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柔的女子哼音,在陳勝耳鼓內響起。(一住本站錢人。)緊接著,浴室大門無風自動,分向左右敞開。月光之下,只見門外小花園中,有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正婷婷卓立。其身形婀娜修長,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縱使因為背向月光而看不清楚其玉容,但那一股雍容華貴的高雅風姿,卻依舊迫人而來。但在雍容當中,同時也充盈著某種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世間既有蕩婦,也有圣女。但若說有人能夠同時擁有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氣質,并且還能把它們共冶于一爐,將之提煉為專屬于自己的獨特風韻,那么毫無疑問,這個人只可能是陰癸派宗主,陰后祝玉妍。她是圣女中的蕩婦,同時更是蕩婦中的圣女。
當兩人目光相互接觸的同時,再一聲嬌哼,在陳勝耳鼓內響起。隨之而來者,就是耳鼓像針刺般的劇痛。緊接著,呼呼風暴的狂嘯聲在腦海內響起,祝玉妍則驀地從眼前消失消沒不見。
驚濤裂岸,洶涌澎湃。風暴不斷加強,只在眨眼工夫,整個天地盡是狂風怒號的可怕聲音。但陳勝卻知道,這恐怖暴風并非真實存在之事物,只是《天魔秘》大/法所制造出來的一種幻覺罷了。因為眼前所見,無論浴室內抑或花園外,一切事物都平靜依舊,就連小草也沒被吹倒半根,卻哪來的什么風暴?
說是幻覺,其實又并不準確。更確切而言,該是祝玉妍以魔門無上秘法針對目標之大腦進行攻擊,從而制造出種種幻象,屬于精神異力之一種。若敵人功力不足,當然立刻就被震死了。即使功力夠強,但若心志不堅,仍然大有可能被幻象引得走火入魔,當場經脈盡斷,最后狂舞而死。
這詭秘魔功若用來對付一塊無知無識的石頭,自然半點效果都不會有。但若用來對付人,則哪怕此人能輕易就把石頭砸成粉碎,也照樣要在魔音之下飲恨身亡。委實可怖可謂之極。即使陳勝馬上就推測到了對方這門魔音的本質,但當陰后將魔功進一步加強的時候,他仍然有如若置身曠野,天上一個焦雷接一個焦雷,連綿不絕地追著自己來轟打的可怕感覺。
“音”的運用之道,竟能達致如此境界,是陳勝以往從來想象不到的。陳勝雖然也學會了少林正宗的金剛禪獅子吼,但相比之下,自己以往每次運用獅子吼,總會鬧得天翻地覆,遠近皆驚。那是遠遠不及祝玉妍攏音束聲,令聽者猶如置身于狂風暴雨,第三者卻全無所覺,只感一切如常的出神入化了。
金剛禪獅子吼乃少林至高無上的絕技,論其高深精奧之處,絕不比祝玉妍這門天魔音遜色分毫。只不過陳勝以往修為還不到家,所以領悟不足罷了。隨著自身修為不斷增強,他對于自身諸般武技的領悟,也隨之不斷加深。而現在祝玉妍更直截了當地現身說法,替陳勝指明了一個方向。
霎時間,陳勝胸中恍然有悟。他微微一笑,自然而然舉起雙手,十指相互扭絞,赫然成“內獅子印”,神足經真氣隨手印牽引而動,頃刻間萬籟俱寂,外邪不侵。天魔音哪怕再強猛十倍,于陳勝而言,已再不能構成任何威脅。
下個瞬間,“內獅子印”轉為“外獅子印”,陳勝陡爾圓睜虎眸,目中金光四射,神威凜然。他氣運丹田,喝道:“咄!”禪音霹靂鏗鏘,振聾發聵。但正如剛才的天魔音難被第三者所聽聞一樣,此刻旁邊的榮姣姣同樣也只看見陳勝開口似要喝叫,卻完全聽不見他喝叫些什么。
與此同時,浴室大門十步之外,空氣陡然一陣震顫,祝玉妍的艷美身姿重現眼前。嬌軀微微晃了兩晃,好不容易方才重新站穩,冷冷道:“好一個金剛禪獅子吼。外間都說太子乃少林弟子,原來所言當真不虛。”聲音輕柔甜美,雖然只不過平平淡淡地說話,卻悅耳動聽至難以形容。認真說來,也就只比剛才那絕代名伎尚秀芳的歌聲稍微遜色半籌而已。
陳勝微微一笑,欠身施了半禮,道:“倒要多謝陰后以天魔音指點了。不但如此,陳某今后再有長進,皆拜陰后今日所賜。”這后半句話,所指卻并非獅子吼,而是《勤神足經》。受天魔音壓力催逼,剛才陳勝先后使出了內獅子印和外獅子印。這兩個手印,分別屬于九大手印之一。能化繁為簡,把勤神足上面記載的過千手印歸納為九大手印,正是勤神足的第二階段成就。假如沒有外力壓迫催化,則單憑陳勝自己修練,絕無可能剛剛在突破小成不足十二個時辰之后,立刻又邁入下一階段。
勤神足乃佛門至高無上的寶典,千年以來,佛門中從來未有人能夠將它完整練成。即使同為玄門中人的散人寧道奇,對此也不過一知半解。陰后雖然是當世極了不起的人物,武功淵博如汪洋大海,但頂多也就是聽說過神足經的名頭罷了。至于這門功法究竟是怎么樣的,她可謂一無所知。所以當然也不清楚,自己本來想要給陳勝一個下馬威的,卻反而成就了對方。假若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說不準會難過得吐血呢。
將來歸將來,眼前歸眼前。雖然下馬威施得不太成功,但陳勝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依舊讓陰后感覺頗為滿意。一縷香風撲鼻飄來,陰后裊娜娉婷,分花約柳地走上前來,施施然進入浴室之中。吩咐道:“姣姣,替清兒收拾干凈了,把她送回去吧。芝娘呢?還不進來服侍太子更衣?”
