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色的身影橫空而至,寬敞的袍袖迎風招展,一個須發皆白,體態寬胖的老道倏然而至。
“師傅!”
“師傅!”
張翠山夫婦一起喊道,不過張三豐沒有理他們,對著玄冥二老雙手抱拳,“貧道張三豐,懇請二位放過我這個小徒孫。”
“嘿嘿嘿,見面不如聞名,沒想到名震江湖的張三豐居然只是個其貌不揚的死胖子。”
“不錯不錯,貧道的名氣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吹捧出來的,實在算不得什么。”
“胖子,如果你害怕我們的玄冥神掌,就叫你徒弟說出謝遜的下落,否則,連你一塊打。”
“這個……翠山,那你就說不來咯。”
“師傅,謝遜師弟子的結拜義兄,如果出賣他,弟子豈不是成不忠不義之徒。”
胖老道張三豐十分贊同,“說滴對,說滴對,行走江湖怎么能不忠不義呢,那怎么混,對吧。”接著就回轉身來,繼續對玄冥二老說,“兩位,給點面子吧!”
鹿杖客冷聲哼道:“死胖子,怕死就滾到一邊去,不然一百歲就是你壽終之日。”
“哎!”張三豐長嘆一聲。
鶴筆翁真的以為張三豐不過如此,害怕了,背著雙手大搖大擺地往上走,“嘆氣也沒用,怕死就滾……”
他那個開字還沒說出來,張三豐抬起一條粗大腿就是迎面一個窩心腿,正中小腹,一腳把鶴筆翁踹開。
接著,張三豐雙手齊動,左右開弓。
啪!啪!啪!
打得鶴筆翁毫無還手之力,最后一只大手抓住鶴筆翁的老臉,使勁摁下,嘴里罵道:“你奶奶的,你個烏龜王八蛋,老子一百歲生日,本來不想打架罵人,你這個混蛋非得逼我,真是佛也發火,混蛋!混蛋!混蛋!”一邊罵著,一邊掄開巴掌狠狠地扇了幾個耳光。
“怎么樣,放了我徒孫,要不我就把他腦袋敲開花!”
“你敢?”
“老王八蛋,你試試我敢不敢!”張三豐這種近乎無賴的表現頓時鎮住了鹿杖客,兩人無兒無女,沒有家室,幾十年來形影不離,感情非常的好,鹿杖客也不希望師弟有什么危險,只好同意交換人質。
程運在一旁看著,感覺非常有意思,他很欣賞這樣的張三豐,這種痞氣,毫不做作,卻絲毫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有些可愛,也許這就是武學大宗師“心如赤子,返璞歸真”的境界,也許論武功,程運已經超越他,畢竟這個世界沒有程運這種近似開掛的變強方法,但是論心境,程運差張三豐一截。
從某種意義上說,張三豐和濟公類似,都是那樣詼諧幽默,我行我素,不為外物所動,心靈大自在。他可以為老不尊,和徒孫討論一柱擎天的問題,也可以面對著小昭自稱是因為沒機會才做了一輩子處男,慫恿張無忌有條件就上。
可以說,這部電影中張無忌是主角,張三豐才是點睛之筆,使得天下正道保留了一抹亮色。
對于張三豐的脾氣,殷素素覺得挺驚訝,又挺喜歡的,感受到局勢被控制,雖然身上挺狼狽,還是跟張翠山調笑道:“相公,沒想到師傅他老人家脾氣這么暴躁。”
“噓!師傅他一百歲了,還是性如烈火。”
說話間,鹿杖客同意了交換人質,可惜鶴筆翁和鹿杖客向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當鹿杖客和張三豐同時將手里的人質推出后,鶴筆翁和張無忌擦身而過的時候,鶴筆翁突然橫起一掌,正中張無忌的胸口。
“賊子敢爾!”一個聲音怒喝而出,比之張三豐反應還快,白色的身影爆然飛出,正接住被鶴筆翁擊飛的張無忌,同時抱著張無忌一個飛身,就趕上了想要逃走的玄冥二老身邊,“留下吧!”
