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突然間躍出水面,灑下萬道金光。
隨著紅日一點點向上攀升,波濤洶涌的海面漸漸安靜了下來,一道道金光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之上閃爍不定,變成了五顏六色的炫麗光彩。
遠處島嶼之上的獸吼聲卻越來越響,顯然,這些妖獸發現了通天舟的到來。
“這就是瀛州島,也是方圓萬里之內的第一大島,此島原本一直由我明霞島修士駐守,數百年前,卻被扶桑修士竊據,至于這些妖獸,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這片海域之中最為難纏的八足海蛇。”
劉宣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水生早已放開神識掃過整個島嶼,這處瀛州島面積并不算大,長有七八百里,寬有三四百里,城中有著一座巨石徹就的城池,不過,這座城池卻似乎是一座被廢棄的空城,并沒有修士駐扎,也沒有什么禁制存在,島嶼南端,一座百余丈高的小山峰上,十余名修士正在和一群妖獸激戰。
通天舟不急不徐地沖著人獸激戰之處飛去。
離著山峰越來越近,妖獸和修士的模樣也盡收眼底。
十余名修士,無論男女,衣衫打扮都是一般無二,如同是一個宗門派出的弟子一般,頭上扎著高高豎起的古怪發髻,和道髻有著幾分相似,插著一根根數寸長的烏木簪,黑白相間的粗布衣衫寬寬松松,款式一般無二,相貌和九州修士有著幾分相近,一個個雙足,肌膚黝黑粗糙,眼窩深陷。一副海風吹多了的模樣,面頰仿佛是被海風削磨平了一般,少了棱角。多了幾分扁平。
這些修士所用的法寶只有三種,一種是刀身狹長的長刀。飛舞的刀影寒光四射;另一種卻是和法輪有著幾分相似的鋸齒飛輪,直徑三尺大小,生滿大小不一的鋸齒,飛舞盤旋之間嗚嗚作響;第三種,幾乎人手一只直徑丈許的漆黑圓盾。
長刀和鋸齒飛輪或遠攻或近擊,圓盾專門用來防守。
十余名修士中有五名元嬰修士,其它的全部是金丹期修士,所站的位置似乎暗合著一套陣法。攻防有據。
正在圍攻這些修士的妖獸,足足有上百頭之多,似蜥非蜥,似蛇非蛇,生有八只蜥蜴一般的粗壯腳爪,青灰色的身軀布滿厚厚的堅硬鱗片,脖頸之間生著一條五色斑斕的長長蛇首,體型最小的身長四丈,體型最大的一只足足有十余丈長,頭頂之上頂著一個碗口般大小的血紅色肉瘤。碧綠色的妖目兇光四射。
這些妖獸的攻擊手段單調實用,離著修士遠了,一個個口中噴吐著粗細不一的白茫茫的光柱。離得近了,不是張口撲咬,就是揮動利爪撕扯。
這些八足海蛇中,除了一條七級妖獸和兩條六級妖獸,其它的全部是中階妖獸,看似笨拙,閃轉騰挪之間卻是身法靈活,為首的那條七級妖蛇時不時地高高飛起,沖著修士一陣猛攻。吸引了三名元嬰修士圍在其身畔不敢離開一步。
濃濃的血腥味遠遠傳開,方圓數千丈內的地面之上酒滿了腥紅色的鮮血和殘缺不全的鱗片、骨骼。甚至還有不少修士的殘肢碎骸。
仔細看去,這群修士中雖有五名元嬰修士。卻似乎早已力疲。
妖蛇皮粗肉厚,雖說一個個遍體鱗傷,卻是斗志旺盛。
察覺到通天舟的到來,無論是修士還是妖蛇都是一陣騷動,一只妖蛇稍有疏漏,就被離得較近的一名元嬰修士一刀斬下了蛇首,血光飛濺。
沒想到,離著這條妖蛇較近的幾條妖蛇卻是一哄而上,紛紛搶奪起同伴的尸體起來。
那名鷹鼻鷂目滿臉兇相的元嬰修士得意地嘿嘿一笑,右手間六尺長刀用力一揮,一道十余丈長匹練般的銀色刀芒呼嘯而過,又有三條妖蛇相繼身首異處。
這一下,妖蛇之間的拼搶更加劇烈。
那條為首的七級妖蛇卻是張口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龐大的身影騰空而起,頂著漫天雪亮的刀光撲入了修士群中,兩名金丹期修士首當其沖,猝不及防之下,登時被妖蛇兩只有力的腳爪給抓爆了頭顱。
妖蛇長長的脖頸一甩,一口咬在了另一名金丹期修士的腰身之間,“喀嚓”一聲,那名修士的身軀頓時變成了兩截,前半截身軀更是被妖蛇一口吞入腹中。
混亂再次加劇,眾妖蛇一涌而上,堆出一座肉頭山來,爪影縱橫,利齒森森的大嘴直沖著一名名修士撲咬而去。
眼看眾修士岌岌可危。
就在此時,眾妖蛇和修士眼前突然間青光大放,通天舟劃空而至,一道道丈許長短的青色風刃從飛舟兩側飛出,沖著混亂的戰團斬削而去,鋪天蓋地,足足有上千枚之多,破空聲大作。
這些風刃如同通靈一般,竟然避開了修士,全部沖著一眾妖蛇斬去。
“嗤嗤”的悶響聲不絕于耳,血光飛濺,頃刻之間,一地的殘尸碎骸,就連那條七級妖蛇也被瞬間斬為數斷。
眾修士死里逃生,一個個驚駭欲絕地盯著眼前的飛舟,以及飛舟之上的三人
為首的那名馬臉老者,乃是一名元嬰中期的修士,口中低聲呼喝了幾句什么,腳步悄然向后飛退,和飛舟拉開一定的距離。
其它修士聽到老者的吩咐,一個個向后疾退,以老者為中心,組成了一個半圓形防御圈子,紛紛收回空中的長刀、飛輪,高舉圓盾擋住大半個身軀,,一個個放開神識掃過飛舟之上的三人,虎視眈眈,嚴陣以待。
看清飛舟之上三人的長相打扮,馬面老臉瞳仁不由微微一縮,隨后,卻又露出一絲貪婪和興奮之色,扭頭望向了那名鷹鼻鷂目的中年男子,口唇翕動。似乎在密密交談著什么。
這些修士看不出水生和“鐵心棠”的法力深淺,卻能看出通天舟的與眾不同,一個個目光中的神采和臉上的表情開始發生一連串微妙的變化。相互對視,用眼神在相互交流傳遞著什么。
“怎么。還不趕快謝過周前輩的救命大恩?”
