螭蛟沖著水生施了一禮,最后看了一眼蝶衣,身形凌空而起,翠芒閃爍之間,化作一條七八丈長的蛟龍,一身翡翠般的鱗片閃閃發光,長長的蛟尾一擺,四爪騰空,向遠處飛去,飛出百丈之后,地又突然轉過頭來,口吐人言,脆聲說道:“姐姐,那句話你難道一直要憋在心里不告訴主人嗎?”
“走吧,走吧,胡說八道什么?記住了,人心叵測,不要輕易相信人言,更不要隨意溜進人族城池!”
蝶衣面色微微一紅,沖著螭蛟啐了一口,隨后又叮囑了一句,聲音里卻隱隱透著幾分不舍,幾年來,二人雖說每日里為了一些瑣事吵鬧個不停,卻幾乎是無話不說,相處的頗為融洽。
螭蛟一對淡紫色的蛟目之中同樣露出不舍之色,昴首一聲長嘯,在空中盤旋了數周之后,這才駕起一團白色妖風劃空而去!
只到螭蛟的身影在空中不見,水生這才轉身望向蝶衣,淡淡一笑,說道:“你心里藏的什么事情要告訴我?”
“沒...沒什么事情,我是在擔心龜妖,此妖神通廣大,主人若是把他體內禁制全部解除,萬一他翻臉該怎么辦?”
蝶衣神情有著一絲微微慌亂,轉瞬間卻又恢復了正常,把話題扯到了龜妖身上。
水生盯著蝶衣清秀的面容看了又看,卻也無法看透蝶衣的心意,輕咳了一聲,說道:“這個你倒無需擔心,我想他等下是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他體內的禁制不是還沒有完全解除嗎?他不會把遨烈和林漫天也帶走吧?”
“畢竟是人妖有別,你我心中在提防他,他何嘗不是如此,這次我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替他化解了七成的禁制,可能是太過順利,讓他受驚了。這最后的二成禁制,想必他已經能夠自行解除,無需我來相助了,我猜他之所以要帶著遨烈和林漫天一道去誅殺那幾只高階妖獸。正是要找個離開的借口。”
水生說罷,輕聲嘆了口氣。
之前幫龜妖解除般若神禁,都是把天罡煞氣先注入龜妖丹田之內,包裹住一縷縷五色光絲把其一點點化掉,這一次,水生反其道行事,干脆用吞噬之道,把龜妖丹田中的一縷縷五色光絲給吸納到了自身體內,解除禁制的速度隨之大增,龜妖體內的真元卻也有一小部分隨著這股吞噬之力到了水生體內。
到了最后幾天。龜妖面容上雖然沒有顯露,心中卻已經在暗自擔心,做著防范,水生自然能夠察覺到這種隱隱的排斥之感,這才停下了動作。帶著眾人離開了呂國。
想想也是,被困在昆侖山下數萬年都無法解除的封印禁制被水生三個月的時間給吞噬一空,龜妖如何不心驚,再聯想到水生高高在上的“身份”,若是水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后手,趁機種下其它禁制該怎么辦,最讓龜妖擔心的就是。水生似乎很喜歡收納靈獸。
其實,七年前的水生,只是不擅運用“金剛訣”以及“修羅真魔功”中記載的各種法門而已,否則的話,同樣可以像現在一樣輕松化解封印。畢竟水生曾經把昆侖山封靈殿中的般若神禁給整個吸入了體內,化為真元。那些禁制遠比龜妖體內的封印還要強大。
突然,水生把目光望向遠處天際,說道:“他們回來了!”
天云飛舟在空中劃出一道黑線,呼嘯而至,飛舟之上。站著遨烈、林漫天二人,龜妖的身影果然不見。
“龜妖呢?”
蝶衣早已先一步問出了口。
“龜前輩托屬下帶給主人一句話,說暫時不回九州了,想在這南華州尋找一番機緣,看看蛟龍一族為何會屢屢進階十級,又是如何得到的那么多上界寶物,等主人再次回返南華州之時,再來與主人相見。”
遨烈從飛舟之上一步跨下,沖著水生施了一禮,嗡聲說道。
水生、蝶衣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反而各自松了一口氣,以龜妖的實力,九州之內根本無人能敵,若是此妖想起被封印萬年之仇,大肆殺戮,水生還真是無力制止,此時自行離開,反倒是兩利之事。只要水生進階到化神境界,能夠操縱天地靈力對敵,就再也無須畏懼此妖,到了那時,即使此妖返回九州,也能對其鉗制。
“好了,我知道了!”