一拳擊出,打在鶴筆翁的身上。鶴筆翁只覺得無數道不同的勁氣透體而入,在體內亂竄,或爆如烈火,或陰寒如冰,或陽剛猛烈,或陰柔纏綿,詭異繁復卻又霸道猛烈的拳勁瞬間破壞著他的身體,令他保持不住身形,摔落下來。
此人正是在一旁觀看已久的程運,打中鶴筆翁的那一拳,便是七傷拳真本中最高境界,一拳中七七四十九種不同勁道的七殺拳,如果說七傷拳是無聲無息地破壞身體的根基,毀亂體內五臟六腑,陰陽五氣,宛如大樹斷根,那這蘊含七七四十九種不同勁道的七殺拳就是真正名副其實的殺拳。
如此多的勁道可以在瞬間破壞敵人體內的經脈內臟,稍弱者甚至會被這四十九種拳勁徹底撕裂,這就是七殺拳,但凡體內含有陰陽五行之氣,無有例外。
程運控制了力道,只是讓鶴筆翁失去抵抗,沒有殺死他,現在出場是最好的時機,張無忌中了玄冥神掌,未來一段時間不會改變什么。同時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場,和武當派搭上關系,甚至于明目張膽的逼問玄冥神掌。
程運爬開張無忌的衣服,只見胸口處有一個大大的暗綠色掌印,散發著一股股陰寒之氣,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張三豐趕上前來一看,“玄冥神掌?”
對于愛子受苦,殷素素十分心痛,一怒之下沖了上去,抓住鶴筆翁的衣領怒喝道:“解藥呢?把解藥拿出來!”
鶴筆翁和鹿杖客腦袋一歪,沒有搭理她。
程運就淡定很多,“你知道嗎?鶴筆翁的體內被我種下七七四十九種不同的勁道,此時正在破壞著他的生機,再晚一些,就沒法治了,把解除方法說出來,我就救他。”
鹿杖客聞聽此言,抓起鶴筆翁的手,把了把脈,發現確實如此,只好垂頭喪氣地說:“玄冥神掌無藥可救,除了以自身至陽真氣祛除,就連我們也沒法解救。”
“啊?相公!”殷素素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投入張翠山的懷中。
“哎呀呀,走一步算一步,總有辦法的。”
程運并沒有就此罷休,冷笑一聲,喝問道:“把玄冥神掌的心法口訣說出來。”
師弟性命還在這個突然出現的不知名敵人手上,鹿杖客根本沒有選擇,只好“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
“不對,你敢騙我!”程運突然打斷了鹿杖客的敘述,揚起右手對著鶴筆翁的腦袋就要拍下去。
“住手,我說,我說!”鹿杖客重新敘述,對于他說的內容,程運一心二用,一邊記下,一遍分辨他說的是真是假。
張三豐也明白,知道了玄冥神掌的心法口訣,對于找到解救之法更有幫助,所以只是在一幫看著,沒有插言,盡管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也是滿心疑問。
等鹿杖客說完,程運微微沉吟一下,回憶了一遍,確認都記下了,沒有遺漏,也沒有什么破綻,就啪啪啪地在鶴筆翁的身上連拍三下,“好了,滾吧!”
鹿杖客沒有多說什么,也沒有懷疑程運并沒有解除掉鶴筆翁體內的勁道,兩人的性命都掌握在敵人手中,既然放他們走,那還不趕緊開溜呀,于是他扶起鶴筆翁,灰溜溜地逃走了。
這時,張三豐才走上前來,問道:“這位小兄弟,有禮了,多謝出手相助!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張真人不必客氣,在下程運,江湖上的無名之輩而已。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倒是真人,還望不計我之前袖手旁觀之過。”
“哎,哪里話,誰也想不到這玄冥二老如此下作,居然這樣暗算一個小孩子,程小兄弟能夠出手,已經是大恩一件了。”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
“程小兄弟,不知道可有時間呀,今天是老道百歲生日,可否賞光,駕臨武當啊?”
“呵呵,真人客氣,在下求之不得。”
程運將張無忌交給張翠山,而后和他們一起上了往武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