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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蜜康一直以為,讓他激動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兒,可現在,他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看著站在床前的嬌媚小丫頭,他劇烈跳動的心臟,不自覺的柔軟起來,從今以后,她就是他的妻了!
第一次相遇,她象個小刺猬般,沖他橫眉豎眼。
第二次相遇,她象只小狐貍般,用幾個餃子換取了可以吃幾十頓餃子的糧票。
第三次相遇,她表面上乖的象只小兔子,背后卻露出小刺猬小狐貍的本性,拿走了他和周漢亮身上所有的糧票。
第四次相遇,她處于身體極限的邊緣,讓他對她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原來,骨子里,她是很堅韌的一個女孩子…
就這樣,每見一次,她在他心里的印痕就加重一點兒,乃至于在他被家人誤會和她的關系時,他竟然一點都沒排斥,然后,索性將錯就錯,強制性的逼她嫁給自己。
那時,他實在厭煩了家人的明的暗的催逼,就想著,給她她想要的,得到他想要的,便是最完美的交易。
可這會兒,他心里的感覺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他不僅要讓她做他的妻,還要她從心底里愛上他,心里只有他!
近在咫尺的距離。因為激動,竟然他覺得他覺得好象走了一個世紀那么遙遠。他終于到了她的面前。
眾人的起哄聲中,他攔腰抱起她。轉身大跨步的邁出去。
初夏的臉漲的通紅,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可以掙扎著下來,但是,就這么被他抱著,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她一直覺得,這樣的抱抱,應該是屬于互相愛慕著的戀人獨有的權力,可她和他…,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有這樣一個人保護著,或者,也是不錯的!
相距不遠的一幢宅子里,長條桌上,一對七十多歲的老爺子老太太和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妻正在用早飯。
聽到外面的歡笑聲,幾人的筷子同時滯了滯。
“哎!”老太太幽幽嘆一聲,索性放下筷子,走到二樓的樓梯口同。往遠處張望。
“回來吃飯!”老爺子的聲音中,含著隱隱的怒氣。
“爸”
五十多歲的女子剛一開口,便被坐在身旁的男子瞪了一眼,女子微微嘆一聲。也起身去了二樓。
往遠處看一眼,那樣的熱鬧,刺的她的心臟微微抽搐了一下。扶起老太太:“媽,早上風涼。去里面坐吧。”
老太太再嘆一聲,順從的隨女子進了屋。卻是沒去飯桌前坐下。
掃一眼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老太太,老爺子眉頭擰的更緊了:“你這是擺臉色給我看?”
老太太有些賭氣的“哼”一聲:“我沒有你那么鐵石心腸,這種時候,我不可能不想她。”
老爺子眉頭緊緊的皺著:“葉家沒有那樣的子孫!”
“爸”女子哀哀的開了口,“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她終歸是葉家的后代,爸給她一次機會,如果不是山窮水盡,她是不會向家里開口的。”
老爺子眼神銳利的盯著女子:“葉家差一點因她萬劫不復,要不是老周念著舊情,你們,現在還能坐在這里?”
“爸,小蜜已經打開心結娶親,她是您的親孫女,您真的忍心讓她一輩子流浪在外嗎?”
女子身旁的男子唇動了動,終是什么都沒說,微微的嘆息在沉默的房間里,卻是分外的清晰。
車子駛過門前的歡鬧聲漸行漸遠,直至沉寂…
老爺子把碗一推,什么也沒說,去了書房。
“媽”女子看向老太太,一臉的乞求。
“燦霞,你爸的脾氣你也知道”重重嘆一聲,老太太視線轉向窗外,“再給他點時間,會好的。”
自周蜜康離開后,林艷秋便每隔二三分鐘,跑門口去張望張望,看得周吉萍和周祥萍一臉好笑。
“媽,哪有那么快,怎么著也要一個小時才能過來,您就安穩的坐會兒吧。”周祥萍強行拖著林艷秋坐在沙發上,遞給她一杯水,“鎮定鎮定,別等哥哥嫂子敬茶的時候,您都給灑了。”
“我看真有可能。”二嬸梁曉紅笑呵呵的附和道。
周喜康上前撫撫林艷秋的后背:“媽,您好歹也經了一次陣仗了,怎么還這么沉不住氣?”
