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石窗,灑入滄桑感十足的古堡二層的會議廳內,石墻和地板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蘇淳風瞇縫起眼睛,心思恍惚,有種穿梭時空來到數百年前的感覺。
各國語言交織的議論聲,愈發顯得噪雜,充斥在耳邊,在這些強者的環伺中,愈顯年輕得有些不像話的蘇淳風卻充耳不聞,懶得理會,只是靜靜地體會著內心里忽而生出的感觸——不知道為什么,這段時間他時常會觸景生出些莫名的感思,但委實沒什么清晰的想法,就這般去體會,隨著意識去神游天外。
當眾人的議論聲漸弱,老霍華德開口道:“魔門開啟,事關全世界人類生存的安危,很早以前法術界的各國大師們,就已經用他們的智慧和心血,甚至耗費了他們寶貴的生命,從而推測出,此次魔門開啟,將比千年以來任何一次的規模都要大得多,也更難應對。而這次華夏山門強者,推算出魔門開啟的時間、地點將出現變更,也印證了此次魔門開啟與歷史上的不同之處,我們更要慎重小心。然而由于種種原因,百年來國際上總體講,法術界勢力都在不斷地減弱消退,這是令我們無比擔憂的,因為這意味著我們可能失去應對魔門開啟這種危難事件的應對實力。唯有華夏的術法界,經歷了百年凋零之后,卻在極短時間內從復興進入了偉大的繁盛時期,這,是令人欣慰和羨慕的。而且,世界術法源出華夏,我們必須得承認,華夏法術源遠流長的深厚底蘊,又有山門諸多神秘強者的存在,故而華夏法術界勢力絕對是全球毫無爭議的第一。所以,此次魔門開啟事件,還望華夏法術界的強者們,能夠在應對此次事件中,發揮出領袖和主導的作用。”
在座者,有面露不屑和妒意的,也有點頭認可并羨慕的。
羅同華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坐在身旁卻神游天外的蘇淳風,繼而神色平靜地說道:“魔門開啟一事,事關全球安危,華夏奇門江湖及山門,當仁不讓,理所應當。但有些話我必須提前聲明,希望各位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此事件非同小可,望各國術法界都能夠傾盡全力,不要指望著僅憑華夏奇門江湖和山門,便能解決魔門開啟事件,大家必須放下所有爭議和私心,同心協力,一舉功成。否則的話,華夏奇門江湖和山門的力量受損,魔門未能封印,那么,接下來就會更加難以應對了!”
聽到這番話,來自于俄羅斯的大師安德烈,便如一尊怒熊般,雙目圓睜道:“羅大師既然有這樣的擔心,那么,我們不如這樣吧,各自負責在本國或者地區內開啟的魔門,這樣最公平了。”
韓國的樸音贄立刻表示反對,道:“這恐怕不行,因為很可能在個別魔門開啟的國家地區,并沒有足夠強大的術法勢力存在,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那里的魔門開啟,卻置之不理嗎?要知道,一旦魔門開啟的時間點,沒有及時封印,勢必會造成大堤決口,洪水肆虐而下,長堤盡毀無法收拾的恐怖后果。”
“這樣吧,按照地球五大洲的地區劃分,區域內的術法勢力負責各州的情況,我想,華夏法術界的大師們,就不會再有這種狹隘的擔憂了吧?”智利的醒神境大師卡爾特神色陰鷙地說道。
巴西的克勞西迪·桑阿斯道:“這樣可行,華夏法術界實力強大,但從歷史上來看,每次魔門開啟,華夏往往是最嚴重的,所以他們只需要負責亞洲地區就好。至于其它地方的魔門開啟,就不必麻煩他們了。”
眾人議論紛紛,雖然有對羅同華的話感覺刺耳所以不忿者,但多數人也都能理解羅同華這番話里的擔憂。
正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私心人皆有之。
老霍華德看向致玄和慧青真人,以及那位穿著僧袍的僧人,道:“釋名大師,請談一下您的看法。”
被稱作釋名大師的僧人面龐清瘦,始終微闔雙目,聽著翻譯人員在旁邊輕聲提醒了老霍華德是在向他問話,這才睜開眼,神芒四射,淡然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地區劃分雖然看似公平,但在老衲看來不妥,如果沒有華夏奇門江湖和山門中人,以及我佛門密宗出手相助,世界各地區的術法勢力相對魔門開啟一事,實力明顯不足,難以應對。所以,還是需要華夏方面出手協助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致玄真人點頭附和道:“是啊,羅同華大師的話,雖然可能令在座的各位大師有所不快,但就事論事,大家還是要齊心協力應對魔門開啟,才是當前最為緊要的重點,切不可有私心貪圖保存實力而退縮,否則一旦功敗垂成,就會對整個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人類,輸不起。”
“當然,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盡快推算出,魔門開啟的準確時間和地點。”慧青真人表情認真地補充道。
三人的這番話,引發了又一陣的討論聲。
來自于日本的陰陽師安倍晴木淡淡地說道:“推算出魔門開啟的準確時間和地點,是當務之急的首要之事,但我認為,還應該查清楚,為什么魔門開啟的時間和地點,會出現如此不可思議的變更……”
“我贊同安倍晴木大師的看法。”荷蘭的范恩斯耶豪點頭說道:“如果不查清楚緣由,即便是我們再次傾盡全力推算出了時間地點,那么,接下來是否還會有可能再次出現危險的變化從而讓我們措手不及呢?”
