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通天舟破開出云城禁制到上百名元嬰修士相繼隕落,也不過是短短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噼里啪啦的響聲中,小半座城池都變得炙熱無比,鋪天蓋地的青色光焰如同夢魘一般留存在那些還沒來得及撲過來的修士眼中。
“快逃,這條妖蟒不是人力可以抵擋!”
“快去稟報天照尊神和圣仙大人!”
“快,快,開啟全部禁制!”
到處都是喧囂的噪雜聲,近千年來,還從未有如此強橫的妖物能夠破開出云城禁制,出現在這座“圣城”正中心。
原本充滿了憤怒,想要把入侵者殺之而后快的一眾修士,仿佛如夢初醒一般紛紛后退,逃離,原來,這艘飛舟之上的修士以及這條妖蟒一路上之所以對眾人的攻擊絲毫不理,正是為了引誘城中的元嬰修士出現。
那些離著城中心較遠,因為閉關等原因,沒有來得及撲到城中心的元嬰修士則在暗自慶幸逃過了一劫,卻也不敢再逗留在城中,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悄然遠遁。
通天舟上,水生神色木然,雙目半睜半閉,仿佛在靜靜冥想著什么,又仿佛在放開神識向四周察探著什么。
突然,袍袖一揚,一道白光從袖中飛出,在空中盤旋數周之后,化作一道道纖細的白色光絲,沖著四面八方而去。
劉宣正在詫異水生的舉動,天際頭突然響起一聲聲清亮的劍嘯聲,一道道白色光絲在虛空之中扭曲變幻著化作一枚枚十余丈長的白色光劍,破空而去。
一刻鐘的時間不到,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再次遠遠傳來,這些白色光劍仿佛通靈一般。一路飛馳,根本不對那些練氣、金丹期修士動手,專門沖著元嬰修士撲去。速度奇快無比,疾如閃電。不少元嬰修士發現光劍襲來,紛紛祭出手中法寶抵擋,卻發現,自己祭出法寶的速度遠遠及不上光劍的速度。
有些修士察覺到不妙,慌忙躲入一間間禁制森嚴的建筑之內,沒想到,這些看似真氣幻化的光劍,卻是蘊含著強大的力道。披堅斬銳之下,幾乎所有的建筑都擋不住光劍的轟擊。
那條青色巨蟒卻沒有光劍這么客氣,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扶搖直上,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撲去,無論這些修士是何等修為,只要被青焰裹入其中,眨眼之間就化作了飛灰,漫天飛舞的法寶靈物碰觸到這些青色光焰,幾乎有一多半都是瞬間崩裂、湮滅。
爆裂聲、慘叫聲、呼喝聲,響徹云霄!
終于。巨蟒仿佛累了一般,不再四處追趕抱頭鼠竄的修士,掉頭向著通天舟飛去。
舟頭之上。劉宣心中怦怦亂跳,體內血脈卉張,想要沖出飛舟大砍大殺一番,卻又不敢向水生開口。
憋在心頭的壓抑和委屈,終于消失一空,這數百年來,明霞島修士一直活在被扶桑修士殺戮、欺凌的陰影之中,劉宣的三名親傳弟子,都是死在了扶桑修士手中。
“還是逃掉了四人。罷了,讓他們去報個信也好!”
水生喃喃自語。仿佛是說給自己,又像是說給劉宣聽。
這出云城中。向來不允許凡人踏入,這些金丹期、練氣期修士雖說神通不濟,逃命的速度倒也不慢,短短半天的時間不到,偌大個出云城已然變成了一座空城。
城西方向,一座高約千丈的山峰,孤聳入云,山峰四周的靈氣明顯比城中其它地方要濃郁許多。
山腰之間,有著一座禁制森嚴的洞府。
此刻,水生和“鐵心棠”二人正在洞府內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廳對坐品茗。
出云城中,樓閣、房舍密密麻麻,隨處可見修士的洞府,唯獨這座山峰四周方圓百里之內,只有這么一座洞府,不用多想,此處洞府肯定是那位天照大神所有,水生自然是毫不客氣地驅舟而來,破禁而入。
那些僥幸逃得性命的修士,一多半沖著出云城正北方向而去,那四名劫后余生的元嬰修士也不例外,其中,一名神情冷峻的年輕男子一馬當先,遠遠地把眾人給拋到了身后,此人一身神通赫然已經到了元嬰后期頂峰的境界。
出云城正北方向萬里之外,連綿的群山之中,有著一座三千丈高的山峰,山峰四周長年云霧繚繞,一側的深谷之中,聳立著一株千丈之高的蒼翠巨木,僅僅這一株巨木的樹冠,就占據了方圓數千丈大小的面積。
