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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間浮上心頭,仿佛有人在隔著極遙遠的地方在窺探自己一般。
未等水生做出任何反應,“嗡”的一聲輕響,一顆鴿蛋般大小的雪白圓珠自行從袖中飛了出來,圓珠之中一道道血色紋路流轉不息,眨眼之間,圓珠已大了數倍,劇烈漲縮著似乎要自爆開來。
水生面色驟然一變,這顆圓珠乃是當年費了許多心血煉制而成的避卜珠,專門為了應對居心叵測之人的占卜,此刻,此珠突然想要自爆開來,顯然是有大能之輩在施展大神通占卜自己的位置,而神魂以及心臟的突然間刺痛,想必也是有人在做法的緣故。
對方能有如此神通,實在是匪夷所思,只怕是傳說中能夠預測天機和改變天道輪回的神算子在做法搗鬼,能有如此修為,至少也是大羅金仙、九天魔君之中造物境的強者。
不敢有絲毫大意,抬手圓珠給捉在了掌心之中,心隨意動,一團七彩琉璃佛光從掌心之中一閃,瞬間在圓珠之外形成了一個五光十色的艷麗光罩。
與此同時,神識海中,元神一顫之下化作一個數寸來高的五色小人,盤膝坐倒,雙手掐決,口中念念有詞,整個靜室之中突然間梵音聲大作,上丹田內,舍利子一陣顫動,一道道七色琉璃佛光從水生體內飛迸而出,化作一個蛋形光罩,把水生全身上下罩在了正中,片刻之間,七色佛光已填滿了整間靜室。
隨著這七色琉璃光罩越來越是凝實,神魂以及心口的刺痛頓時減輕了不少。
水生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佛門功法原本就能隔阻一些邪魔外道的詭異秘術,不過,水生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不斷地催動功法。
沉吟了片刻,口唇翕動,沖著正在另一間靜室中打坐的軒轅靜和小青無聲傳音了幾句。
隨后。抖手祭出伏魔塔,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烏光沒入塔中而去。
水生不得不使出老辦法,借用伏魔塔這件空間仙寶來擺脫對方的占卜。
果然。方一躲進塔中,心頭的那股悸動和不安瞬間煙消云散,就連緊握在手中的避卜珠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聽到水生的傳音,軒轅靜、小青幾乎在同時站了起來,二人相視一眼。嘴角邊各自露出幾分苦笑。
躲在這渺無人煙的蒼茫雪原,竟然還被人惦記上,實在是讓人無語。
“幸好當年在青云城的那些布陣材料我還留著!”
軒轅靜一邊言語,一邊找出一只儲物鐲來,轉身走出了靜室,她的任務就是布出一座能夠隔絕他人占卜的法陣。
小青卻取出一只傳訊法盤,飛快地注入一絲真氣。
不多時,法盤之上浮出一團白光,鐵頭的身影在白光之中一閃而出,神情詫異地問道。
“此時聯絡。莫非主人已經察覺到了魔嬰大人的異常?”
“沒錯,方才避卜珠差點自爆碎裂人,應該是有神識強大之人在占卜主人的行蹤,試圖以陰狠手段做惡!”
小青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魔嬰大人心神出了問題,魔性大發了呢?”
鐵頭面色頓時一變,隨后想起一事,卻又苦笑著說道:“伏魔塔、木皇鼎可全在主人那里,而我也無法布設出能夠抵御占卜之術的法陣,該怎么辦?”
“主人讓你轉告魔嬰大人。讓他先借其它的空間寶物和防御大陣暫避一二,這占卜天算之術乃是以壽元做為代價干預天道,對方不可能持續不斷地占卜的?”
“好吧!對方能逼得避卜珠自爆,恐怕接下來還有其它惡毒手段來對付主人。你也要小心一二才是!”
