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還有三分血性!
更何況蘇淳風?
他不喜歡惹是生非,也克制著自己的性不去多管閑事,只想平平靜靜安穩地待在京大校園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交一幫朋友蓄積些人脈資源,將來畢業后能夠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或者獨自創業讓父母因為他在人前感到驕傲。
誰曾想,竟然遇到劉悅這號人?
還好蘇淳風不是一個魯莽易沖動的人,所以他停住腳步,稍稍怔了下。
然后……
蘇淳風轉身迅速跑到滿面怒容的劉悅面前,一言不發地揮起手噼里啪啦兩個響亮的耳刮子呼扇了上去!
“你……”
蘇淳風一腳將劉悅踹翻在地,上前踩到他的臉上,還使勁用鞋底擰了幾下,表情卻看不出絲毫兇狠和怒氣勃發之色,淡淡地說道:“我這人脾氣很好,但不是沒脾氣……劉悅,你還是回家和父母學學怎么做人,再回來吧。”
劉悅的肺都快氣炸了!
這個老實巴交手無縛雞之力,爛好人小白臉,仗著和顧天恩關系好,竟然膽敢對他動手,而且如此羞辱與他!
“蘇淳風,你,你……”
“我怎么?你無非就是去班主任那里告我一狀。”蘇淳風的腳又用力擰了擰,道:“可以試試咱倆誰受的處分更重些。”說罷,蘇淳風把腳從劉悅的臉上挪開,又狠狠踢了一腳劉悅的腰部,這才轉過身神色平靜地離去。
劉悅目眥yù裂,氣得喘息都不勻了。
他清楚地感知到,蘇淳風無論是那兩巴掌還是那踹來的一腳以及后來踩在他臉上使勁擰,再踢了他腰部一腳的力道,都很小。
但劉悅有內傷,雖然不重但這時候四肢乏力,更不敢去施術。
又如何是蘇淳風的對手?
而那位站在湖畔準備修行的女生,還有幾步開外的顧天恩,也都是滿臉驚訝之色——他們當然看得出來,蘇淳風剛才呼扇劉悅的兩巴掌,還有踹出去的那一腳,雖然利落干脆地把劉悅打倒在地,并踩了劉悅的臉好似威風霸氣。
但實際上,這個瘦瘦的白凈俊秀的家伙,根不會武術,純粹就是普通人發怒時和人廝打的亂招。
而劉悅,吃虧就吃在有內傷,四肢乏力閃避不及。
現在看蘇淳風好似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悠悠然就要離去的身影、表情,不由得讓人在幸災樂禍劉悅這號欠揍的人被暴打羞辱的同時,還有些同情可憐他,也有點兒……鄙夷蘇淳風,感覺他就是個趁火打劫,趁人病要人命的無恥小人。
“蘇淳風,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劉悅暴怒罵道。
“嗯?”
已然走出幾步的蘇淳風轉身大步跑回到一邊怒罵一邊掙扎著爬起來的劉悅身旁,一腳將他踹得滾倒在小路旁的草叢中,咚咚咚又連踹幾腳。
“cāo,你他媽有種!”劉悅快氣瘋了。
“再罵!”蘇淳風抬腳狠踹。
可惜力道太小,除了把劉悅的身上給踹得臟亂不堪,讓他感到受盡欺辱之外,還不至于給劉悅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打擊傷害。
所以無力反擊的劉悅當然不會嘴軟。
顧天恩回過神兒趕緊跑過去從后面抱住蘇淳風把他拖開,一邊勸阻道:“淳風,別打了,別打了,犯不上啊。”
蘇淳風氣喘吁吁,好似累壞了般,但還是神色平靜地說道:“讓他告去吧!”
那位女生邁步從湖邊走過來,道:“這位學弟,他雖然有錯在先,但你的行為未免過分。”
直覺上,她認為這個有過一面之緣,名
叫做蘇淳風的大一男生,純粹是如同許多男生那樣,因為當著她這個漂亮女生的面,死要面子才會去暴揍那個實在是欠揍卻悲屈無比委實可憐又可悲的男生劉悅。但眼睜睜看著一名身受內傷的術士,被這樣一個比普通人看起來還要體弱的男生暴打羞辱,這位女生實在是看不下去。
蘇淳風看了眼這位美麗得讓人驚艷的女生,點點頭轉身就走。
劉悅從草叢中掙扎著爬了起來,抹著臉上的臟污,怒火沖天地惡狠狠罵道:“蘇淳風,你這個卑鄙無恥下賤的雜種!”
蘇淳風轉過身就要沖上去再打。
顧天恩急忙抱住了他,勸道:“算了算了,別和他一般見識,咱們走。”
那位女生也及時擋在劉悅身前,冷冷地斥道:“你是哪個院系的?再沒完沒了的話,我會去報告校保衛部的。”
蘇淳風的表情,還是那么平靜。
只是內心里卻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位剛剛還被劉悅氣得不行的女生,會站出來橫插一杠子……這才叫爛好人吧?
