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臺龍牙圍攻仍舊能屹立不倒后,很多人震驚之余,更是不約而同冒出了上述疑惑。
副艦長甚至抱怨說,這種單兵來犯的送死之徒,一發精準主炮就能干掉的螻蟻角色,為什么要讓龍騎師團的兄弟們白白送死?雖說開星艦的大多都看不起開機甲的,笑他們是跑死的狗,可真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占據心間的始終是同袍手足的情分。
帝國并不像聯邦各大媒體所說的那樣,是一群殘暴冷血,無情無義的軍國主義份子的聚合體,只是多年征戰不休,雙方出于政治和軍事的需要,都在各自星域里不遺余力的抹黑對方,聯邦說帝國人是野蠻禽獸,帝國就反過來罵聯邦是一群偽君子率領的竊國賊,不看帝國
公里的黑暗全部驅散。光芒并不是一閃而過,而是以極為緩慢的速度在徐徐下降。從近地角度看,就好像嘲風星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八個太陽,如古地球時代的某個神話故事般,盡情的潑灑著雪亮的銀光,等待著英雄的弓箭將它們終結。
地面上的素玉平看到指揮部外的黑夜頃刻間成了白晝,這才緩緩舒展眉頭,鐵慶遙交代的第一件事已經辦到,接下來該怎么做?
這個疑問只在他腦海里存在了不到零點五秒。
“通知一團全體撤回總部,生體機甲小隊和所有超階龍牙集合,準備迎敵!”
灰黑色浪潮兇狠勢頭已經被三臺忘我搏殺的八識機甲徹底遏制,然而就在這時,三十臺不到的龍牙忽然像是聽到首領嚎叫命令的狼群,斂去口中利齒,收回爪間鋒銳,盡管被屠得極慘極狼狽,可二十七臺龍牙機甲仍舊不失整齊的變換了防御陣型,互相掩護著開始迅速撤退。
來得洶涌,去也干脆果決,不到
息時間便退得干干凈凈,這片陣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不堪的金屬殘骸,時不時有機甲殘軀上冒起幾團電火花,以及極力掙扎的機械臂或機械腿里球狀關節的吱嘎摩擦聲。
“不用追!”向宇低低喝了一聲,那根緊繃的弦終于得到了早就該有的松弛。
這一波攻擊總算是擋住了……
他勉力摘下頭盔,八識光年放眼四望,看著四下里死傷慘重的龍騎機甲,鼻尖里不知怎么竟然傳來一陣血腥味,夾雜著一絲獨有的鐵銹味道。我這輩子可是頭一次開機甲殺人,怎么搞得好像久經沙場似的,不見血海翻波卻能食髓知味?
這個疑惑剛升起,就被師草淮一聲驚呼打斷了。
低頭看去,師草淮柔嫩雪白的臉頰上竟然綻放了一點小小的嫣紅,濺開后就好像一朵新綻的梅花。
又是一點。
胖子這才反應過來,鼻子里那股血銹味道,不是來自腦海的臆想,也不是前世經歷的回溯感受,而是是實實在在的血液,正星星點點從鼻子里滴下來。
這一低頭,又在胸前那件從羅本機修鋪里順手牽來的外衣上渲染了幾團殷紅。
“你怎么了?”
師草淮焦急的詢問連續重復了幾次,綁在她身上的安全束帶也被解開,她捧著向宇的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流血的不是向宇,而是她自己。
向宇疲態盡顯的臉上泛起一個讓她放輕松的笑容,帶著生物感應控制環的手臂抬起,在鼻間隨手一抹,手背上被師草淮咬過的傷痕上頓時畫出一片紅云。
為了不讓牧月和若雪擔心,他隨手關閉了小隊聯絡頻道,這才回答。
“你脫光衣服騎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沒流鼻血,這時候才有反應,恭維來得是不是有點晚?”
熟悉的憊懶笑容里滿滿的都是打趣和自嘲,還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之意,在一整晚接二連三催發身體潛力之后,饒是強悍如斯的半龍之軀,也終于露出它虛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