“你和于桃結婚的時候,她可沒緊張成這樣”周老太太邊說邊起身,“不行,轉的我眼暈,我得去躺會兒。”
“媽!”林艷秋急的一把抓住周老太太胳膊,“我不走了不走了。”
“我躺會就下來,又不是不下來了。”周老太太瞥她一眼,“我也不是第一天當你婆婆,這種事我會讓外人看笑話嗎?”
“媽,我知道您不會,可是萬一車子來了,您睡著了,把您再喊起來,您會不舒服的。”林艷秋強行把周老太太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緊緊扯著對方的一只胳膊,說什么也不松手了。
周景平也幫著妻子勸解:“媽,您就聽艷秋的吧,睡著了被叫起來那滋味兒,太難受了。”
二叔周崗平忍不住笑:“從來沒見大哥大嫂這么緊張過呢。”
三叔周山平也憨憨的笑,卻是沒多說什么,他家今天前來參加婚禮的只有他和兒子周華康,妻子劉玲美和女兒周愛萍都沒來。
自上次定親宴后,妻子和女兒便再也沒來過周家。娘倆對他也是不冷不熱的,甚至。妻子還隱隱透出了想要和他離婚的意思。
女婿肖玉文所在的肖家現在上升勢頭很猛,經了上次的事。肖玉文和周家算是撕破了臉,那么也就代表著肖家和周家徹底撕破了臉,女兒要想在肖家繼續待下去,就不能和周家來往,以妻子的性格,肯定會選擇對她最有利的一方,所以,他就成了那個棄子。
罷了,離就離吧。這樣大喜的日子,妻子和女兒都能毫不顧忌他的想法,他還有什么好留戀的?
幸虧兒子華康是一直向著他向著周家的,要不然,他可真就沒臉面對父親和大哥大嫂了。
“來了來了!”
侄女的吆喝聲,將周山平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跟著眾人迅速起身,便看到身著一套嶄新中山裝的兒子,和一名身著軍裝的年輕女孩子。隨在侄子周蜜康和侄媳婦林初夏身后走進大廳。
早在新郎新娘進來之前,周老爺子周老太太和周景平林艷秋便板板正正的坐在了上位。
看著身著軍裝的兒子和兒媳婦,林艷秋喜的眼睛都快沒了,從來沒見哪個男孩子把軍裝穿的這么英武。也從來沒見過哪個女孩子把軍裝穿的這么柔媚俏麗,可真是天生的一對兒!
周景平和林艷秋的心情差不多,不過。他畢竟是男人,臉上的表情就沒有林艷秋那么明顯。
初夏隨周蜜康站在下首。臉上看著挺平靜,心臟卻是跳的跟擂鼓一般。來的路上,為了緩解緊張,她一直都在和羅曉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原本已經不緊張了,可是一進了周家大門,她小心臟不受控制的就開始狂跳。
結婚啊!這可是結婚啊!!!!!!
手哆嗦著從伴娘手里接過茶水,依次敬給周老爺子、周老太太、周景平、林艷秋,四杯茶水敬完,她竟然胳膊酸脹酸脹的…,這還是四位長輩都不為難她,痛快的接過去喝了的情況下…
看著她戰戰兢兢的做這一切,周蜜康就有些心疼,索性一把將她攬在身邊宣布:“一切從簡,現在去飯店。”
眾人:“”有這么護著媳婦的么?
好在這個年代的婚禮,不象后世那么繁瑣,一般人家,都是領了證后,雙方家人聚一起,讓新人念念語錄表表忠心,再一起吃個飯,就算完事兒了。周家不是普通人家,又極重視周蜜康的婚事,才辦的相對隆重一些。是以,雖然周蜜康的做法有些出格,倒也沒引起長輩的反感來。
不過話說,長輩們敢反感么?好不容易這二犟頭答應結婚了,他們敢反感么?
