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傷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天邪尊者一拳擊成重傷,五臟受損,經脈碎裂,真氣潰散。隨后又被擊上第二拳,一條命已丟掉九成,在金角犀看守之下,哪里有逃跑的能力?
看到天邪尊者在空中一步跨出,到了身前十丈,南宮傷震驚之余心頭掠過一絲死亡恐懼,澀聲說道:“火靈宗和冰封谷一向交好,不知道天邪道友為何要如此做?”
“一向交好?你可真會說笑話,三派圍攻玉鼎山,青火那老家伙早早就潛伏到了玉鼎門,卻為了想得到幾枚神兵利器,遲遲不肯下手毀掉大陣,害得本尊身受重傷,害得三派修士死傷無數,害得大伙功虧一簣,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一向交好?”
南宮傷臉上強自擠出的一絲笑容頓時凝固。
天邪尊者嘴角邊的笑意卻變成了譏諷之色,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你若識識務,拜入我冰封谷,從此以龍師兄馬首是瞻,本尊倒可以放你一馬。”
說罷,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南宮傷。
南宮傷面色陣青陣紅,陰晴不定,心中更是波瀾起伏。
幼年修道,南宮傷投入火靈宗,一直待在丹霞山中,沒有火靈宗上下全力支持,如何能夠在短短七百多年進階到元嬰中期頂峰?游歷天下之時,身受重傷,若不是如今的門中大長老赤霞仙子用一株珍貴之極的萬年芝精相助,早已隕落身亡,可以說火靈宗對南宮傷恩重如山。
和長年冰封的昆侖山比起來,身具火屬性靈根的南宮傷更適合在丹霞山修行。況且,以南宮傷如今的身份地位,叛離宗門,改投他派,簡直就是一種奇恥大辱,火靈宗也絕不會放過他。
“看你如今的修為也到了元嬰中期頂峰。若是能更進一步,前途不可限量,龍師兄那里正好還有一份‘帝流漿’沒派上用場,不知道南宮道友有沒有興趣?”天邪尊者繼續增加籌碼。
據上古典籍《子不語》中記載,凡精怪、妖獸、山魃、厲鬼之流,必須受月華精氣滋養,其中以每六十年一度庚申夜月華為最佳。庚申夜月華之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累累貫串垂下。精怪們如果能夠吃到帝流漿,一夜的修煉相當于吸取日月精華百年千年。
帝流漿不但對妖獸精怪有用,對修士同樣有用,尤其是對金丹后期修士突破元嬰境界或者元嬰修士踏入更高境界大有幫助。可謂是一味最好的藥引。
當然,想得到帝流漿也是艱難之極,不知道有多少修士打其主意卻求之無門。即使能夠僥幸得到,一生中也只能服用一次。
人越老就越怕死,地位越高權力越大就更怕死,南宮傷能夠達到如今的境界,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
一邊是死亡。一邊是可以活得更好。這種選擇看似艱難其實最為容易,很快,南宮傷就做出了決定。
苦笑道:“既然天邪兄看得起在下,在下又怎會不識抬舉?只不過,在下有個小小要求,還望天邪兄能夠答應。”
“哦,你不妨說說看!”看到南宮傷這么容易就屈服下來,天邪尊者心中大為失望。
“在下加入冰封谷后。能不能繼續回到火靈宗?天邪兄在此出現,想必不會僅僅是為了對付這些進入裂空山中的修士吧。在下的意思是,天邪兄以后有什么需要效力之處,一定盡全力而為。”
天邪尊者嘴角邊再次浮出一絲笑意,伸出一根大拇指,晃了晃,說道:“道友果然是個明白人。這么快就能想到我下面要做什么?不錯,本尊不但要把進入裂空山之人一網打盡,還要重創神兵門。至于龍師兄的雄心壯志,本尊也不妨直接告訴你。那就是要......”
