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事兒,出來。”周蜜康說完轉身就走。
初夏求助的看向王婧:“師姐……”
王婧趕緊沖初夏擺擺手:“去吧去吧,這兒有我盯著呢。”
“謝謝師姐。”初夏道聲謝,迅速追了出去。
倆人早就約好,周蜜康每次來都把車子停在固定的位置,初夏走過去的時候,對方正悠閑的靠在車旁,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這么急著找我什么事兒?”初夏問道。
周蜜康挑眉看著她:“怎么,聽你這意思,沒事兒就不能找你?”
初夏認真的點點頭:“當然,我在上班呢。”
周蜜康瞪她一眼:“你也不想想我就回來幾天?”
初夏撇嘴:“那不是理由。”
周蜜康抱起胳膊:“什么才是理由?”
“沒有理由。”初夏迅速搖頭,“工作要認真點兒,是你說過的話,怎么,敢情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你這張嘴啊……”周蜜康好笑的搖頭,“什么時候能饒人點兒?”
“切!”初夏撇嘴,“說不過了就說我嘴巴不饒人?分明就是你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快說,找我什么事兒,要沒事我就回去了。”
周蜜康臉黑起來:“你就這么煩我?”
“不是煩你,你應該高興我對工作這么認真。”初夏說著聳聳肩。“要是你一來了,我就沒心思上班,像只孔雀一樣在你面前轉來轉去,那還做的什么醫生?”
“好了好了。你呀,我說一句有十句等著。”周蜜康手從口袋里伸出來,里面多了一張折成四角的紙,“我今天給你辦好了,拿著。”
“什么東西?”初夏疑惑的接過來,展開,就見上面寫著“a醫大錄取通知書”,她迅速瞪大了眼睛,“你……這還沒考試呢,你就把錄取通知書給我取來了。不會是假的吧?”
說完了初夏又有些訕訕的。這個年代可不是后世假證滿天飛的年代。而且,以周蜜康的身份,怎么可能去做份假的?
還好。團長筒子并沒有生氣,還耐心的向她解釋:“我把你之前的學習成績已經宋主任對你的評介都帶上了,這算是特事特辦,不能算走后門。”
初夏一頭黑線,那什么才叫走后門?
不過,她沒有受虐傾向非要千軍萬馬擠獨木取得錄取通知書,也不會覺得周蜜康這樣做了就是對她的侮辱,眉花眼笑的道:“謝謝哈,這回我心里可踏實了,不用怕別人再把我給頂替了。”
敢情。上次的事兒還留下陰影了?周蜜康好笑的搖搖頭:“就你現在的身份,誰敢把你給頂了?除非他們覺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想找點兒罪受受。”
“對啊,咱現在也算是有了撐腰的了,有什么好怕的?”初夏嘿嘿笑著把錄取通知書小心的折起來,“你說,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橫著走都沒人欺負了?”
周蜜康笑著點點頭:“你要是覺得走起來方便,可以橫著走,我沒意見。”
“討厭!”初夏瞪他一眼,歡天喜地的往回跑,她的心情真的是太好了,因為上面直接寫了,她可以只參加考試,而學校每隔一段時間會把上課筆記寄給她,這可真是服務到家的感腳
“周蜜康,謝謝你。”
遠遠的喊聲傳過來,周蜜康嘴角勾了起來,隨之,轉身上車打火,車子迅速駛出去,待他回到會議室的時候,人已經走沒了,就剩周景平自己坐那兒,對方瞪他一眼:“什么事兒那么急?就不能等開完會再去辦?”
“不能。”周蜜康搖搖頭,“爸,都定下來了嗎?”
“嗯。”周景平點點頭,又搖搖頭,“你葉叔叔還是沒通過,哎,他那個閨女啊,太不省心了,除了惹禍還是惹禍,這下子,可好了,連她爹的軍裝都要惹下來了。”
周蜜康皺了皺眉頭:“葉美如又干什么傻缺事兒了?”
“她想要做學醫,你葉爺爺和葉叔叔都不同意,然后,她就偷偷的找到黃家去了,要求對方給她把手續辦了,她就讓生下的孩子姓黃。
黃家就答應了,但要求是,她必須住到黃家去,由黃家的人照顧,她家人想她了可以去看她,結果,她就真住過去了,她媽和她奶奶把她送過去的,你說這事兒讓別人看到了是什么意思?”
