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出息有趙出息的世界,蘇西洛有蘇西洛的世界,這兩個世界隔著十萬又八千里,正如趙出息所說的,蘇西洛永遠體會不到他這些年的生活,祁連大山里有多窮?那種窮,窮到大城市里的人窮極想象都想不到。趙出息記得老和尚死之前,鳳凰村才通上電,之前他對電燈電視機等等的印象僅局限在兒時那個男人講的話中,直到到祁連縣后才知道山外的世界有多精彩,電視汽車等等對他來說就像是異世界的東西。至于鳳凰村的電話,還是李青衣來了后安裝的。
在生活和溫飽本都危險的鳳凰村,比溫飽更要命的是生病,小病幾乎靠扛過去,至于大病如果山里的草藥不管用,或者扛不過去,那便只能被村民用拉牛車拖出村子,然后到幾十里遠的村子坐拖拉機出山,最后搭車去縣城,很多人便是死在這條路上的,老村長總是說這是一條黃泉路,一去不回頭,所以大多數人重病后便只能眼睜睜的等死,蘇西洛永遠不會理解等死是個什么過程,趙出息見過,見過很多村民苦苦掙扎的等死,那復雜的眼神,有絕望有不舍有太多太多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東西,只是后來便慢慢麻木,或者說習慣。
肯定有人會問,那為什么沒人選擇走出鳳凰村,有,有很多年輕力壯的人走出鳳凰村,可大多數人走出去后,就再也沒回來過,大城市的精彩和鳳凰村的苦是兩個極端,他們心中自然選擇一個適合他們的生存方式,人有時候真是自私的,自私到可以拋棄妻兒,所以鳳凰村的寡婦多,守的是活寡,剩下的便是老人孩子和不愿離開鳳凰村的男人,只有偶爾那么幾個在祁連縣打工的才會帶回來山外的精彩和消息,比如黑子家,黑子家的人雖然都有些趾高氣昂,可趙出息從來不羨慕嫉妒恨,因為只有黑子家的男人們不忘本,走出大山還會走回來,沒有一個放棄鳳凰村。
生活本來就苦,所以學習對于鳳凰村的孩子們來說是件奢侈到極點的事,他們大字不識一個,和他們的父輩祖輩一樣,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出息,世世代代進行著惡性循環,這或許便是人們所說的命。李青衣的到來,改變了這個現狀,所以趙出息覺得自己欠李青衣的,一輩子都還不清,沒有誰會愿意放棄大城市的生活來鳳凰村吃苦,這種苦不是說你忍忍就過去,是可以讓你精神和生理崩潰。李青衣一開始來的時候,趙出息并不相信這個細皮嫩肉的女人能堅持下來,不僅他,整個鳳凰村都不信,可她偏偏便堅持下來了,這一堅持便已是兩年多。李成軍跋山涉水到鳳凰村后為什么會哭,因為他知道這種苦是他都堅持不下去的,可李青衣做到了,所以他說李青衣是李家的驕傲,如果李家那些人看到,會和他一樣毫不猶豫的說這句話。李青衣在鳳凰村那便是神一樣的存在,誰都知道,只有她能改變這些孩子的命運,讓他們走出大山,去看看山外的世界,不至于一輩子坐井觀天,讓他們的父輩以及兒孫都有機會過上另一種生活。
這些蘇西洛知道嗎?蘇西洛不知道,只有趙出息知道,所以蘇西洛不會理解趙出息的選擇,趙出息真不知道自己選擇這條路的風險么?他不是傻子,肯定知道。
蘇西洛緩緩起身,她知道和趙出息已經無話可說,趙出息執迷不悟,像是走火入魔一樣,再說只是對牛彈琴。盯著趙出息,蘇西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趙出息,你總歸會后悔的”
趙出息笑著搖頭道“后悔也好,別遺憾就行”
蘇西洛臉色鐵青的離開茶館,本想勸趙出息回頭是岸,卻沒想到趙出息如此的堅決,這讓蘇西洛很憤怒,沒想到趙出息短短時間會變成這個樣子,不知什么時候起,她便和在趙出息的交鋒中落了下風,似乎之前都是趙出息在她面前吃癟。
蘇西洛會就此罷休?
