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天羽的提議雖說讓人心中不痛快,卻未嘗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要是那三只八級銀光鼠聯手從萬獸谷殺到我玉鼎山下,大家也只能丟棄山門而逃!這樣吧,本座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如果大家贊成天羽的提議,本座也不反對,畢竟,只有保住了性命才能保得住玉鼎門,何況,昆侖山的修煉資源遠勝我玉鼎山,冰封谷若是同意我玉鼎門中的杰出弟子到冰封谷內谷修煉這個條件,也未嘗不是一件對大家有利之事。如果大家都反對的話,等下次冰封谷再敢犯我玉鼎山之時,唯有死戰!三位師弟,你們怎么看?”
一邊言語,一邊把目光望向申公南、玄光道人和梅雨辰。
化天羽也識趣地坐回了坐位之上,不再打擾玄葉道人來行使掌教的權威!
申公南面色一陣陰睛不定,玄葉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他其實已經贊成了化天羽的提議,之所以征詢大家意見,無非是把投靠冰封谷的“惡名”安到在座的每個人頭上。
此刻大殿內的金丹期修士,一多半都是玄葉的心腹子弟。
撇了一眼身畔的化天羽,心中暗自郁悶,如此大的事情,化天羽竟然沒有事先和自己商量,只是提出了讓自己逼迫玄光道人把神農山弟子遷回玉鼎山,以及問罪明皓。
當年,自爆法體,元嬰出竅,最終才在天邪尊者手中逃得一條性命,六十年間,別人在進階,自己卻在一心恢復境界。沒有這場無妄之災的話,如今可能已經踏入了元嬰中期境界,讓他放下仇恨去投靠冰封谷,那是想也別想。
正在胡思亂想。梅雨辰卻輕咳一聲說道:“按理說。老朽只是一名外門弟子,沒有資格對門中事務說三道四。不過,涉及到本門的生死存亡,梅某也只能說句心里話了,老朽倒是覺得天羽的提議可行。至于和冰封谷接洽之時,提什么條件,用什么辦法能夠保障本門的最大利益,還望玄葉師兄和諸位同門想個周全的辦法。大家可以想想,即使冰封谷最終統一了九州,也挺過了獸劫、魔劫,難道還能讓大家都永遠待在昆侖山下不成。到時候,玉鼎山還是我玉鼎門的玉鼎山,大家還可以在此修成大道!”
看到有三名元嬰修士都支持投靠冰封谷,下面的金丹期修士頓時活躍起來。
“如果冰封谷在接納我玉鼎門后。不強令大家到其它地方去捕殺妖獸,不拿大家當槍使,貧道也贊成化師叔的提議!”
一名須發花白貌相忠厚的老道東張西望了一番之后說道,此人正是玄葉的一名弟子。
另一名滿面精明之色的年輕道士順勢跟風說道:“明祿師兄說得沒錯,只要我們大家還能呆在這玉鼎山中,還能安然靜修,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未嘗不是好事!”
殷開天狠狠瞪了一眼那名老者,冷聲說道:“明祿師弟有沒想過,若是我玉鼎門投靠冰封谷后,冰封谷請玄葉師叔到昆侖山靜修,卻派冰封谷修士來執掌玉鼎門門戶,那時,做什么事情還由得師弟嗎?”
“殷師侄放心,本座自小在山門受教,從踏入山門的好一刻,就沒想過離開玉鼎山,無論大家最終做出何種決定,本座都會與玉鼎山共存亡。”
玄葉道人鏗鏘有力地接過殷開天的話頭,話語里竟然透著一股凜然正氣。
把宗門給賣了,還能義正詞嚴地說出這樣一番話,玄光道人心中只有暗翻白眼。
聽聞此言,一眾金丹期弟子頓時來了精神,尤其是玄葉的心腹弟子,一個個發表了各自的看法,站在了化天羽和玄葉一邊,梅仙兒以及五名和化天羽關系親密的弟子也不甘落后,其中就包括申公南的另外兩名親傳弟子。
剩下的幾名弟子看到大勢已定,雖說心中有些不同想法,卻也一個個閉口不言,沒提出反對意見,就連原本屬于紫霄宮一系的明禮和那名老成持重的張姓老者似乎都改了主意,有了幾分心動。
如今,明顯反對之人,只剩下了申公南和殷開天二人。
申公南神色越來越難看,早已沒有了一絲笑容,望了一眼神游天外一般的玄光道人,眉頭一皺,說道:“師弟兩次傷在冰封谷修士手中,不知對此事有何見解,若是玄元、玄弋、劉泰三位師弟聽到這樣的提議,又會有什么想法?”
