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仿若實質化的凌厲殺機,灰袍侏儒情不自禁地向后退出一步,臉上浮出一抹討好般的笑容,尖聲說道:“道友見諒,貧道只是來得有些晚了一些,不敢輕易打擾到道友的壽誕慶典,這才躲在了一側,想等道友有空閑之時再來拜見,抱歉!”
“哦,是嗎,道友認為本尊是友是敵呢?”
水生面沉如水。,
“這……當然是友了!”
灰袍侏儒目光閃爍,猶豫了片刻,卻是咧嘴嘿嘿一笑。
“既然認為本尊是友,你又為何布下種種見不得人的手段?”
水生嘴角邊浮出一抹冷笑,話音方落,手一揚,一道碗口般粗細的七色電弧破空而起,直奔天際頭而去。
“轟喀!”
一聲震耳欲聾般的霹靂聲中,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陡然浮出另一道身影,同樣一身灰袍,同樣道裝打扮,同樣是五尺身高,和蕩魔殿前的灰袍侏儒相貌一般無二,只不過須發焦黑,身周電光繚繞,一臉的慍怒之色,尖聲叫道:“姓周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都騎到了本尊的頭頂之上,還敢說本尊欺人太甚?閣下尊姓大名,又是什么來路!”
水生話音方落,右手一抬,沖著面前不遠處的灰袍侏儒輕飄飄一掌拍去。
灰袍侏儒面色驟變,身影一晃,就要向后逃離,一股如山威壓卻是猛然間壓在了肩頭之上,法力一窒,渾身上下竟然無法動彈分毫。眼看著水生的手掌拍在了頂門之上,腦中嗡的一聲巨響。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空中的那名灰袍侏儒雙手一揮。一團灰色光焰從體內透出,身周的七色電弧頓時四散而去,怒目圓睜,尖聲叫道:“住手,你敢傷我分身一根毫毛,道爺我要你付出千倍的代價!”
聽到這侏儒放出如此大話,一眾觀禮的修士卻是一個個神情怪異,暗自好笑。
此人的分身連水生隨手一擊都擋不下,他卻要水生付出千倍的代價?
唯有司徒蟊卻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之極,法力一催,一團紫焰從體內升騰而起,化作一個橢圓形護身光罩把全身上下罩在了正中。
水生仿佛也察覺到了什么,雙目微微一瞇,抬頭望向了灰袍侏儒,說道:“你竟敢沖著本尊使毒?”
“那有什么不敢的,誰讓你要把道爺的分身拘到身前,告訴你也無妨。道爺這‘七玄毒’無色無味,你若好好和道爺說話倒還罷了,否則的話,道爺讓你這蕩魔殿前尸橫遍野!”
一絲獰笑浮上面頰。灰袍侏儒神態倨傲地說道。
袍袖一抖,一只通體金光燦燦的人偶從袖中飛出,圍著侏儒飛快地轉了十余圈之后已是化作五六丈高。并肩和侏儒站在了一起,乃是一只人形傀儡。
從這傀儡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赫然和一名金仙修士不相上下,傀儡右手之中握著一把金燦燦的巨刃。左手之中托著一只磨盤般大小的圓缽,圓缽之中堆滿了灰色粉未狀物事。
“好吧,說說你的來意!”
水生瞥了一眼傀儡手中的圓缽以及圓缽之中的灰色粉未,神情不由凝重了幾分,袍袖向后一抖,一團白光從袖中飛出,把鐵頭、小青、軒轅靜三人給罩在了正中。
除了水生,這三人離著昏死在大殿之前的侏儒最近。
與此同時,水生身周同樣是飛出一團刺目白光,一股強大的靈壓沖天而起,方圓萬丈之內的虛空隨之一陣陣扭曲變幻,天地靈力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瞬間在眾人的頭頂之上生成了一道透明狀的光幕,這道光幕看起來并不厚,卻足以抵擋住任何粉塵毒霧的突然灑下。
原本神情驚慌的一眾修士心中頓時稍稍輕松了幾分,對于毒藥,任何人都抱著一種畏懼心理,何況,從這名侏儒敢胡亂夸下海口來看,此人恐怕也是一名神通廣大的金仙修士,擅長用毒的金仙修士那可不是一般的存在。
看到司徒蟊和水生的謹慎,一時間,眾人也顧不得禮節,紛紛催動法力,祭出護體光罩,大殿之前頓時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靈光閃爍。
眾人看不到的是,水生攏在袖中的手掌中卻是多出了一面銅鏡,銅鏡背面,一頭栩栩如生的彩鳳緩緩睜開了鳳目。
“明人不做暗事,道爺乃是萬寶樓太上供奉萬毒尊者,烏藏夫婦乃是道爺的弟子,他二人和爾等幾人一道前往白界卻中途隕落身亡,道爺占卜的結果和你姓周的有關,說吧,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侏儒對水生凝出的透明光幕仿若無視一般,目光從水生、柳東海、天蓬、司徒蟊四人臉上一一掠過。
他身畔的傀儡隨手一擊,恐怕就能把這光幕給撕碎百次,而他自然不會知道,這光幕只不過是水生用來掩蓋焚天鏡祭出之后所引起的空間波動。
聽到“萬毒尊者”四字,柳東海面色同樣是微微一變,沉聲說道:“萬毒尊者?你不是已經中毒而死了嗎?”