不會,要是放以前的她,她不可能為趙出息這樣的人大動干戈,可這次,她偏偏要阻擋趙出息,有些賭氣和不可理喻的意思,一路不通,自然還有其他的路。
趙出息從茶館出來后便直奔MUSE,這三家店目前還屬于他負責,至少老左和斌哥還沒有明確告訴他以后只負責銀河國際娛樂,程子欣和伊伊這個點肯定做頭發做SPA,等她們忙完估計在晚上八九點,趙出息和二胖到MUSE的時候是傍晚七點多,剛下車便看見老左的雷克薩斯停在MUSE門口,老左正和許名山抽煙打屁聊天,旁邊還站著幾個MUSE的大佬,都是想和老左拉近關系的主,附近則分散著幾個小弟,這段時間不安寧,老左可不希望自己落得意外。
“左哥,這是怎么了?”趙出息望著這么大的架勢,打趣道。
老左拍著扎出息的肩膀道“這日子不消停,有備無患么”
MUSE的副總主動遞煙給趙出息,趙出息笑著和各位打招呼,畢竟混臉熟不算壞事,何況以后經常要來這混吃混喝。趙出息點燃煙,正想和許名山客套幾句,老左笑瞇瞇的說道“出息,恭喜你了”
趙出息明白老左的意思,很是謙恭道“都是左哥的提攜”
“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么?”許名山笑呵呵問道。
老左輕聲道“斌哥昨晚已經將高新的銀河國際交給出息負責,以后我們見了出息都得叫趙哥了,現在出息在斌哥面前可是紅人,聽說昨晚吳哥也來了”
趙出息沒否認,淡淡點頭。
許名山有些吃驚,銀河國際那場子可是大場子,油水充足,遠不是在MUSE能夠相提并論的,說不羨慕嫉妒那是假話,可人貴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可沒趙出息的實力,能做掉黑熊,這份實力有目共睹。
最重要的是,連吳上善都出面了……
“這我真不知道,出息,你都不給哥說聲,是不是怕我們讓你請客?”許名山打趣道,周圍幾位MUSE的大佬附和著。
趙出息推笑道“那怎么可能,請許哥吃飯,天經地義,只是這事也是昨晚我才知道,還沒來得及說”
“不行,今晚一定得在MUSE好好慶祝一番,祝出息以后越走越遠,這才剛進這個圈子沒幾天,便有這番成就,我們這些哥哥,已經是無話可說了,我們在這圈子混的可夠久的了”許名山繼續奉承道,和趙出息打好關系,這以后對自己來說多個選擇,顯然以趙出息這樣速度下去,很有可能有更高的成就。
趙出息看向老左道“左哥,你呢,許哥都這么說了,我再不答應,就太不給面子了”
老左有些慶幸自己看人不錯,趙出息果然沒讓他失望,一出手便是拿下黑熊,這頗為驚艷,最重要的是救了蔣清軒,這份功勞斌哥肯定不會忘,以后自然器重趙出息,接下來等見到六叔,說不定會讓六叔賞識,這也是他今天來找趙出息的主要原因。
一幫人進MUSE,閑聊沒多會,周末的MUSE便開始火爆起來,不到十點又是人滿為患,趙出息老左許名山,在趙出息的意思下,又把潮人會所的章邯和特洛伊的潘東升叫過來,加上MUSE兩位大佬喊來的美女們,最大的沙發卡座坐滿了人,一幫人有說有笑各種拼酒,趙出息被一幫人接二連三的灌著酒,已經是兩輪過去,就這還是身邊的兩個美女有意替他擋酒,彼此心知肚明,能讓這么多人圍著轉,趙出息的身份顯然不簡單,這些女孩胸大不代表無腦,能在夜店這種環境混的游刃有余,自然有過人之處。
程子欣大姑奶奶和蘇蘇小姑奶奶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一看趙出息這個陣勢有些意外,兩個絕對在夜店里鶴立雞群的美女找趙出息,一幫人自然各種調戲一番,許名山讓趙出息旁邊那兩個妞騰出位置,兩個妞依依不舍的離開。
程子欣是見過大場面的主,這點小兒科嚇不住她,沒過多會便成為交際明星,似乎muse那兩位大佬知道她的身份,彼此迎合。至于蘇蘇,則乖乖坐在趙出息的旁邊,緊貼著趙出息,有人敬酒,只是輕抿幾口,到后來便是趙出息替她擋酒。
喝的差不多的時候,老左這才趴在趙出息的耳朵邊上說道“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找你么?”
“難道左哥還有別的事?”趙出息疑惑道。
老左輕笑道“你猜,是件好事”
趙出息一臉疑惑,什么好事這么神秘。
老左瞅見趙出息猜不出來,便不難為他,笑道“六叔點名要見你,明天中午樓觀臺,斌哥讓我告訴你準備好,明天你陪他去”
六叔召見?
趙出息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喜歡搖滾,更愛民謠。前幾天請朋友在一家有駐唱歌手的餐廳吃飯,去的時候正好聽見一首當年大學期間舍友經常唱的歌,他彈的一首吉他,我喜歡民謠便是受他影響頗深。因為我兩都喜歡許巍和搖滾,共同語言便很多,很多民謠歌和民謠歌手我都是從他那知道的,記得還說一起去許巍的演唱會,到現在卻未實現,彼此已經踏上各自的旅途。在餐廳聽到那首歌,或許是很久沒聽,怎么都想不起叫什么名字,有點強迫癥,可惜那歌手已經走了,餐廳是每半小時換個歌手,因為另一朋友是餐廳主管,便讓她打電話問,最后恍然大悟,原來是郝云的逃跑的木偶,連著幾天一直在聽,再聽此歌就像是遇到一位久未謀面的老朋友,祭奠已經失去的大學時光。快吃完飯要走的時候,又來一位駐唱歌手,第一首歌宋冬野的安和橋,說實話吉他彈的爛唱的更爛。以為他就是濫竽充數的,誰知道接下來他的原創晚安姑娘卻一番驚艷,口琴和吉他的和聲讓人陶醉,唱完時全場鼓掌,可見實力。感覺這是位志同道合的哥們,便心血來潮點歌,可惜他沒聽過,讓我拿他的歌譜點,我瞅見有二逼李志的梵高先生,果斷點梵高先生,我倒想知道他怎么唱,然后哥們很害羞的開始唱‘誰的父親死了,請你告訴我如何悲傷,誰的愛人走了,請你告訴我如何遺忘’,當時餐廳里有人過生日,我真怕那桌人把這哥們揍一頓。哈哈哈,唱完后他說從來沒在餐廳唱過李志的歌,我說我也沒聽過。他淡淡一笑,可能都喜歡李志,然后他便再送我一首李志關于鄭州的記憶。寫這么多廢話,只是晚上碼字時無聊,發發牢騷,反正沒上架,不用管濫竽充數。一首歌便是一段路,每首歌都曾陪著我們走完一段路,希望能聽到更好的歌,希望能遇到更好的人,希望你們都好好的,像趙出息一樣去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