巨木似桑非桑,似柳非柳,粗細不一的樹干之上生滿了一根根柔軟的枝條,有微風吹來,長長的枝條還會隨風婆娑,這些青翠欲滴的枝條之上,卻又掛滿了巴掌般大小的翠綠色桑葉和一粒粒手指般大小的桑果,這些桑果,上半部分青綠,下半部分卻呈淡紫之色,已經熟得半透,散發出絲絲香甜的味道。
山谷之中靈氣濃郁,溪流潺潺,一汪清澈的湖水環環圍繞著一處幾十畝般大小的土丘,這株樹皮呈淺灰之色的巨木就生在這土丘之上。
離著巨木不遠,湖心小島之上有著一處雕梁畫棟的八角形木亭,此刻,一男一女正在亭中對弈。
那名男子三十出頭年紀,披著一身墨綠色長袍,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面白無須,相貌生得端正,圓溜溜的腦袋上卻是寸草不生,身高兩丈,膀大腰圓,比坐在對面的白衣女子足足高出了一半。
女子二十五六歲年紀,一身合體的白色宮裝把妙蔓的身材襯托的凸凹有致,肌膚如雪,一頭青絲高高堆起,一左一右插著兩枝金燦燦的鳳釵,唇紅齒白,眉目如畫,端莊秀美之中卻又透著幾分妖嬈,尤其是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流轉之間勾魂攝魄。
男子執黑,女子執白,黑白之間搏殺的甚是激烈,從局勢上來看,卻是女子占優。
手拈白子,正要落在棋眼之上,把男子的黑子堵死,腰畔的儲物袋中卻突然響起一陣蛙鳴之聲。
女子面色不由微微一變,重新把白子又放進了玉盒之中,伸手拍向腰間儲物袋,取出一只翠玉小蛙,正要仔細察看一番。
男子卻是大手一伸,握在了女子纖細的小手之上,一把奪過玉蛙,揚手丟在了湖心之中,嗡聲說道:“莫分心,你沒看本圣就要贏了這一局嗎!”
女子嘴角邊浮出一絲媚笑,伸手在面前縱橫格上一攪,柔聲說道:“好了,你贏了好吧,妾身什么時候又勝過你呢?”
嘩嘩的響聲中,黑白子頓時亂成了一團。
男子先是一愣,隨后,兩條濃眉卻是豎了起來,冷聲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本圣知道以前都是你讓著我,可這次本圣分明就要贏了!”
女子白了男子一眼,露出幾分委屈的神情,站起身來,走到男子身畔,纖纖玉手拉住男子一只粗壯的胳膊,晃了幾晃,柔聲說道:“妾身整個人都是你的,你我又分什么彼此呢,誰輸誰贏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你也看到了,接連有警訊傳來,如今就連妾身的洞府都有人侵入,想必是出云城中出了什么大事,妾身哪里還有心情來陪你對弈?”
“能有什么大事?一座破城而已,跑又跑不掉,丟又丟不了,管他作甚?天塌下來自有本圣替你撐著!”
男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大手一攬,把女子整個人兒都抱在了粗腿之上,雙目微微一瞇,望著女子嬌美的面容,嘴角邊浮出一絲淫邪之意,嘿嘿一笑,說道:“本圣又餓了,既然你不愿陪我對弈,不如,我們再來快樂快樂?”
一只大手不老實地伸進了女子的衣衫之內,摸向了女子胸前的一抹柔軟,另一只大手卻在女子的腰身之間游走,一路向下。
“這好吧,妾身什么都依你,有你在,我”
女子話未說完,男子卻是突然扭頭望向了南側天際,眉頭一皺,說道:“討厭,竟然有人敢無視禁令闖入谷中,當真該死!”
在男子大手的觸摸之下,女子玉面生春,骨軟筋酥,正蕩漾在美妙之間,沒想到男子卻突然停下了雙手,不由得秀眉微顰,軟軟地倚倒在男子懷中,伸出一根纖纖玉指摸了摸男子厚厚的嘴唇,說道:“那就殺了這不識趣的家伙!”
“這可是你說的哦,本圣早就看須佐這小子不順眼了!”
男子暗紅色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縷兇光。
女子卻是面色驟變同,掙扎著從男子身上坐直身軀,說道:“你是說,來的是須佐?不好,出云城肯定發生了重大變故,我給須佐下過死命令,在沒有進階化神境界之前,不得離開出云城半步,看來,他是遇到了性命之危!”
“如此說來,還真是出事了?”
男子喃喃低語,雙眉一揚,冷哼一聲:“明知道本圣如今就在扶桑,還有人敢造次,活膩了是嗎?你放心,讓這些跳梁小丑找來這里,本圣自會把他們一個個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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