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一場海風突然登陸臺島,一時間狂風肆虐,暴雨傾盆。
位于臺北郊區的南青洪總部里,那些負責站崗、巡夜的南青洪成員們紛紛冒著大雨,頂著狂風,堅守著自己的職責。
豆子大的雨滴灑落在他們的衣服上,浸透了他們的衣服,狂風吹過,讓他們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
面對這一切,那些南青洪成員沒有一個敢叫苦,更沒有人敢擅自離崗。
這一切,只因為他們知道南青洪西南分部正在遭遇滅頂之災,身為南青洪掌舵者的林天意心情非常不好——他們害怕成為林天意的發氣筒,被林天意送到閻王殿!
因為……林天意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林天意心情的確非常糟糕。
原本他想通過劫持蘇琉璃逼迫葉帆前往金三角救人,從而將葉帆的腦袋留在金三角,后來計劃失敗,他和青洪太子爺陳費廉商量后,選擇見招拆招,打算借助白家的勢力,利用規則釘死葉帆。
如今,他們的計劃再次付之東流不說,南青洪西南分部遭遇了警方的沉重打擊,近乎瓦解!
他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以葉帆以往的做事風格,絕對會趁此機會,搶奪西南的地盤,就如當初葉帆趁著上面打擊南青洪東南勢力時一樣!
除此之外,自從西南風波鬧出之后,上面加大了對南青洪的監管力度,不但上面派出調查組調查南青洪涉黑的事情,而且炎黃組織增派了監視南青洪的人員。他和得力手下的一舉一動都在炎黃組織的監控范圍之內。
在這樣一種情形下,他就像是一個被強暴的姑娘一樣。除了默默承受之外別無他法。
這讓他心中憋屈極了!
他很想給陳費廉打電話匯報,但又不敢去打這個電話。
因為……在他看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算陳費廉也不可能有扭轉局勢的辦法。
如此一來,他打電話除了被陳費廉教訓罵娘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南青洪總部,最中間那棟別墅里。
林天意坐在書桌前,無力地依靠在椅子上,嘴中叼著一支雪茄,身前的煙灰缸里塞滿了半截的雪茄。
“叮鈴鈴——”
忽然之間,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書房的安靜。
啪——
林天意心煩意亂地掐滅雪茄,拿起電話。
“老大。我有重要情況向您匯報,您現在方便嗎?”電話接通,聽筒里傳出了一個焦急而充滿憂慮的聲音。
“當面說。”林天意語氣低沉地說著,便直接扣了電話。
“砰砰——”
幾分鐘后,書房門被人敲響。
“進來!”
“嘎吱——”
隨著林天意的話音落下,書房門被人推開,一名身材發福的中年男人步入書房,徑直走到林天意身前行禮問好:“老大。”
“什么情報?”林天意開門見山地問道。心中卻隱隱猜測是葉帆那邊又有新的動冇作了。
仿佛為了印證林天意的猜測一般,負責南青洪情報工作的胖子滿是擔憂道:“剛剛從西南那邊接到情報,東海幫的潘玨銘率領一批精英抵達了南明。”
“咝”
饒是林天意猜到這一點。有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聽到手下的匯報,想到東海幫將在警方的幫助下橫掃南青洪西南分部,還是氣得嘴角一抽,臉色發青。
“老大,東海幫看樣子要趁火打劫。我們怎么辦?”肥胖中年男人請示道。
“你說怎么辦?”林天意怒道。
肥胖中年男人無言以對,不敢吭聲。
“啪!”
林天意心煩意亂地再次點燃一支雪茄,深吸一口,吐出一口濃密的煙霧,問:“就這件事嗎?”
“還……還有一件事。”
察覺到林天意的怒意,肥胖中年男人有些猶豫,猶豫是否要現在跟林天意匯報另一個情報。
“說。”林天意冷聲道。
“剛剛接到內部消息,葉文昊被免去江南省委書記一職,可能要到東南亞當特首。”肥胖中年男人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匯報道。
“吧嗒!”
愕然聽到手下的匯報,林天意驚得凸眼張嘴,雪茄直接從嘴中掉落,掉在了上等紅木打造的書桌上。
“消息準確嗎?”
短暫的震驚過后,林天意沒有去撿起雪茄,而是稍顯驚慌地問道。
“應該準確。”肥胖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道。
“我他媽要的不是應該,而是肯定的答案!”