“無知小兒,道爺又豈會被自己配出的毒藥毒死?告訴爾等小兒也無妨,道爺正要借這些毒藥踏入最后一步呢?”
侏儒不屑地瞥了一眼柳東海,話語中對自己的毒藥神通頗有幾分自得。
“吹牛吧你,三寸丁,本圣看你如今的法力連烏藏那廢物都不如,還想踏入最后一步,你是不是被毒藥毒壞了腦子?”
天蓬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侏儒,語帶譏諷地說道,手中緊緊扣著陰陽雙環。
“想要知道烏藏夫婦的死因,那你可得站穩了!”
水生接過話頭說道,話語中同樣帶著幾分譏諷之意,未等侏儒開口,又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等幾位道友前去白界的目的,自然也知道我等是為了誅殺古魔一族,衛護我寒冥界萬千族群的安危,可這烏藏夫婦卻為了謀奪本尊手中寶物,和古魔一族沆瀣一氣,布下大陣準備陷殺本尊,對于此等不齒之徒,本尊自然是不能客氣,你占卜的沒錯,他二人正是被本尊所殺!”
話音方落,攏在袖中的右手突然間伸了出來,焚天鏡沖著侏儒一晃,一道炫目的白色光柱從焚天鏡中飛出,“轟隆”一聲,眾人眼前的空間瞬間碎裂,萬丈虛空變得如同火爐一般炙熱無比。
白色光柱只是一閃,直徑已然化作十余丈粗細,侏儒還沒有反應過來,連同身畔的那尊金身傀儡一道被罩在了光柱之中。
一聲刺耳的慘叫聲方起,旋即卻又被光柱之中傳來的一聲清亮鳳鳴所掩蓋。
一頭五色彩鳳在光柱之中翩翩起舞,侏儒的身影卻已在光柱之中化作了一團黑灰,金身傀儡手中圓缽內的灰色粉未同樣在光柱之中化作烏有,圓缽變成了一團扭曲的金色光團,金身傀儡身軀表面如同熔化了一般,變形扭曲,不過,依然是高高舉起了手中金刃,沖著地面之上一刀斬去。
水生卻仿佛早已料到了這一步,祭出焚天鏡的同時,左手一抬,一拳轟了過來。
轟然巨響聲中,刀光潰散,拳影砸在金身傀儡身上,金身傀儡如同流星一般沖著天際頭飛去,撞破天幕,直上九霄……
足足有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后,金身傀儡龐大的身軀才從天際頭跌落而下,挾著狂風沖著地面之上飛墜而去。
侏儒的本體被焚天烈焰擊殺,分身昏迷不醒,此傀儡失去駕馭,只是一塊廢鐵而已,隨著水生伸手一招,頓時輕飄飄地沖著水生飛去,被水生隨手收入了儲物空間內。
而水生手中的焚天鏡僅僅是曇花一現,同樣被收了起來,除了柳東海、司徒蟊等幾位金仙、魔君境界的修士隱約看到了焚天鏡的模樣,其它的修士根本不知道這道如同驕陽般炙熱的白色光柱是水生如何祭出。
幸虧有緣前來觀禮的修士最低也是化神境界,否則的話,在這焚天烈焰沖天而起的那一瞬間,恐怕也會在這炙熱之中身死道消。
而隨著那道白色光柱的潰散消失,虛空之中的炙熱氣息也是隨之煙消云散。
一陣死寂之后,蕩魔峰上再次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歡呼。
至于一些有心之人,則在悄悄催動法力在體內流轉,察看著自己是否中毒。
隨后,幾名離著水生和那名侏儒較近的昊天殿弟子還真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有幾分阻滯不暢,不由一個個面色大變。
“諸位暫且退到大殿之中,服下這‘凈明丹’后應該會無恙!”
幾人的耳畔同時響起水生的傳音,隨后,水生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只雪白的玉葫遞給了軒轅靜。
軒轅靜點了點頭,當先沖著大殿之中走去。
水生抖手祭出一只青光閃爍的小鼎,把昏死過去的侏儒收到了鼎中,目光緩緩掃過眼前歡呼的修士,沖著眾人擺了擺手,說道:“各位,惡客已除,接下來,貧道會將一些修煉心得和大家共享,能夠領悟多少,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聲音不大,卻是頃刻間在整個蕩魔山脈所有修士的耳畔清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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