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美景看多了也會膩,水生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一路走來,聽著楚子玉的講解,慢慢地,水生的心中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欣喜和憧憬,反倒覺得周圍的景致也不過如此。
“回吧,本座有些累了!”
二個多時辰之后,獸車終于掉頭向正北方向飛去。
正北方向,群山點翠,碧水環繞之中,卻是五大商盟中高層修士的駐地以及專門接待各路貴賓的一座座“接仙宮”。
能夠住在接仙宮中的,不是南華州各郡國雄霸一方的宗門首領,就是在煉丹、鑄器、制符、陣法之上有特長的散修高人,當然,像化神修士這種人界之內頂尖的存在,只要顯露身份,自然也會被奉迎進接仙宮中,享受到最高規格的待遇。
遠遠地就能看到一座座白玉樓閣如同在云端飄浮一般,此處的靈氣比城中其它地方都要強上幾分,靈氣摻雜在水霧之中,絲絲縷縷地隨處飄灑。
突然,獸車上的水生眉頭微微一皺,把目光望向遠方一處所在,伸手一指,沉聲說道:“楚道友,那里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廣源宮?”
楚子玉順著水生手指的方向望去,點點頭,應了聲是,隨后,放開神識遠遠掃過,眉頭同樣微微一皺,沉吟著說道:“奇怪,前輩到來的消息,魏師兄并沒有通知其它商盟,難道說,有人走漏了消息不成?”
遠處,一座四五十丈高的白玉樓閣高高聳立,雄偉氣派。四周云霧繚繞,樓閣前的廣場上。停靠著三輛式樣各不相同的獸車,幾十只長相各異的妖獸散布在獸車四周。三十多名青甲衛士排成兩隊,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樓大殿的門口兩側,大殿外的禁制已經全部撤去,神識掃過,一覽無遺。
整個天外天也不過有百名左右的元嬰期青甲衛士,而且還是受五大商盟共同節制,如此大的城池,需要守護的重要地域多得是,這里一下子就來了三成。僅僅為了迎接水生,這派頭似乎也太大了一些。
那名身材廋小胡須花白的富姓老者,此時正背著雙手獨自在大殿之前走來走去,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發現水生、楚子玉二人的神識探視,目光刷地望了過來,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
聽完傳音,楚子玉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望了一眼水生。小心翼翼地說道:“前輩,不知何故,其它幾大商盟中的供奉竟然聞知前輩到來,特意趕來拜見。我們是見還是不見?”
蝶衣看了看水生,又看了看楚子玉,心中微微一沉。水生和其它商盟又沒有什么交情,這些人為什么巴巴地聚在這里。難道說,有人走漏了水生從修羅秘境之中離開的消息。仔細想去,似乎又不像,除了林漫天去往呂國,并沒有任何人知道水生的行蹤,林漫天在修羅秘境之中已經待了三百多年,離開時只是一名金丹期修士,不可能和五大商盟有什么關聯。
水生目光閃爍,嘴角邊慢慢浮起一抹淺笑,冷聲說道:“見,為什么不見,我也想看看本座怎么就成了香餑餑!”
獸車大搖大擺地直沖大殿所在的方向而去。
“見過周前輩,周前輩萬福金安!”
遠遠地望到端坐在獸車上的水生,富大鵬心中一喜,快步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待到獸車停穩,水生不慌不忙地抬腳走了下來,拱手還了一禮,微微一笑,說道:“幾年不見,富道友神通又有精進,看來,離著化神境界已是不遠,可喜可賀!”
蝶衣卻把目光在一眾青甲衛士臉上滑過。
這些青甲衛士,有二成都是元嬰中期修士,卻這么直直地杵在這里,發現蝶衣的目光注視,一個個站得筆直,幾乎沒有幾人敢盯著蝶衣秀美的臉龐細看。
仔細想去,自己若不是誤入人界,又碰巧跟隨了水生,在族中的地位恐怕還不如這些青甲衛士,心中暗自有些小小的得意。
“多謝前輩吉言,前輩請!”
富大鵬滿面含笑,一邊當先帶路,一邊說道:“前輩有所不知,聞知前輩仙駕,天運商盟的聶鶴前輩、南華商盟的烈火夫人以及太蒼門的黃龍真人都已到了本盟。”
聽聞此言,楚子玉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起來,水生到來的準確消息,只有商盟中寥寥幾人知道,現在卻驚動了三方大勢力,看起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這些人又為何對水生如此在意?