林天意急了,以他的智商,自然明白葉文昊前往東南亞擔當特首的意義所在。
“老大,消息準確。”眼看林天意突然發飆,肥胖中年男人有些心驚膽戰地說道。
得到肥胖中年男人的肯定回復,林天意像是泄氣的皮球一般,無力地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語。
望著林天意那張陰沉的臉,肥胖中年男人識趣地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像幼兒園的乖寶寶一般站在一旁,那感覺生怕林天意把火氣撒到他的頭上。
“繼續盯著這兩件事情,有什么新的消息第一時間向我匯報。”林天意沉默良久,抬頭看了肥胖男人一眼。
“是,老大!”
肥胖中年男人恭敬領命,然后見林天意揮手,當下暗自松了一口氣,快速退出了書房。
書房里,林天意拿起將紅木茶桌燒出一個黑點的雪茄,用力吸了兩口,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啪——
稍后,雪茄燃燒了一半后,林天意再次掐滅雪茄。咬了咬牙,拿起電話。直接撥通了陳費廉的私人手機號碼。
雖然他知道撥打這個電話肯定會挨罵,但他更知道,葉文昊到東南亞擔當特首,等于釋放了一個信號:要將南青洪鏟除!
面對即將到來的危機,他必須向陳費廉匯報!
“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如同林天意所猜測一樣。電話剛一接通,陳費廉的語氣很不客氣。
“對不起,陳少,是我無能,我愿意接受一切懲罰。”面對陳費廉的怒意,林天意負荊請罪,以退為進。
“林天意,你少在我面前玩這些鬼把戲——我讓你自殺謝罪。你會做么?”陳費廉怒道。
林天意無言以對,旋即猶豫了一下,道:“陳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須向您匯報。”
“你是想告訴我葉帆那個野種已經派人搶奪西南的地盤了嗎?”陳費廉冷聲問,尚且連林天意都能想到這一點,何況他?
“不……不是。”林天意心驚膽戰道:“是另外一件事情。”
“什么?”陳費廉問。
“根據可靠消息,葉文昊被免去江南省委書記一職。要前往東南亞擔任特首。”林天意飛快地匯報道。
聽到林天意的匯報,陳費廉臉色陡然一變,眉頭瞬間挑起。語氣稍顯凝重地問:“你確定?”
“確定。”
“混蛋!”
陳費廉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西南的事情尚未了結,葉文昊便要前往東南亞當特首,他們父子是要趕凈殺絕么?”
林天意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不得不說林天意的選擇非常聰明,因為他沒有開口,陳費廉沒有將怒氣發泄到他的身上。而是沉默片刻,問道:“你認為我們該怎么辦?”
“回陳少,如您所說,葉家父子這是要趕凈殺絕,實在是冇欺人太甚。”林天意恨得牙癢,“以我之見,既然他們要趕凈殺絕,那么我們不妨來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陳費廉若有所思。
“是的,陳少,反正我們青洪進入華夏最主要的目的是終結葉文昊的仕途,讓葉家垮臺。”
說話間,林天意像是賭徒最后要選擇梭哈時一樣,露出了一副瘋狂的表情,語氣也是變得極為堅決,“既然如此,那我們完全可以不惜一切代價斬殺葉帆那個野種,逼迫葉文昊違規乃至違法對付我們南青洪。如此一來,白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相反,白家會趁此機會給予葉家致命一擊!”
“你認為已經到了魚死網破的時候了?”陳費廉繼續問。
“是的,陳少。”
林天意沉聲道:“事到如今,我們在大陸的勢力基本被鏟除,只剩下臺島和東南亞的勢力。一旦葉文昊前往東南亞擔任特首,利用警方和炎黃組織打壓我們,我們根本無力反抗。等我們東南亞分部被滅了,葉家父子下一步便是臺島——既然我們無法抵抗,注定要慢慢被鏟除,還不如來個魚死網破,實現陳先生的終極目的。”
“既然要魚死網破,何不直接撐破大網?”陳費廉的眼眸之中也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呃……”
林天意聞言,不由一驚,“陳少,您的意思是直接對葉文昊出手?”
“難道你不覺得弄死葉文昊比他那個野種更直截了當么?”陳費廉冷笑。
“陳少,這沒錯,但是葉文昊是葉家第三代接班人,還是未來儲君最有力的爭奪者,若是我們直接弄死他,恐怕炎黃組織將不惜一切代價對付我們青洪。”暗暗感嘆陳費廉夠瘋狂的同時,林天意也充滿著擔憂。
畢竟,炎黃組織有神榜第一的炎坐鎮,而且高手眾多,若要鐵了心消滅青洪組織,絕對是青洪組織的噩夢!
“還不到時候,我們先陪他們玩玩。”
陳費廉舔了舔嘴唇,一臉狂傲道:“等我父親邁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不要說一個小小的葉家,整個世界都要被我們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