劉宣面色一沉,上前幾步,用著扶桑言語沖著十余名修士冷聲說道。
沒想到,那名老者目光中卻是突然間閃過一絲兇戾之色,大聲呼喝了一句扶桑言語,右臂一揚,長刀脫手飛出,化作一道匹練般的刺目銀光直沖舟頭之上的劉宣斬去。
其它修士同樣是一個個揮動手臂。祭出手中法寶。
漫天光影閃爍,八枚長刀,十余枚鋸齒飛輪齊刷刷地沖著飛舟擊了過去,一道道狂暴的靈力沖天而來,破空聲大作。
“畜性,竟然恩將仇報!”
劉宣雙目噴火,憤憤不平地怒罵道。
雖說有水生在此,并不如何畏懼,在一道道撲面而來的凌厲刀鋒之下,卻還是情不自禁地退后了幾步。
“鐵心棠”冷哼一聲。纖手在面前隨意一揮,一股無形巨力沖天而起,“砰。砰”的悶響聲中,呼嘯而來的一眾法寶紛紛倒飛而回,如同生有眼睛一般,直奔自己的主人而去。
水生伸手向著為首的馬面老者遙遙一招,老者身周空間一緊,體內法力頓時如同凝固了一般無法使出一絲一毫,身影不受控制地凌空飛起幾十丈高,及時躲開了自己祭出的長刀法寶,隨后。不由自主地沖著飛舟之上飛來,重重跌落在了舟頭之上。
其它修士卻沒有這么好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本命法寶倒飛而來,斬碎護盾。斬在自己身上,卻是無力抵擋,無力逃脫,眨眼之間,一個個身首異處,那四名元嬰修士就連體內的元嬰都被瞬間絞殺。
劉宣心頭一陣怦怦亂跳,望向“鐵心棠”的目光中不由多出了幾分敬畏之色,如此霹靂手段,就連賈虞似乎也使不出來,擊殺這些修士不難,讓這些修士一個個死在自己的法寶之下,卻是不易,難道說,這名貌似溫婉閑靜的少女,是一名化神中期修士不成?
正在胡思亂想,水生的聲音卻在身后響起:“劉道友,說說看,方才這老者講些什么?”
“啊!是這樣的,這老家伙方才說前輩這艘通天舟不錯,要搶過來獻給圣仙大人?”
劉宣回過神來,恭恭敬敬地答道,扭頭望了一眼躺倒在飛舟甲板之上雙目圓睜一動不動的老者,心中暗自好笑,這老家伙也未免太過貪婪,能夠擁有此等飛舟之人豈是等閑之輩,僅憑神識就判斷水生法力不濟,簡直是奇蠢無比。
聽到“圣仙大人”四字,水生心中卻是微微一動,據云妍等人所言,這扶桑島上最為著名的化神修士天照,向來被扶桑修士尊稱為“大神”,卻沒有人稱其為“圣仙”,難道說,這扶桑島上又出現了一名神通廣大的“圣仙”?
“好了,劉道友不妨把這里給收拾一下!”
水生說罷,提起馬面老者僵直的身軀向飛舟正中的一間靜室中走去。
“鐵心棠”向著四周張望了一番,搖搖頭,意興闌珊地跟在水生身后,仿佛方才的出手還沒有讓她盡意一般。
劉宣心中卻是一陣狂喜,看來,這些八足海蛇的妖丹和一眾扶桑修士的法寶、儲物袋,水生根本就看不上眼。
恭恭敬敬地答了一聲是,飛身落在了山峰之上。
留這老者的性命,一來是為了搜魂,弄清楚扶桑島上的情況,二來卻是要把這扶桑語言盡快掌握。
一個多時辰后,飛舟再次向著東北方向飛馳而去。
一路向前,妖獸的數量漸漸多了起來,扶桑修士的數量同樣多了起來。
這一次,水生不再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只要有妖獸和扶桑修士敢于接近通天舟,一概擊殺,至于那些元嬰期修士,臨死之前還免不了被一番搜魂。
接連對六名元嬰修士搜魂之后,水生終于可以確定,扶桑島上,確實又多出了一名神通強大的“圣仙大人”,甚至就連那名天照大神在這“圣仙大人”面前,都得叩拜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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