樓閣第三層,一處雅致的大廳之中,四名修士正圍著一張寬大的玉桌對坐品茗,茶香四溢,兩名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女靜靜地伺在一側。
“前輩請!”
富大鵬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沖著大廳之外的禁制光幕隨手一揮,白光閃過,禁制光幕向四周一卷,現出一個兩丈多高的門戶出來。
水生點點頭,不急不慢地步入大廳,蝶衣緊隨其后。
察覺到動靜,四人幾乎同時把目光望向大廳門口,就連那兩名待女也把好奇的眼神投了過去。
面朝水生之人,是一名身著暗褐色道袍的高大道士,四十出頭年紀,道髻之上插著一根黃玉簪,胸前道袍之上繡著一幅金光燦燦的八卦圖,劍眉飛揚,相貌周正,鼻直口方,五柳長須,雖說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尤其是一對精光四射的瞳仁,更是讓人不敢逼視。
道士左側,同樣是一名中年男子,大手大腳,相貌普通,面白無須,一身打扮卻是如同鄉間農夫一般,青布短袍之上甚至還打著幾個補丁,腰間掛著一只大大的酒葫蘆,看到水生身畔的蝶衣,目中頓時一亮。
道士右側,則是那名二十五六歲的彩衣女子,女子的目光僅僅在蝶衣臉上停留了片刻,就落在了水生的臉上,嘴角邊慢慢浮出一絲充滿了魅惑的笑容,仿佛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情人一般,鳳目含春,秋波盈盈。
另一名背對水生的紫袍男子則慌忙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目光望向水生,胖胖的臉蛋上瞬間布滿了笑意,拱手一禮,說道:“魏冉見過大供奉!”
此人活脫脫的一幅商賈模樣,胖胖的臉蛋,低眉順目,右手之上戴著一個大大的翠玉扳指,身高只有七尺,腰身卻如同水桶一般粗壯,腰間大大小小地掛著五六個儲物袋。
水生神識掃過四人,心中不由暗自一沉,除了這魏冉是一名元嬰后期頂峰的修士,另外三人竟然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探出的神識碰到那名老農模樣的青袍男子,被其體內生出的一股無形力道一彈而回。那名彩衣女子體內卻是如同有一團烈焰一般,神識掃過,一陣炙熱。至于那名道士,水生探出的一縷神識竟然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一閃不見。
看來,這些化神期老怪物一個個都不是簡單之輩,不過,和龜妖以及金蛟王比起來,這幾人身上的氣勢卻是差了一些,即使有所隱匿,只怕也無法和那兩只老妖相比。
水生無法看透三人的法力深淺,三人同樣無法看透水生的法力深淺,神識沒入水生體內,只感到冰寒刺骨,不得不打消窺探的念頭。
魏冉早已滿面笑容地一個個上前介紹起來。
一番寒喧過后,水生也不客氣,大模大樣地坐在了魏冉的位置之上,魏冉、富大鵬卻和蝶衣一樣,恭恭敬敬地站在了水生身后。
“周某和三位道友索未謀面,三位道友卻在此大駕相侯,實在讓周某心中惶惑,敢問三位,莫非有什么要事相商不成?”
水生淡淡一笑,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
任誰莫名其妙地被人找上門來,似乎心中都不會太愉快。
三人倒也并不介意,彩衣女子目光灼灼地望向水生,嫣然一笑,接過話頭說道:“既然周道友相詢,妾身就不客氣了,聽聞周道友手中有赤焰果這等靈物,不知能否割愛幾枚?”
聲音妖媚動聽,真如二十歲許的年輕女子一般,看其急不可耐地神情,似乎生怕別人搶了先。
水生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早在四方城之時,水生就已經從神火宗宗主趙稷口中得知自己因為赤焰果殺了天鬼上人等七名元嬰修士,而且做了奉先、鎮海兩宗的太上長老這個假消息,手中擁有赤焰果已經不是什么秘密。
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地說道:“仙子應該知道像這樣的天地靈果在成熟之時,肯定會引來無數妖獸垂涎,當日因為有人從中作梗,再加上妖獸實力太強,在下只是從妖獸口中搶到了區區幾枚赤焰果,乃是準備留作他日突破瓶頸之用,恐怕不能讓給仙子。”
彩衣女子并沒有因為水生的拒絕而失望,反而雙目一亮,臉上露出一絲興奮之色,說道:“道友手中果然有此靈果,真是太好了,道友相必也知道,這赤焰果一次不能服用太多的,妾身只需要五枚就行,當然,如此貴重之物,妾身自然會用其它靈物來做交易,道友需要什么樣的靈物,只管開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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