釋名大師雙手合十,輕輕嘆了聲阿彌陀佛。
印度的薩木占·辛格說道:“我聽說華夏法術界,歷史以來被視作邪魔的詭術傳承者又出現了,也許,魔門開啟的時間地點出現變更,和詭術傳承者有關,因為詭術傳承者數千年來被視作邪魔,他們肯定和魔門開啟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系,不然的話,無法解釋這樣的巧合。”
“哦?”
眾人紛紛看向羅同華、石林桓、蘇淳風,以及三名山門中人的代表。
羅同華認真地說道:“詭術和詭術傳承者的問題,是華夏奇門江湖歷史遺留下來的一樁懸案,確切地說,應該是一起冤案,目前華夏國內的奇門江湖上,已經為詭術和詭術傳承者平反,與魔門開啟事件并無關系。”
神游天外的蘇淳風回過神兒來,掃視著全場諸人,卻沒有發聲,只是唇角微掀,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羅大師,你是在否認華夏的玄學歷史。”致玄真人沉聲道。
“致玄真人此言差矣。”羅同華針鋒相對,道:“魔門開啟大難將至,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放下彼此的爭議,全心全力去應對危難,至于詭術和詭術傳承者是正是邪,還是看他們接下來的表現吧。”
慧青真人冷哼道:“羅大師,你也說了魔門開啟大難將至,如果詭術傳承者從中作祟,導致大禍降臨,到時候,誰來承擔責任?誰,又能承擔得起?”
釋名大師雙手合十再道一聲阿彌陀佛。
安倍晴木道:“我希望,華夏奇門江湖,尤其是負責奇門江湖事宜的官方,能夠以大局為重。”
“是啊,既然歷史已有定論,當前華夏官方,更不應該違背歷史的共識,為達成某種政治利益的需求而助紂為虐。”樸音贄環視諸人,道:“事關全球安危,華夏官方應該重視本國奇門江湖和山門的意見,而不是一意孤行,靠強大的國家機構,去干涉法術界的事宜,更不能把全球利益拋置于不顧。”
“我聽說,今日前來的蘇淳風先生,年輕有為,但卻修行詭術……”安倍晴木看向蘇淳風,道:“不知道,是真是假?”
會議廳內,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致玄真人打斷眾人的議論,道:“蘇淳風修行的是我山門流失在外的中天秘術,他雖然公開表示中天秘術,含諸多詭術絕學,但我想,有必要在這里代表山門聲名,中天秘術中,絕無詭術術法,也就是說,蘇淳風借助我山門中天秘術的玄妙,從而可以雙術同修,兼修了詭術。為了避免在國內的奇門江湖上造成惡劣的影響,所以山門對此一直保持沉默,但今天,在如此高端的國際術法界會議上,既然提及到了詭術和詭術傳承者,以及他們對魔門開啟事件的直接負面作用,那么,山門有必要負責任地把事情真相公之于眾,還望諸位同仁,共同應對此非常之事。”
在座者,盡皆露出了吃驚的表情,視線齊齊轉向蘇淳風。
蘇淳風微微皺眉,掃視一圈,神色平靜地說道:“我不想去解釋自己是否雙術同修,因為沒必要。坦率地說,我認為各位關注的,顯然并不是這件事的真相,而是怎樣的答案符合自己的利益,或者說得更為高尚虛偽些,是符合人類的利益,那么各位就會認可某一份答案,不管它是不是真實的。另外,我想要強調的是,關于詭術和詭術傳承者,這是華夏奇門江湖上的事情,用不著國際上的術法勢力指手畫腳,華夏奇門江湖歷史數千年,有官方,有江湖,還有山門,自己的問題,還是能夠解決的。當然,國際上的各大勢力對此與自己的評論和看法,是自由的,也是別人無法制止的。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就事論事……如果硬要把魔門提前開啟和變更地點、時間的緣由,強加到詭術和詭術傳承者的身上,那么我認為,這種形式的會議和全球術法界的聯合,就失去了其固有的正當意義,反而被有心人當作了實現自身利益的舞臺和借口。”
致玄真人皺眉。
慧青真人目光如刀,直視蘇淳風。
釋名大師雙手合十,闔目輕嘆。
場內,一眾翻譯在各位大師耳畔輕聲翻譯著蘇淳風的話。
在眾人還沒能回過神兒來做出反駁的時候,蘇淳風起身,拉開椅子往外走去,一邊說道:“很抱歉,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令自己不快,充斥著陰暗茍且的會議上。”走到門口時,他在眾目睽睽下又轉過身來,冷冷地補充道:“而且,我為華夏術法界出現幾個家丑外揚的敗類,感到恥辱!”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在這種場合下,蘇淳風口中的華夏術法界,當然是指奇門江湖和……山門了!