榮姣姣在陰后面前,就如見了老虎的小貓般溫順。當下快手快腳穿起衣服,又替白清兒收拾好了,把她雙手橫抱在懷,匆匆出了浴室。候在門外的芝娘則帶著兩名丫環進來,服侍陳勝換上一身寬松浴袍。同時更拉開紙門,在浴室內另外間隔出一個小房間。同時鋪設好案席,擺上酒菜,供陳勝與陰后就坐對酌。
陳勝大大咧咧地盤膝而坐,斟了杯溫熱得恰到好處的清酒,舉杯道:“陰后接連送上兩份厚禮,陳某無以為報,就先敬陰后一杯,略表謝意,請。”仰首一口飲干。
祝玉妍摘下斗笠面紗,不動聲色,同樣舉杯飲酒。燭光之下,映耀出一張教人驚艷的如花玉容。只見她兩道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再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哲的肌膚,試問天下間有誰目睹過陰后祝玉妍的廬山真面目之后,仍能不生出驚艷感覺?
成名已有四十年。無論如何估算,陰后的年齡至少也已經過了六十。但歲月之流逝,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橫看豎看,她都頂多只比白清兒大上幾歲,一幅青春煥發的樣兒。然而其綽約成熟的風姿,又是那些黃毛丫頭們所不可能擁有的。
能夠造就如此奇跡,當然是因為《天魔秘》大/法。事實上,武功修為進入先天境界,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證駐顏不老。如當世三大宗師、邪王陰后、以及天刀等絕頂高手,則非但駐顏不老,更能再進一步,令自己身體的機能永遠保持在最巔峰狀態。哪怕已經年過百歲,也依舊生機勃勃,旺盛一如少年。
當然也有例外。比方說四大圣僧就是。論修為,他們并不下于三大宗師。但佛家向來認為皮囊只屬于外相,無論是美是丑是老是少,都無足輕重。太過執著于此,反會造成掛礙,不能見性明心。故此四大圣僧的外表看起來該是多少年紀,就是多少年紀。縱使表現得矍鑠健旺,卻絕不會予人以像祝玉妍這種完全違反常理的感覺。
雖然只在一瞬間之后已經恢復如常,但陳勝在親眼目睹自己玉容時候,所表現出的那股詫異與驚艷,卻絲毫沒能逃得出陰后法眼。她心下大覺滿意,隨之也是連盡三杯。淡淡道:“今晚王薄發帖宴請賓客,并沒有請獨孤閥的人,更不用說你了。你能找到曼清院來,想必上官龍已經把所有該說的以及不該說的,都統統說出來了吧?”
陳勝放下酒杯,頜首道:“不錯。上官龍知道的,我都知道了。陰后要殺人滅口嗎?”
祝玉妍輕笑道:“那就看了。圣門中事,對于圣門中人來說也不算什么秘密。但若是外人,那自然該如何就如何。”
陳勝笑道:“白清兒是陰后嫡傳弟子,相當于大半個女兒了吧?既然陰后把她雙手奉上,那么是想要把我招攬為陰癸派的女婿?哈哈,那我是不是該改口叫聲丈母娘呢?”
祝玉妍嫣然道:“若太子喜歡的話,我倒也不介意。嘻嘻,太子雖然一身佛門武功,但做起事上來,卻大有我圣門隨心所欲,不拘一格的風范,和那些假正經的和尚尼姑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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