蘇淳風的意,純粹就是挨罵了所以要教訓下這個不懂事的劉悅,順便打打他的臉激怒他,從而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狠狠地把劉悅收拾一頓。這樣的話,劉悅無論如何也得離開334寢室了。至于是否違反校紀,蘇淳風不擔心,他斷定以劉悅的心性,絕不會去班主任那里告狀。而且正如他所說那般,就算告到了班主任那里,無非就是個jǐng告而已——劉悅挑釁罵人在先蘇淳風占理,而且劉悅可是剛剛犯過錯誤,他會傻乎乎地去自找處分?
果然。
劉悅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心里還有些厭惡這位好心幫他的女生術士,礙著他媽你什么事了?輪得到你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不過他再蠢也不會說出這種話來,只是惡狠狠地低吼道:“你有種就等我身體好了,跟我打一場!”
“我不想違反校紀。”蘇淳風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劉悅氣得差點兒吐血。
顧天恩哭笑不得。
那位女生也愈發鄙夷蘇淳風,同時還有些疑惑——這個叫做蘇淳風的大一新生,好像從頭至尾,無論是與人爭執還是動人,抑或是高高在上踩著劉悅的時候,表情上卻看不出任何沖動的神色,好似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啊?
“孬種!”劉悅忍不住再次開口怒罵。
蘇淳風停下腳步豁然轉身,卻似乎因為忌憚那位女生去告狀,所以沒有如之前那般立刻動粗,只是看似不溫不火,語氣淡漠地問道:“劉悅,你的身體,大概幾天能痊愈?”
“怎么?”劉悅怒目相視。
蘇淳風笑了笑:“還好得了嗎?”
劉悅雙眼瞇縫成了一條線,獰笑著鄙夷地說道:“我就是廢了,收拾你也如同捏死一只螞蟻!”
一說完這句話,他豁然想起自己剛才被連續暴打了兩次……
于是愈發惱恨!
“有自信是好處,但別坐井觀天做蛤蟆,那很給你的父母和家族丟臉。”蘇淳風點點頭,看不出絲毫生氣的樣子,神情間似乎根沒有把劉悅放在眼里,語氣平淡地說道:“我不想教育你什么山外有山人外人的廢話,這樣,等你養好傷,我陪你打一場。哦對了,有必要提前和班主任說一聲,以切磋的名義,誰也不用承擔責任。”
劉悅愣住。
“不敢?”蘇淳風溫和地笑了。
“蘇淳風,你真是不知死活。”劉悅神色猙獰,道:“我給你后悔的機會,權當你剛才的話是放了個屁!”
蘇淳風暗罵:“靠,不會是又不想打了吧?”
那可不行!
想到這里,蘇淳風轉過身給劉悅留下一個背影,悠悠然往遠處走去,一邊抬手豎起食指向后搖了搖:“一個星期,如果你還恢復不了,那只能說明你是一個廢物。”
“到時候你可別嚇尿褲子!”劉悅惡狠狠地說道。
無人理會他。
那位女生聽到如此粗俗的話語,神色厭惡地轉身往遠處走去。
顧天恩大步跟上蘇淳風,焦急地說道:“淳風,你這是干什么?他明顯是在故意找茬激怒你,然后借機報仇……”
蘇淳風想了想,道:“我好像真著他的道了?”
“回去拒絕他。”顧天恩很認真地說道:“只要你拒絕他,即便是他傷好之后,也絕對不敢在學校里隨意對你動手。”
蘇淳風搖搖頭,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怎能反悔?”
“可是你怎么能和他打啊?”顧天恩皺著眉神色焦慮地說道:“昨晚上我和劉悅交過手,所以很清楚他的實力,就連我贏他都很僥幸了。剛才你之所以能打得過他,是因為他有內傷在身,體乏無力反應緩慢。”
“沒事,無非就是挨頓打。”蘇淳風笑道:“他還敢打死我?”
“你何必受那個罪?”
“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誰都懂……”蘇淳風揚起臉有些感慨般幽幽地說道:“可是古往今來,幾乎所有人再如何說得清高,到頭來還不是活在面子上嗎?哦,說得俗了些,應該是頭可斷血可流,尊嚴不能丟。”
顧天恩哭笑不得:“這,這是兩回事。”
“換做你呢?”
“我不一樣,即便是不能穩贏劉悅,但至少有把握和他打個平手……而且,你剛才打了他還,還罵了他,以他這種人的秉性,到時候不僅僅打敗你就算完了,肯定會極盡在眾人面前羞辱你,以發泄他心頭的仇恨。”
“可如果你沒練過,會拒絕嗎?”蘇淳風似乎沒想后果有多嚴重。
“這……”
顧天恩面露猶豫,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是啊,如果換做是他,縱然是明知不敵,在如此情景下也斷然無法拒絕。
蘇淳風神色平靜地往前走去,一邊想著:“或許劉悅還想借這個機會,找到昨晚多管閑事出手壞了他好事的那位術士吧?只可惜,如劉悅這樣不通世事沒有多少實戰經驗又自負傲慢的術士,實在是可憐又可悲,他大概想都沒想過,武術的根源就是術法的一個分支,在高手眼中,術法不一定,能勝得過武術!”
三更完成了,理直氣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