用墨水寫字,卻不喜歡把墨水搞到臉上,是的,我討厭臉上有墨水。”
仿佛心中巨大的閃電掠過,海瑟薇在那一瞬間便明白了,極力控制著想轉過頭去的欲望,做回劇中的“安蒂”,接著向下表演。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太激動了!是的!來,我幫你擦擦!”海瑟薇急中生智,拿出了手帕,表情則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女孩,可憐,生動,有趣。
“哦不用了,寶貝,我真害怕自己的臉再搞臟你的手帕!”馬克斯飾演的內切爾開玩笑道。
“可是……”安蒂有些錯愕,但她無話可說,只能很尷尬地看著內切爾,“可是……我還需要你幫個忙來著……”
“哦不不不,絕不!”
“哦,求你了,親愛的內切爾!”
“你說什么也沒有用。”內切爾底氣不足地說。
“哦是嗎?”安蒂張開了雙臂,想要擁抱對方。
“好了,不要這樣,我答應你!該死,我最討厭抱抱了!”內切爾投降道。
“cut!很好!很好!完美的一幕!”易飛揚終于喊出了這句話。
一聽喊停,海瑟薇急忙不住地給老戲骨馬克斯道歉,說自己不是有意的,演戲的時候太入神了,沒想到會弄灑墨水瓶。
馬克斯嘿嘿一笑道:“幸虧沒n機,要不然還要從新來一遍,這樣的結局比什么都好。”
作為導演的易飛揚宣布暫時解散休息,劇組一幫子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沒辦法,拍戲的時候大家都太緊張了。
正當所有人準備下場休息時,易飛揚卻暴怒地吼道:“等等,全給我站住!”
在大家的茫然不知所措中,易飛揚怒氣沖沖地向攝像師辛迪喊道:“辛迪,剛才的戲全部拍下來沒有?”
“都拍好了!”辛迪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沒有斷戲嗎?”易飛揚意思是說剛才打翻墨水瓶的那一刻。
“沒有,我一直都在認真的拍攝。你沒喊卡機,我絕不會停機。”
“很好,很不錯!”易飛揚顯得很欣慰。
其他人還都懵懵懂懂地看著易飛揚,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易飛揚回過頭來,一腳把一張椅子踢翻在地,巨大的聲響震驚了所有人。然后就見他踩著翻倒的椅子,上了桌子……然后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的劇組人員。
劇組成員也看著他,默默地。
他要說什么?
他要做什么?
難道我們做錯了什么嗎?
所有人看著易飛揚那凌厲的眼神,還有憤怒的表情都開始心里忐忑,肚子里打鼓。
易飛揚此刻的氣場很大,很強大!
他憤怒可以從噴火的目光中流露出來。
他巡視著下面的人,然后斬釘截鐵地喊道:“沒錯,剛才是發生了意外,劇本中沒有那個鏡頭,海瑟薇不應該弄灑墨水瓶,馬克斯也沒有大花臉,但我想問問那幾位爆發出哈哈笑聲的工作人員,這真的很好笑嗎?難道說這是在演小丑戲,這里是馬戲團?!”
眼神中透出無比嚴厲的光芒,沒有人敢與之對視,所有的人都心虛地低下頭去。
“看看攝像師辛迪,看看海瑟薇,再看看老馬克斯,為什么他們沒有笑,而是一如既往地認真工作?這就是專業!而你們的專業呢,我想要的專業在哪?連專業都不復存在,那完美還會在哪?完美只會在你們的夢里!因為你們永遠做不到!”易飛揚氣急敗壞的吼道,而那幾個剛才還笑哈哈的工作人員躲進人群,臉都不敢露。
“剛才我沒有喊cut,是因為事發突然,但是很符合劇情的設計,尤其老馬克斯很篤定地將戲延續了下去,和海瑟薇上演了一場劇本中沒有的鏡頭,這就是急智,就是臨場發揮!演員不是要一絲不茍按照劇本去做,是要隨著環境的變化,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能拘泥于臺詞,記住,你們是人,不是機器!”
易飛揚的嗓門很大,讓所有人耳朵根子嗡嗡。
“最后,我只想再說一句,既然要演戲,你們就必須要做到拋開一切,是的,一切!記住我的話,不瘋魔,不成活!為了把戲拍好,你們必須要發瘋!必須要入魔!”
不瘋魔,不成活?!
那一刻所有人,包括一直都很高傲的梅麗爾等人,都記住了這句話。而這句話未來也成為了好萊塢影壇最著名的座右銘。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天空中的一道霹靂,中國易用他的憤怒,詮釋了什么是演員!”奧斯卡影后梅麗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