“葉奶奶和強阿姨是不是嫌葉叔叔和葉爺爺過的太舒坦了?”周蜜康無奈的搖頭,“爸,你說葉爺爺怎么就娶了那么個不省心的?”
“哎!”周景平大手在周蜜康背上拍拍,沒說什么,他家也出了個劉玲美,能怎么說?娶媳婦啊,娶的是一家的平安,娶好了,平安無事,娶壞了,災禍連連,在這點兒上,兒子眼光倒是比大家都好,所以,他自認為也沒什么道理好和兒子講的,兒子活的比他還要明白呢。
“對了爸,有件事兒我一直想要問你,你不是答應了媽媽,幫她出氣嗎?結果呢,到現在秦香怡還在蹦蹦達著欺負媽,爸要是不方便,我來做。”
“你呀……”周景平好笑的看著他,“你到底是想給你媽出氣,還是想給你媳婦出氣?”
“都有,反正,我不能讓那些不相干的人欺負我的親人,爸,這點上你就不如我,你答應了媽,怎么可以不去做?”
周景平就嘆口氣:“你怎么知道我沒做?”
“做什么了?”周蜜康反問道。
“我這個年紀了,總不能跑到江家去,對著秦香怡大罵一頓吧?你想想,對于她這樣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最害怕的?”周蜜康想了想,道,“最害怕的應該是江心宇不要她了。”
“這是一方面,還有另一方面。”周景平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她最怕的,就是身份地位的降低,而她的身份地位,是江心宇給她帶來的,那么,你說我怎么做對她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周蜜康琢磨一會兒,眉眼中就帶了笑意:“爸,看不出來,你也有陰人的時候,不錯,有進步,如果爸以前肯這樣想,小嬈就不會走了。”
說到這兒,倆人的臉色都落寞下去,周蜜康也有些后悔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是他和父親之間結了多年的一個結,就算拼盡全力解開了,印痕也很難消失。
“還在怪我嗎?”周景平悠悠的嘆一聲,問道。
“爸,我沒有。”周蜜康有些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到了,隨口說出來,我知道爸心里也挺難受的,甚至說,在這件事兒上,爸比我還要難受,對不起。”
“其實,我自己也還是在怪我自己的。”周景平凄涼的笑著,“有些時候,成長要付出代價,只是這個代價,太沉重了,悔恨將伴隨我一生,無論怎么結痂,這個疤都不會好了,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寧可背負罵名,也要救下我的女兒。”
“爸,我也和你說實話,哪怕我說原諒爸了,但是心里難免還是有些不舒服。這件事兒,就像一根扎在肉里的刺,挑出來了,膿還沒擠完。
是扎透了擠膿包把膿擠出來,還是維持表面的好看讓膿包越來越大,最終侵蝕我們的皮肉,必須做出決定。
再次扎透,可能很痛苦,但是,要想健康的活著,就必須要這樣做,我已經做好準備了,爸,你呢?做好準備了嗎?”
周景平有些納悶的看著兒子,他不知道兒子的意思是怎樣。
周蜜康就扯起他往外走,有經過的人笑著和父子倆打招呼,周蜜康便松開了手,父子倆一前一后出了門來到院子里。
“上車。”周蜜康說著拉開車門,自己坐到了駕駛的位置。
周景平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上去,腿去是有些挪不動的沉重,周蜜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爸,你必須邁出這一步。”
重重嘆一聲,周景平逼著自己上車。
果不其然,周蜜康帶他來的是女兒的墓前,這些年,他只有女兒忌日的時候才敢過來,每次,都會到了墓前就昏厥過去,或者,這是他對過往的一種逃避,全家人對此都選擇了默認,現在,是時候逼著自己面對了。
他心里這樣想著,腦子里卻開始轟轟的響,這是要暈倒的前兆。
看出他狀態不對,周蜜康道:“爸,你必須讓自己面對,逃避,解決不了問題。”
周景平便咬緊牙,他的腦子里閃現著的,是小女兒從小到大的影像,一顰一笑,是那么的清晰,他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抽痛起來……
“你怎么又來了?”看著再次出現在門口的周蜜康,初夏有些疑惑的聲音里帶了絲不耐煩,明天秦梅就要手術了,她這個三助也好忙的好不?
“爸住院了。”周蜜康的聲音有些神游般的空靈,“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
初夏忽的站起來:“什么病?現在在哪?”
宋曉玉也迅速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