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紫園富人區一片寧靜,18號別墅的主臥里,司徒若水已經在司徒辰懷中睡了過去。
燈光下,她的臉上殘留著淚痕,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樣。
司徒辰伸出手,本想為司徒若水擦去臉上的淚水,但又生怕驚醒司徒若水,將手停在了空中。
稍后,他慢慢地將司徒若水的腦袋托起,輕輕地放在枕頭上,幫其蓋上毛巾被,然后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小了一些。
做完這一切,他才悄然無息地退出房間。
走廊里,楊姨似是早已等候多時,見司徒辰出門,連忙迎上。
司徒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到楊姨身邊,道:“楊姐,你去睡覺吧。”
話音落下,司徒辰不等楊姨回話,便快步走到別墅陽臺,從小四手中接過煙斗,點燃,狠狠地吸了起來。
讓尼古丁在肺里打了幾個轉后,司徒辰的情緒才漸漸冷靜下來,他磕了磕煙灰,對小四道:“撥通浩天的電話。”
小四聞言,默不作聲地拿出司徒辰的手機,撥通司徒浩天的電話,然后交給司徒辰。
“明天,你帶著小九他們八人陪若水去杭湖參加電子競技大賽,讓劉天軍提前做好調查,并去高速路口接你們。”
司徒辰沉聲安排,道:“一會我會給董建軍打電話,讓他在電子競技大賽期間多派一些警力確保安全,嚴防南青洪的人在若水身上做文章。”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南青洪的人應該不敢再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我唯一擔心的是若水去靈隱寺許愿會遭遇危險!”說到這里,司徒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電話那頭,被司徒辰收為義子的司徒浩天皺眉道:“義父,為了確保安全,我建議不要讓若水去靈隱寺……”
“她給出了一個讓我無法拒絕的理由。”
司徒辰語氣低沉,道:“比賽結束后,你讓劉天軍假裝將你們送往高速路口,而你則帶人陪若水去靈隱寺。切記,千萬不能暴露行蹤,另外,一旦有遭遇危險,立刻讓小九帶若水離開!”
“是,義父!”
司徒浩天第一時間領命,表情卻是有些不自然。
“到底還是親生的重要啊……”
通話結束,司徒浩天自嘲一笑,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杭湖市區某私人會所。
一輛奧迪Q7駛入會所,最終在停車場停下,三名氣勢不凡的男子從車中走下,在司機滿是恭敬的領路下,進入了空蕩的會所。
其中,為首之人身穿一件黑色袍子,留著一頭長發,陰溝鼻、深眼窩,面相給人一種極為陰沉的感覺,尤其是那陰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位于他身后左側的是一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漢,身材魁梧,雙臂很長,手掌粗大,骨節平整,乍一看上去,宛如一座大山,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相比而言,走在為首之人身后右側的男子,看上去無論是體型還是面相都要正常得多。
前提是,你不要去看他的眼睛!
他只有一只眼睛,而且……狹小細長,看人的時候會習慣性地瞇成一條縫隙,就像是毒蛇在吐信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娘的,練武服穿慣了,穿這些玩意簡直就是受罪。”
進入會所大廳,魁梧大漢嘟囔了一句,說話間,猛然吸氣,身子陡然鼓起,只聽“砰砰”幾聲,襯衣的紐扣先后崩開,露出了他那堅硬如鐵的胸肌、腹肌。
魁梧大漢的舉動嚇得那名領路的男子心臟一抽,稍后不等他從驚嚇中回過神,獨眼青年一句話嚇得他臉色狂變!
“曲大師,喬八指不去接我們也就罷了,我們都到這里了,他卻不見人影,譜擺得挺大嘛。”燈光下,獨眼青年一邊不滿地說著,一邊玩弄著手中漆黑的匕首,眸子里寒光閃爍。
“擺譜是小事,關鍵是他要就小武離奇失蹤一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黑袍中年人第一次開口,語氣輕描淡寫,但卻讓魁梧大漢和獨眼青年都感到了一股森冷的寒意,從頭到腳泛起一陣冰涼。
他們很清楚,早已踏入后天大圓滿的曲風之所以會來到杭湖,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武河的死而來——武河是曲風的徒弟!