鐵頭說罷,沖著小青咧嘴一笑。
小青心中不由暗自一暖,點了點頭……
四面環山禁制森嚴的一處山谷秘地,聳立著一座四四方方的百丈高祭壇,祭壇四周血焰翻滾,祭壇正中。一根粗大的烏木旗桿之上訂著一具身高三丈的金袍男子。
金袍男子的肌膚面容同樣是淡金之色,沒有一道皺紋,仿佛這幅身軀乃是用金鐵之物鑄就一般,雙目緊閉,一動不動,身上貼滿了一張張閃爍著各色靈光的符篆。
十根碗口般粗細烏黑發亮的六棱形長釘穿透金袍男子的身軀,把其牢牢訂在旗桿之上,露在外面的釘頭足足有四尺來長,一道道血色魔紋在長釘之中流轉不息。
這金袍男子,正是當日被天哭老祖擒獲的那名金身傀儡,此時身軀完整地被訂在這旗桿之上,顯然并沒能自爆成功。
烏木旗桿正上方,一面漆黑的旗幟隨風飄蕩,獵獵作響,旗面正中卻是繪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骷髏頭顱,沉陷的眼眶之中綠焰閃爍,滴血的嘴巴一張一合,仿佛是活物一般。
仔細看去,祭壇四周的滾滾血焰乃是來自于一桿桿陣旗,這山谷之中實則布設了一座秘陣,而這秘陣的陣眼處,正是祭壇之上被釘在陣旗之中的金身傀儡。
祭壇西北方向,陡峭的山峰之巔,聳立著一座巍峨氣派的宮殿。
宮殿之內,三名男子圍坐在一張玉案之前,正在品茗交談。
面對著殿門的主位之上,端坐著一名身著華麗袍服頭帶玉冠的老者,不過,這老者的相貌卻實在不敢恭維,骨瘦如柴,三角眼,吊眉趴鼻,滿面皺紋,雙睛之中赫然沒有眼白,瞳仁漆黑如墨,一眼望去,如同陷在了兩汪深潭之中一般。
老者的身后,站著一名三十出頭年紀的少婦,一身粉紅色宮裝,肌膚如雪,身材豐滿,凝脂白玉般的面孔如同海棠般嬌艷,鳳目之中秋波流轉。
丑陋的老者和如此明艷照人的少婦待在一處,說不出的別扭。
好在,這少婦也不光是站在老者背后,還會適時地為另外兩名男子的茶盞之中添上香茗。
這少婦,正是海棠夫人,而這名老者,卻是真魔殿九大鎮殿長老之一的血煞老祖。
血煞老祖左側,端坐著一名身材微胖鶴發童顏的白袍老者,正是天哭老祖,原本仙風道骨般的儀態卻因為鐵青的面容和眼神中不時閃出的兇光而倍感猙獰。
上百萬年苦心造就的界面竟然自爆不存,而自己還被困在了界面自爆的正中心,雖說憑借著堪比中階仙寶般的強橫法軀逃過了一劫,真元、神魂卻是受損嚴重,好不容易從空間亂流之中逃出,卻足足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回到了真魔殿,至于受損的真元,沒有百年以上的時間恐怕是難以徹底恢復。
最讓他怒火攻心的是,那只混沌寶瓶從他眼前飄過,卻又被強大的空間風暴給一卷而走。
天哭老祖對面,端坐著另一名白袍男子,四十出頭年紀,相貌儒雅儀表堂堂,手捧茶盞,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正在專注地品味著杯中碧綠色的茶水。
“好茶,果然是好茶,血煞兄能在那處絕地培育出這仙品的云蘿茶,實在是高!”
白袍男子放下空空的茶盞,口中嘖嘖贊嘆。
血煞老祖卻是擺了擺手,一笑說道:“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鏡心老弟可能有所不知,那處秘地雖說處在魔淵正中,卻偏偏有一處絕佳的仙靈脈,只可惜這茶樹每三千年才會發出新芽一次,一次也不過能采摘幾兩好茶,而且這茶葉放久了味道還會變淡,否則的話,送老弟幾斤倒也無妨!”
此老不笑還好,笑起來,相貌更加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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