玄葉道人、梅雨辰、化天羽同樣把目光望向了玄光道人。
眾弟子這才突然意識到,一直默不作聲的玄光道人才是最關鍵的人物,若是玄光道人不同意此事,從中作梗,頂多是玉鼎山弟子一廂情愿地投靠了冰封谷,從此以后,玉鼎門可就徹底走向了決裂。
認真比較起來,神農山人數雖比玉鼎山少上數倍,實力卻不弱,雖說沒有元嬰中期修士,卻有四名元嬰初期修士和七名金丹后期修士。
玄光道人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若是玄葉師兄有令,讓我神農山弟子舍棄山門,回轉玉鼎山,共渡獸劫,貧道可以聽從安排,盡最大努力動員一眾弟子回返山門。若是讓我神農山弟子投靠冰封谷,貧道一人卻做不了主,不如這樣,待貧道回去和三位師弟以及一眾弟子商議之后再給兩位師兄一個答復可好?”
聽到玄光道人模棱兩可的答復,不但玄葉道人面色難看,就連申公南都是大為不滿,面色一板,說道:“在下只想問師弟一句,師弟自己愿不愿意歸降冰封谷?”
“那么師兄你呢?”
“我不同意!”
申公南聲音不大,卻是斬釘截鐵,胖胖的臉蛋上竟然找不出一絲平日里的圓滑味道。
“貧道和師兄一樣,從末有過改投他派背棄宗門的念頭。”
玄光道人一邊言語,一邊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如今九州獸劫頻頻,生靈涂炭,貧道雖說資質魯鈍法力低微,無法像玉虛祖師一樣降妖除魔,造福九州,卻也不愿把中州拱手讓給妖獸,使得黎民百姓陷入水火,各位都是高瞻遠矚之輩,非貧道可比,神農山弟子若是有人和玄葉師兄的想法一致,貧道會讓其回轉山門,若是沒有,抱歉,神農山之事就不勞各位操心了,告辭!”
說罷,拱手沖著玄葉、申公南二人各自施了一禮,面無表情地轉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部望向玄葉道人。
玄光道人話中的意思再也明白不過,只怕從走出玉鼎山的那一刻,玉鼎門就要一分為二。
玄葉道人面色陣青陣紅,眾目睽睽之下,玄光道人這是公然在挑戰自己的權威,一團怒火在心頭升騰,終于忍不住怒道:“玄光,你不要忘了,神農山也是屬于我玉鼎門?”
玄光道人已然走到了大殿門口,此聞此言,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目光中閃過一絲寒芒,冷聲說道:“玉鼎山同樣屬于我玉鼎門,爾等若為自己的前途去尋找其它出路,貧道可以不管,若是有人敢把‘玉鼎門’三字改弦易張,敢對玉虛祖師不敬,別怪貧道劍下無情!”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一道道刺目白光從體內飛出,化作一枚枚尺許來長的光影飛劍,在其身周盤旋飛舞,足足有數百枚之多,嗡嗡的響聲不絕于耳,隔著十幾丈的距離,這些飛劍并沒有斬過來,所有的修士卻感到肌膚如同被利刃劃過一般,火辣辣刺痛,就連玄葉、申公南、化天羽都不例外。
一枚枚飛劍在空中相互碰撞激蕩,片刻之間,匯于一處,化為一枚七尺來長的白色長劍,懸浮在玄光道人頭頂之上,微微顫動,隨著劍身的顫動,虛空竟然也跟著一陣陣顫動。
一道凌厲的劍意從長劍之中沖天而起,面對這枚虛幻的光影飛劍,所有的修士都是心中一寒,脊背發冷,目光緊緊盯著飛劍,生怕飛劍會沖著自己斬來。
玄光道人并不特別高大的身影就這么隨隨便便一站,竟然如同山岳般雄偉,一張原本儒雅斯文的面容此時卻是不怒自威!
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幾名金丹初期修士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玄光道人冰冷的目光在四名元嬰修士臉上一一滑過,嘴角邊露出一絲淡若不見的冷笑,轉身步出大殿,袍袖一抖,腳底之下生出一團白色云朵,托起身影凌空而起,駕馭循光,頭也不回地沖著玉鼎南峰紫霄宮所在位置而去。
護山大陣開啟,想要離開山門,只能通過一處特殊的短距傳送法陣,這處傳送法陣,就在玉鼎南峰之上。
頭頂之上的光影飛劍清鳴一聲,化作一道白光沒入體內消失不見。
“真元之劍?”
申公南喃喃低語,臉上全是震驚和詫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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