當初,曲風在世俗之中發現武河擁有武學天賦后,直接收武河為徒不說,還將武河帶進了洪武門……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武河莫名其妙地在杭湖消失,曲風自然是對喬八指很不爽的。
甚至……在他們看來,如果曲風執意要追究的話,就算林天意出面保喬八指,喬八指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一切,除了曲風自身是后天大圓滿高手之外,還因為曲風背后的洪武門實在太過恐怖!
相比而言,野路子出身的魁梧大漢和殺手出身的獨眼青年在林天意心中的地位就要遜色多了。
稍后,不等魁梧大漢和獨眼青年再說什么,會所外傳來了汽車熄火的聲音,喬八指迅速下車,風風火火地步入了會所。
“對不起,曲大師、張師傅、吳師傅,東海幫劉天軍那王八蛋派人跟蹤我,我沒辦法只能先將跟蹤的人甩掉,來遲了,還望見諒!”
原本喬八指就對如何給曲風解釋武河的事情感到頭疼,進門后發現曲風三人表情陰沉,第一時間致歉,姿態放得很低。
“哼!”
獨眼青年聞言,冷哼一聲,絲毫不給喬八指面子。
而曲風則是目光如刀一般盯著喬八指,那陰森的目光讓喬八指的心瞬間揪在了一起,他只好將目光投向最好說話的魁梧青年,道:“張師傅,你們到了多久了?”
“喬八指,武河怎么平白無故就消失了?”
曲風冷冷打算喬八指的話,有意無意地提醒道:“不要說武河是死于東海幫那群土雞瓦狗的手中,更不要告訴我,武河是被炎黃的人干掉的!”
“對不起,曲大師,都是我的錯!”感受著曲風的怒意,深知曲風身份的喬八指嚇得連忙主動鞠躬認錯。
曲風聞言,心中一沉,語氣更為低沉:“怎么回事?”
“前段時間,杭湖官商領域未變天之前,我為了按照林先生的指示搭上韓國棟這層關系,與何家達成合作意向——我幫何家除掉一個叫葉帆的年輕人,何家幫我與韓國棟搭線……”
喬八指不敢隱瞞,如實說道:“因為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外加小武覺得悶得慌,主動請戰,我便同意由他去鏟除那個姓葉的小子,結果……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小武雖然沒有邁入后天巔峰境界,但在后天大成境界停留已久,同境界鮮有對手。”
獨眼青年聞言,有些愕然,“喬八指,按你所說,那個叫葉帆的家伙至少都是后天巔峰的實力?”
“沒聽說過江湖中有這號人物啊?哪里冒出來的?”魁梧大漢虎聲虎氣地問道。
“不知道,據說是個醫生。”
喬八指說著,偷偷看了曲風一眼,似乎想看曲風的反應,結果發現曲風一臉寒霜,嚇得他連忙低下了頭。
“將他的資料給我,我親自去取他的狗命!”
曲風語氣低沉地說著,一股恐怖的殺意瞬間涌現,以他的身體為圓心朝著四周蔓延,令大廳里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曲大師……”喬八指欲言又止。
“怎么?難道你認為我不是那個小輩的對手?”曲風冷冷問。
“當然不是,以曲大師的實力去對付那姓葉的小雜種,簡直就是如同宰雞一般容易。”喬八指連忙搖頭,爾后猶豫了一下,道:“只是……”
“只是什么?”
“我怕打草驚蛇,被東海幫發現你們的到來,從而影響到我們這次行動。”
喬八指說出心中的擔憂,然后似是猜到曲風會發火,不等曲風開口,便又繼續道:“曲大師,我個人建議等我們行動結束后再對那個姓葉的小雜種動手,反正他是砧板上的魚肉,可以任由我們宰割,不必急于一時。”
“曲大師,我認為喬八指的提議不錯。”
獨眼青年開口附和,他和曲風不一樣,后者是代表洪武門與南青洪合作,而他卻是林天意的干將,自然要維護南青洪的利益,以大局為重。
“曲大師,殺個無名小輩而已,犯不著您老出手,等行動結束后,我們倆親自去幫您老把那家伙的狗頭取來!”魁梧青年和獨眼一樣,聽獨眼這么一說,也是點頭附和,同時也給了曲風一個臺階。
“好,我就讓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再活三天!”
曲風稍作沉吟,緩緩開口,直接宣判了葉帆的死刑,“三天之后,我拿他的人頭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