四周空無一人,最后幾句話,天邪尊者卻直接傳音給了南宮傷。
聽到傳音,南宮傷先是詫異,隨后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到了最后,竟然變成了狂喜,顫聲說道:“天邪兄放心,若真如道友所說,在下不但自己要追隨天邪兄,還會勸說同門一起效力。”
“很好,不過,赤霞那潑婦也非善茬,她要發覺道友的舉動,恐怕事情就難辦了。”
“天邪兄放心,在下自有辦法,必要時,也只得取她性命?”南宮傷丑陋的面容上竟然浮出一絲媚笑,隨后雙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
天邪尊者臉上的笑容卻突然一冷,右手毫無征兆地抬起,一拳擊出,“砰”地一聲,南宮傷的大好頭顱如同一只西瓜一般碎成片片,腦漿飛濺。一團赤紅色光影剛剛從南宮傷體內沖出,天邪尊者又是一拳擊出。
旁邊不遠處,一直在歪頭盯著二人的金角犀看到天邪尊者突然翻臉擊殺南宮傷,嚇了一跳,慌忙向后退了數步。
“啪、啪、啪”一陣巴掌的輕拍聲從遠處傳來,隨后響起輕柔的女子聲音:“大修士果然與眾不同,擊殺元嬰中期修士竟然如同捻死一只螞蟻,只不過,我有一點不懂,他既然已經答應降你,你為何還要殺他?莫非是怕他以后會立下大功,搶了你在門中的風頭?”
不遠處,白光一閃,現出一名身著白色紗衣的妙齡少女,懷抱一只雪白的三尾小狐,少女冷艷面容上淡淡的笑容足以讓天下間所有男人為之丟魂,正是那名被天邪尊者喚作“寒嫣”的少女。
天邪尊者仿佛早就知道少女躲在附近,不慌不忙地收起南宮傷的幾只儲物袋,說道:“我原本看好此人,這才暫時留他性命,沒想到卻是我瞎了眼睛。當年此人被海獸所傷,火靈宗大長老赤霞仙子遠赴海外,舍棄一株能夠助自己法力提升的萬年芝精救他性命,天下皆知,如今他卻能夠為了一已私利,對赤霞起殺心,如此歹毒之人,他日肯定會為了更大的利益出賣冰封谷,留其何用?方才若是他對火靈宗還有一分情意,愿意隨我一起到冰封谷,倒還可以饒他一命,說不定還會真的助他一臂,讓其試試沖擊元嬰后期境界,可惜......”
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一枚從南宮傷袖中滑落,棗核般大小的漆黑物事,沖著寒嫣晃了晃,又說道:“看到了吧,這是一枚叫做‘轟天雷’的殺人利器,配上他的火屬性神通,雖說不能把我擊殺,卻能讓我受到重創,這就是口口聲聲要為我效力之人。龍師兄如今無瑕分心,以此人的心性,你說他要是進階大修士,我還能控制住他嗎?”
寒嫣目光閃爍,幽幽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他筋脈寸斷,沒有利用價值了才對其下手。我早就說了,這世上最骯臟卑鄙的就是人類。”
一絲怒意從天邪尊者雙目中一閃而過,正想出口反譏,懷中突然傳出一陣嗡嗡輕響。
天邪尊者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只四寸多長的墨綠色鬼面人偶,手中金光一閃,注入一絲法力,不多時,人偶的嘴巴竟然一張一合,傳出一名男子尖細的聲音。
“看來,我要出去一趟才行,沒想到諸葛老匹夫竟然還請來了臂助,外面的那群妖獸只怕是擋不住!”天邪尊者眉頭緊皺。
“你最好清楚,外面的妖獸也是屬于我的,若是全部折損,我們的合作就再也別提,另外,你現在出去,那三個人誰來對付?我還想看看你是如何操持法寶和人斗法的。畢竟我對人界修士之間的斗法還不熟悉。”
“外面的人隨時都有可能逃走,這里的三個人卻走不出去,你說我要以哪邊為重?那邊三人手中都有法寶,而且那名胖子手中還有一把化神期前輩親手參與煉制的神兵利器赤霄劍,大有來頭,你要真想看,就去找他們。”
“我看你還是先殺了他們再出去為好,反正你殺起同類來輕松之極,耗費不了多長時間!”
“墨千山身為一名陣法宗師,本就是心細如發之人,能統領此次封印,豈是簡單之輩,看到這個傳訊法器了嗎,南宮傷和他之間肯定有聯系,只怕墨千山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方才的偷襲之策,可一不可二,我現在過去找他們,絕不會如此輕松得手。”
天邪尊者晃了晃手中一件傳訊法盤,看到寒嫣面色陰沉下來,臉上同樣生出一絲不愉之色,又說道:“我已經按你的要求,重新開啟了封印,喚出來如此多的妖獸歸你駕馭,以你的神通,加上你手下的二只七級妖獸,圍殺三人可以說是輕松至極?當然,你若不愿親自出手,本尊也不怪你,那就按計劃把他們逼到枯木沼澤,困起來,等本尊回來后自然有辦法對付三人。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靠近和進入‘七絕伏魔塔’,否則我們的大計就無法進行,我出去后,會隨時改變大陣禁制,讓這三人無法從離宮逃出。”
寒嫣這才不情愿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