在座者,也都明白,蘇淳風所指的那幾個人,是誰。
“太囂張了!”安倍晴木面露譏諷地看向致玄、慧青二位真人,以及雙手合十低頭誦經的釋名大師。
“華夏的奇門江湖,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樸音贄露出看似無奈實則嘲諷的苦笑。
“從蘇淳風的表現上,我認為可以肯定,他就是一名詭術傳承者,而且,他在試圖破壞我們共同抵御魔門開啟,重新封印魔門的計劃,甚至,他希望魔門能夠順利地開啟,為害整個人類的生存。”
“我也這么認為,而且他的表現,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俄羅斯的安德烈大師冷笑著掃視全場,道:“我覺得,華夏法術界的恩怨矛盾,不應該拿到國際術法界的會議上來討論,蘇淳風說得沒錯!大家坐在一起商討的是魔門開啟對全世界造成的重大危機,而不是去摻和華夏法術界那些雜亂的事務,那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同時我也希望,以后國際法術界的會議上,不要再出現這類各自國家的問題,自己的事情自己去解決……當然了,國家與國家的法術界勢力之間有了矛盾,倒是可以由國際法術界聯席會出面協調。”
范恩斯耶豪立刻說道:“那么,安德烈大師,你庇護我荷蘭法術界的罪人,在今天的會議上,是不是可以給我們一個交代呢?”
“戈爾耶夫現在是俄羅斯人。”安德烈毫不退讓地針鋒相對。
“哦不不不。”老霍華德開口制止了兩人的爭執,道:“今天我們還是來討論關于魔門開啟的事情吧,我想致玄大師先前所說的對,國際術法界應該把爭議暫時擱置,齊心協力共同應對魔門開啟的危機。”
“是的,完全沒必要去爭執什么詭術和詭術傳承者。”埃爾曼·道格拉斯聳聳肩說道:“這很無聊,我和蘇淳風先生有過多次接觸,應該比在座大多數人更為了解他。所以,如果你們認定他是詭術傳承者的話,那么我只能說,詭術傳承者,并非邪魔,他是一個正直、善良、勇敢,且非凡的天才人物。”
安倍晴木站起身來,道:“不管怎么說,我更愿意與華夏法術界的山門、奇門江湖人士談論,而不是看似代表著奇門江湖,實則更多代表著華夏官方的羅同華大師去談,這很可笑,我們不是聯合國政治機構。”
說罷,安倍晴木轉身走了出去。
薩木占·辛格也表示反對,并起身退場。
樸音贄退場。
卡爾特退場……
釋名大師、致玄真人、慧青真人皆眼觀鼻鼻觀心。
羅同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在剩下眾人復雜的矚目下,面露冷笑,輕輕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們談吧。”
說罷,他起身與石林桓一起往外走去。
埃爾曼·道格拉斯拿出一根雪茄叼上,往椅背上一靠,表情夸張地說道:“上帝啊,就讓魔門開啟,世界滅亡吧……”
“我討厭這樣的會議。”安德烈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會議,不歡而散。
酒店內。
羅同華和石林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悠悠地品茶談論今天會議上發生的狀況。
雖然如今已經正式進入官方,并且有了在編的職務,但石林桓一如既往地高消費,高水準的生活——他根本不在意住五星級酒店的花費,在官方機構任職的那點兒工資,也根本不會放在他的眼里。要知道,不說石林桓個人的巨額存款,這位名滿江湖乃至國際術法界的相術大師,隨隨便便幫著誰去指點下風水布局,點穴陰宅之類的,還不是大把大把來錢?更何況,他可是萬通物流集團的股東!
“淳風越來越激進了。”石林桓輕輕嘆了口氣,道:“在如此高端的會議上,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與山門針鋒相對。他的那番話,很容易讓人誤解,他等同于承認了自己是詭術傳承者。”
羅同華微闔目思忖著,一邊緩緩說道:“我考慮的是,他的修為境界。”
“嗯?”石林桓怔了下,有些驚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蘇淳風之所以敢于如此強硬,是因為他……入醒神了?”