被周蜜康這樣護著,初夏對他就有些感激,難得的主動往他身邊靠了靠,感覺到她對自己的親近,團長筒子的嘴角不自覺得就翹了起來。
第一次來周家,沒見過這種陣仗的羅曉瓊,一個不小心,腿抽筋了!眼見著眾人忽啦啦往外走,沒人注意到她,動不了的曉瓊筒子急得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滾生怕丟了初夏的臉,她不敢喊。
結果,越急腿抽的越厲害…
然后出了門上車時,初夏才發現,伴娘沒了…
一直到車子開出十幾分鐘,羅曉瓊的臉還是紅的象煮熟的蝦子,從來就沒她這么丟人的!丟自己的人也就罷了,竟然把初夏的臉也給丟光了!她現在恨死自己了!
“緊張是正常的,你沒發現我也緊張么,你給我遞茶的時候,我的手一直在
抖。”
“別這樣嘛,開心點兒,好歹是我結婚的日子。”
“曉瓊,不待這樣的,你這是在抗議我結婚嗎?”
任初夏怎么勸,羅曉瓊就是不吱聲。
坐副駕駛位的周華康便回過頭,沖她笑笑:“初三的時候,我參加省里的演講比賽,為了那場比賽,我點燈熬油的備戰了一個多月,原本以為,上臺以后,我一定是表現最好的。
結果,站到臺上后,我竟然把怎么開頭,忘的一干二凈,我拼了命的回想,越急就越想不起來。
按說當時我隨便開個頭,接下往下講就是,可當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就感覺離了原本的開頭,就沒法往下講了。
我在臺上愣愣的站了五分鐘,然后,被起哄聲轟下了臺,當時臺下坐著的,是本市六所重點中學的學生和省、市、各學校的領導。
當時的感覺就是,如果讓我馬上死去,再也不用面對一切,就是最幸福的,可事實上,我哪有死的勇氣?
回到家后,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三天沒出門,當時我就想,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踏進學校的大門,你們猜,我是怎么踏進學校大門的?”
羅曉瓊已經被他的講述吸引,便條件反射的問道:“怎么踏進大門的?”
“是被三哥提著脖領子拎到學校的,他罵我是孬種”周華康不好意思的笑笑,“回到學校我才發現,事情并不象我想像的那么糟糕,雖然有那么幾個人會笑話我,可大多數人,是抱著理解寬容的心情看待那件事的。”
“謝謝!”羅曉瓊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當即認真的向他道謝。
周華康就笑著擺手:“謝什么,我這也是為了我自己,你要是打不開心結,咱倆可是要一起丟人的。”
周蜜康難得的夸獎道:“小子,真是長大了。”
“三哥”周華康無語的瞄著周蜜康,“我可是比三嫂還大好幾歲呢。”
“那也是孩子。”
周華康:“”
有了這個小插曲,羅曉瓊心里的芥蒂便完全沒了,歉意的看向初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是吧?”
初夏撇撇嘴:“誰擔心你了?我是怕你繼續丟我的臉。”
羅曉瓊:“”
趙玉蘭和林寶河等人,早就在周漢亮的帶領下,來到了光明飯店,這會兒看到女兒女婿等一行人進來,當即激動的站了起來。
這十幾桌的人,他們也就認識那么三五個,還不熟,看不到女兒女婿,心里實在是難以踏實下來。
同樣的,初夏和羅曉瓊看到那群熟悉的身影,心里也莫名的踏實了好多。
在眾人的簇擁下,新郎新娘被迎到了主桌,伴郎和伴娘,則去了周家小輩們就坐的桌子。
看著明艷照人的新娘子,坐在主桌旁邊的朱心琴眸中滿是艷羨,忍不住恨恨的戳了一把兒子,可是,待她看到兒子眸中那難掩的失落時,又有些后悔自己的舉動,遂悄悄的握起兒子的手,安慰的捏了捏。
荊哲便把視線轉向她,微微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