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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水生的言語,烏鴉眼珠一轉,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放心吧,本座自有應對之道!”
水生胸有成足地說道,催動腳下飛舟,遠遠綴在了冥舞身后。
孤孤單單地從陰天城寬闊的街道之上走過,在一間間店鋪之中進進出出,腦海中浮浮沉沉地轉著各種念頭,牛頭怪一族如今并沒有地仙境界的存在,所占據的領地更是小的可憐,修煉資源根本不足以讓自己恢復到高階妖王境界,想要恢復神通,還要靠陰天殿才行。
寰爍這名大長老的死訊,要告訴殿內高層知道,而水生這名煞星跨界而來的那處“空間通道”,更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幽都之內,不乏有地仙境界的高人通過空間裂縫去到其它空間,說不定,族中長老就可以從這處空間通道中找到飛升天界的辦法,真若如此,自己可就立下了大功,想要恢復原本的神通,似乎也有一絲可能。
法寶、靈物被水生給收走,沒有身份令牌和傳訊法盤,無法和聯系,雖說陰天城中也有陰天殿所開設的店鋪,她卻沒有了跨入其內的心思。
接連穿過十幾條街道,進出了數十間店鋪,確定沒有任何人跟在身后,冥舞這才步出城外,駕起一道遁光沖著正南方向而去。
一座由赤紅色巨石徹成的宮殿之內,八名修士或坐或站,正在商議著什么。
大殿正中高高的主位之上。端坐著一名身著墨綠色蟒袍顴骨高聳滿面病容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神情冰冷的銀袍少女,從這二人身上外露的靈壓來看。赫然是兩名地仙境界的高人,其中。那名蟒袍男子已然到了初階頂峰的境界。
下首的六名修士,卻都是一些鬼王、妖王境界的修士,一個個站得筆直,其中一名儒生打扮面皮白靜的青袍男子正在恭恭敬敬地沖著主位上的二人講述著什么。
“這么說來,兩次出現的那座白玉樓閣和灰色山峰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了?”
銀袍少女面無表情地冷聲問道。
青袍男子點點頭,說道:“沉錯,像這樣的空間寶物并不多見,而且那名持寶的修士都是先用山峰破開禁空禁制,隨后用神念之力發起攻擊。緊跟著祭出烈焰,在這三重攻擊之下,少有人能夠抵擋。”
“師兄怎么看?”
白衣少女扭頭望向蟒袍男子。
蟒袍男子眉頭緊鎖,面沉如水,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此人目的何在,神通之大卻是毋庸置疑,若是被他找上門來。可就麻煩了,這樣吧,殘陽,你去傳令七十二衛。每六人一組,各帶一批弟子分散開來,先找到隱秘之地躲上一躲。看看事態發展,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吧!”
下首一名身披血紅披風滿面精悍之色的年輕男子應聲稱聲。
銀袍少女眉頭一皺。說道:“可是此人冒充寰爍師兄,鶴神殿已經為此找上門來了。我等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豈有此理,鶴神殿還敢倒打一耙找上門來,當真該死!”
一絲怒意浮上面容,蟒袍男子沖著那名青袍男子揮了揮手,冷聲說道:“鵠圖,你去告訴魏長亭,讓他轉告銅鶴老兒,別以為鶴神殿當年在弱水淵中伏擊各宗修士的事情本尊不知道,我還正想問問寰爍兄是不是被他們害死了呢?何況,在七絕城中行兇的那人是一名胖大和尚,施展的又是佛門煉體神通,分明是地藏府中人,讓他腦子清清醒醒,不要像瘋狗一樣亂吠!”
青袍儒生點頭稱是,和那名叫殘陽的男子相互對視一眼,轉身向殿外走去。
正在此時,殿外卻傳來一名帶著幾分濃重鼻音的女子聲音:“弟子冥舞有要事求見!”
聽聞此語,殿內幾人都是微微一怔,殘陽、鵠圖二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冥舞?她也知道回來?”
銀袍少女目光中露出一絲不悅之色,喃喃低語了一句,隨后沖著殿外說道:“進來吧!”
看清冥舞的狀態,殿內修士的神情更是詫異。
一番見禮寒暄過后,銀袍少女開門見山地問道:“說說看,你這些年來去了哪里,又有什么要事!”
“是,回師叔的話,當日弟子和寰梟、炙尾兩位師兄一道追捕那青崖子師徒,到了”
冥舞剛剛說了幾句,卻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驚慌之色,腦海之中嗡嗡作響,額頭之上青筋爆起,玉面之上飛快地涌起一道道五色光絲,丹田之中驟然間亮起一團刺目紅光,身軀如同吹氣一般飛速漲高,一股狂暴的靈力不可自制地從體內飛撲而出。
“不好,她要自爆!”