“甚至,更高。”羅同華睜開眼,道:“雖然這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但如果放在蘇淳風的身上,我寧愿去相信,這是真的。因為,我現在能看出他是幾近煉氣大圓滿的修為,但他的心境,我卻看不透。而且一直以來,他的心境都要比己身的修為高得多,才會在修為境界的突破上,一日千里!要知道,當年他赴京上大學時,才不過固氣后期,這才幾年時間?換做以前,我無法做出這樣的判斷,但從去年我入了醒神境之后,就無比清晰地發現了這其中的異樣。”
“返璞心境?”石林桓難以置信地看著羅同華。
羅同華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敢保證,所以才說甚至更高,因為,返璞歸真這兩層最高的境界,那般神乎其神的玄妙畫卷,不是我們單靠想象和猜測,就能知曉的。罷了……不說他的修為了。”羅同華端起茶杯喝下一口,轉過話題道:“淳風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非常穩重極具城府和聰慧的孩子,他最擅長的就是忖度人心和未雨綢繆的周密謀劃。今天山門如此直接的挑釁威脅,他都能夠忍住,沒有當眾道破山門布下的局,只是表示出了他自己的強硬之態,這說明,他對自己的實力,以及將來要發生的事情,都有了絕對的把握去控制并處理。”
石林桓想了想,點頭道:“這,是和山門打了一出對對胡的局。”
“是啊,山門在推動這件事,淳風借力使力,也在推動著這件事奔著同一個方向去。”羅同華面露感慨,雖然知道石林桓也想明白了這次雙方的布局,但還是忍不住講述道:“山門的人今天做出這樣過激的舉動,看似想要借助外部勢力給我們施加壓力,實則他們在借此隱藏自己布下的局,讓我們把關注的重點放在對外部壓力的應對上。如果沒有淳風提前告知我們,我想,我們還真的會被山門這樣的舉措所蒙蔽,從而轉移視線,不會猜測到他們真實的目的。”
“這孩子,他是在兵行險招。”石林桓苦笑道:“魔門開啟,這么大的事情,他的把握到底在哪里?”
羅同華笑了,道:“因為他知道,山門有把握應對。”
石林桓愣了下,忍不住爽朗地笑了起來,點頭道:“對對對,我還真是疏忽了這一點,難得淳風這小子,人在山中還能盡覽全景。”
“所以,我更不能讓他無官一身輕了!他想跑?門兒都沒有!”
“老羅啊,你可是太壞了!”
“你不也這樣想么?”
石林桓點頭感慨道:“是啊,無論淳風入不入官方,將來的奇門江湖上,只要有他在,對江湖、對社會,對所有人……都是件好事。”
傍晚,西裝革履的蘇淳風輕攬著王海菲,站在一處公寓的長廊邊緣,看著劇組人員們正在緊張地拍著一場戲。
“我現在感覺,麗飛他們真不容易。”王海菲輕聲道。
“各行各業都有難處,一山看著一山高嘛。”蘇淳風笑道:“你有時候還抱怨當老師累,煩心,學生們不好管……可事實上,你們教師多好啊,算細賬的話,你們教師這一年有將近半年都是假期。”
王海菲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本來就是一個容易滿足的樂觀柔順性子,更何況現在的她,還真沒什么可抱怨不滿足的地方。大概內心里唯一的那一點點對生活的煩惱,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應該說是她的準丈夫蘇淳風,太優秀,太吸引女人了吧?
不過,他如果沒這么優秀,自己又怎么會如此愛他?
這是無解的矛盾,也是一種庸人自擾。
王海菲一時間有些恍惚。
手機鈴聲響起,蘇淳風掏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然后按下接聽鍵:“喂,縱萌,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一會兒過來吃飯吧,昨天晚飯時,裴佳和白行庸還抱怨你沒有到呢,這可是在異國他鄉,機會難得,大家一起坐坐。”
“好,說正事兒。”縱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硬梆梆冷冰冰的,道:“下午裴佳請來的那兩位專業律師仔細地看過合同之后,確實從里面找出了幾個容易出現問題的漏洞,看來這英國佬,還真想玩兒文字游戲。”
蘇淳風皺眉道:“問題大么?”
“不大,無非是為他們的在職員工和中層管理人員爭取些利益罷了,當然,會給我們以后的管理帶來一些影響。”縱萌說道:“我們的律師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不過我們當面提出質疑之后,對方的負責人坦率地承認了他們的想法,是擔心我們將來收購后,會大量裁減他們的管理人員和員工。”
“既然這樣,那就重新談判,我們也需要考慮到更多的細節問題,最好是把那些員工的工作合同年限一并考慮在內,別到將來再出麻煩。另外,原先參與收購合同審核擬訂的法律人員,撤換了吧。”
“這是必須的,會議剛結束,人都還沒走,我現在就和他們商議一下。”
“天晚了,明天再說吧,你現在就過來。”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