水生淡淡說道,隨后把目光落在林漫天身上,又說道:“林道友,如今你也知道了本座從何而來,又到哪里去,還愿意追隨本座嗎,比起南華州來,九州地小物瘠,修仙資源可是大大不如。”
林漫天拱手一禮,說道:“能夠跟隨前輩,乃是天賜的福緣,無論前輩到哪里去,老朽都愿意追隨!”
聲音里卻隱隱有著一絲凄涼,此老的愛子早已隕落,就連一名后人都沒有留下,做為一名散修,在這南華州,自然也沒有什么牽掛。
水生袍袖一抖,一道墨綠色光華閃過,乾坤壺在空中緩緩變大。
光華閃過,赫連無雙、呼魯兒、雪兒三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回九州!”
水生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滑過,淡淡一笑,也不多言,腳步一抬,跨上飛舟舟頭。
雪兒、呼魯兒臉上同時露出欣喜之色,赫連無雙的目光中卻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身軀不經意地微微一顫。
天云飛舟在空中劃出一道黑線,漸行漸遠,荒島的影子越來越小。
九州,玉鼎門。
望著眼前傳送法陣之中靈光散盡,一老一少兩名藍袍道士這才松了一口氣。
左側那名二十出頭滿面精明之色的藍袍道士眨了眨眼睛,望向那名須發皆白的老道,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怪怪的笑容,說道:“聽說化師祖和師兄是一道拜入門中,而且還一起參加過封印裂空山,如今化師祖已是元嬰境界,師兄卻還是在練氣七層踏步,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你小子又欠揍不是?”
老道三角眼一瞪,說道:“有什么感想?周師祖在山門之時,化天羽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一名遇到危險只知道自個逃命的廢物而已,結果呢?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周師祖如此天縱英才,還不是早早就丟了性命?別看化天羽如今風光無限,誰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噩運呢?”
“嘖!嘖!難怪師兄會被罰來看守這傳送法陣,師兄若還是這個脾性,幾名師伯、師叔......”
“停!不用再給我講這些大道理,你小子還不是和我一樣的脾性,說實話,我早就不愿呆在這玉鼎山了,若不是如今九州亂象環生,神農山也不太平,我已經去投奔玄光師祖了。”
老道不耐煩地打斷年輕道士的話頭,憤憤不平地說道。
年輕道士嘿嘿一笑,也不生氣,眼珠一轉,又說道:“你說化天羽在這時出去,是要做些什么呢,聽說就連神兵門修士都已經放棄了山門,躲進了裂空山中,他一個剛進階元嬰境界之人,就不怕遇到高階妖獸嗎?”
“鬼知道他做什么去,如今門中已經把他給捧到了天上,他自己只怕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兩了!”
“也不能這樣說,短短七十多年時間能夠進階到元嬰境界,也算得幾千年一遇的修仙奇才了,說不定還有進階到化神境界的一天?”
“屁,就憑他?若不是兩界融合,九州靈力大增,他能如此快進階到元嬰境界?”
“師兄這么說就不對了,你我還不是同樣受益于這濃郁的靈氣,為何到現在也無法進階到金丹境界呢,只能說......”
這兩名身著主事袍服的道士一口一個化天羽,看來,對這名“師祖”并無多少尊重!
飲馬鎮,秦家大院,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喜慶的模樣。
今日,正是秦家家主秦虎的百歲壽誕,秦氏宗親,無論身在何處,都遠道而回為老爺子拜壽,雖說已經百歲高嶺,老爺子卻是腰板硬朗,眼不花,耳不聾,就連須發都是烏黑發亮,看起來猶如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一般。
方圓數百里內,誰不知道秦老爺子乃是修道之人,神通廣大,能夠長生不老。
五十年前,狄族鐵騎入侵中州,秦虎、秦豹兄弟二人守在龍陽城城門之下,殺敵萬人,血流成河。
一戰過后,整個南陽郡無人不知秦氏兄弟的大名,兄弟二人的塑像至今還鎮守在龍陽城城門兩側,供奉二人長生牌位來鎮邪驅魔的鄉民更是數不勝數。
當年跟隨兄弟二人苦守龍陽城的一眾鄉民,也跟著風光了一場,如今,出身飲馬鎮的漢廷將軍足足有十幾人之多,其中,官位最高的一人就是秦虎的三弟秦彪,已經做到了漢廷西路副帥的職位。
據說,這位大帥已經把神通修煉到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境界,甚至連能夠上天入地的仙人都不是對手,有其鎮守,幾十年來,再沒有狄人犯境入侵之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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