蟒袍男子面色頓變,拋袖一抖,一道金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一只金光閃閃的缽盂,滴溜溜旋轉著直徑化作丈許,向下一罩,就要把冥舞給收入缽中不見。
銀袍少女、殘陽、鵠圖等修士不是向后飛退和冥舞拉開距離,就是紛紛祭出護體光罩。
可惜,這飛缽卻慢了一步,一張金色光網剛剛罩在冥舞身上,還沒有來得及把冥舞吸入缽中不見,一團血光已然在眾人眼前爆開。
“轟隆”一聲巨響,殿宇之內如同升起了一團赤紅色驕陽一般,到處都是禁制靈光嗡嗡作響的聲音。
蟒袍男子祭出金缽的瞬間,銀袍少女袍袖一揮,一團刺目銀光在眼前炸開,化作一面厚厚的銀色墻壁擋在了蟒袍男子和自己面前。
血光散盡,大殿之內狼藉一片,到處都是禁制靈光閃爍。一根根粗壯的殿柱以及大殿四周的石壁之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創痕,一名離著冥舞最近的紅衫女子胳膊斷了一只。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另一名灰袍老者和一名袒胸露臂的大漢同樣是面色蒼白,渾身傷痕
離著這間大殿萬丈之遙,另一間殿宇之內,兩名衣衫一般無二的黑甲衛士驚怒交集地望著眼前鬼魅一般憑空出現的紫袍大漢,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名紫袍大漢,須發漆黑,頭戴金冠,獅鼻闊口,劍眉飛揚。狹長的雙目之中閃爍著紫色光華,一股凌厲的殺機毫無掩飾地從體內沖出,整個人仿佛是一枚出鞘的利劍,只是往那里隨隨便便一站,就給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之感。
左側衛士挺了挺胸膛,大著膽子顫聲問道:“閣下何人,這里是陰天殿?”
右側衛士手中卻是烏光一閃,多出一桿丈長的漆黑長矛,挺矛擋在了身前。
“本尊洞冥尊者。今天就是沖著你這陰天殿而來!”
紫袍男子嘴角邊浮出一絲冷笑,右手一抬,一拳擊向左側衛士的肚腹之間,左手則沖著右側衛士手中長矛一把抓了過去。
近在咫尺。兩名衛士避無可避,左側衛士怒喝一聲,同樣一拳擊了過去。右側衛士手中長矛一晃,狠狠刺了過去。
“喀嚓!”“喀嚓!”
兩聲骨骼的斷裂聲一前一后傳來。左側衛士的右臂骨骼碎成片片,身影如同破麻袋一般向后飛去。“砰”的一聲撞在大殿后方的石壁之上,暈了過去,右側衛士手中長矛不知怎地就到了紫袍大漢手中,一條持矛的臂膀卻被生生扯了下來,高大的身軀同樣如同破麻袋一般向著遠處飛去。
紫袍大漢手一揚,烏光閃過,長矛沖著大殿一側一處白光閃爍的法陣中樞刺了過去。
轟隆隆的巨響連綿不絕,方圓數十里內,一道道水桶般粗細五顏六色的禁制光柱直沖云霄,到處都是禁制法陣被啟動的嗡嗡響聲
短短三天的時間不到,一個驚人的消息已然在西流州各大勢力之間傳開:鶴神殿長老洞冥尊者只身一人殺上陰天殿,與陰天殿兩大長老西華子、聶銀娘以及一眾鎮守陰天殿的修士一番惡戰后,擊殺聶銀娘和幾十名陰天殿弟子,最后,被重傷的西華子憑借禁制大陣之威擊殺。
據說,洞冥尊者的尸首原本是被西華子懸掛在陰風谷谷口示眾,沒想到,卻被鶴神殿另一名新晉長老魏長亭給奪走。
不過,也有人私下里傳言,陰天殿禁制大陣已然在這次惡戰之中盡毀,長老西華子同樣身受重傷。
相鄰的三大州郡最大勢力先后出現意外,三大州郡之中的修士不免人心惶惶,卻也有不少實力不弱的勢力蠢蠢欲動,尤其是西流州內的各大妖族之間,私下里流傳著另一個駭人的消息:赤翼毗羅一族大長老寰爍以及十余名妖王境界的修士其實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經死在了弱水淵中,這些修士之死,不但和陰妖一族的大長老陰無咎有關,而且和正在飛速擴充勢力的鶴神殿同樣有關。
對照一下赤翼毗羅一族近些年來突然間的低調,這則消息的真實性已然毋庸置疑。
陰天殿三大地仙長老兩死一傷,實力大損,不但西流州內的大小勢力蠢蠢欲動,鳴鶴州、血泉州、覆天州等相毗鄰州郡中的各大勢力同樣是蠢蠢欲動。
無論寰爍是死是活,襲擊鶴神殿之人是不是寰爍,洞冥尊者和聶銀娘的死卻是不爭的事實,陰天殿和鶴神殿之間的紛爭不可避免地會因此而展開。
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動靜,幽都之內最大的勢力冥王殿卻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沒有派出過修士前往這三大勢力進行查詢驗證,再聯想到血泉州那名一拳擊暈陰無咎的胖大和尚,不免讓一些有心之人浮想翩翩,難道說,這一連串的意外背后,有地藏府的影子?那名胖大和尚豈不正是地藏府長老之一的龍虎尊者?
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寰爍這名在地仙中階頂峰待了不少年頭的赤翼毗羅一族大長老,才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操縱者,畢竟,為了進階到上階地仙,一些壽元殆盡的中階地仙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也正常的很。
而這一切,自然是水生所為,只要這三大州郡之中的高階修士陷入持久的動蕩和內亂之中,九州人界就會更加安穩。
隨后的幾個月內,水生、蝶衣二人的身影走過一處處州郡一座座大城,手中的一件件法寶、一堆堆冥晶石紛紛變成了靈藥、靈礦以及一些制符、布陣材料。
直到五個月后,水生、蝶衣二人才再次回到了西流州,這座叫做棲鳳城的城池,沒有傳說中的真靈鳳凰,卻有著一座冥王殿所架設的傳送法陣。
當然,此城也是離著那處連接人界的陰冥地穴最近的一座大城。
數百萬里的距離,對如今的水生來說,只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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