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斜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生氣,東西都擺在你眼前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過他看似昏花的眼睛里閃過的一絲警惕與慌亂被胖子看在眼里,對于蔚的話更是深信不疑。
這老家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胖子隨手從貨架上拿起一只普通的簽字筆,嘆了口氣說道,“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想知道你這里賣不賣這個?你戲演得這么好,一定得稱兩斤給我。”
那支簽字筆在胖子手指間快速的旋轉,就是不掉下來。
老陳頭臉上抽動了兩下,目光卻轉向門口站著的牧月海,似乎在猶豫什么。
“你就別磨蹭了,我猜你的權限一定不夠高,所以不能看到那只微型擬態機器人傳回來的資料吧?看你這間小店鋪,充其量應該就是個信息中轉基站,如果你現在去查看一下,應該會發現某只正在出任務的小蚊子已經因公殉職了。我想待會你可能就要接到上級的質詢電話了,問你為什么信號中斷了。”
胖子猜的沒錯。
那種小型的擬態機器人自然不可能是由老陳頭親手操作,而應該是帶有一定自主性的智能監控,通過固定程序隨時監控牧月海的日常舉動,必要時可以從海量的視聽資料里調取相應的資料作為證據。
要是老陳頭得手動操作那只機器蚊子的話,那他根本不可能有時間照看店面。
這番話剛一說完,老陳的臉色頓時變了。
無巧不巧的是,似乎是為了幫助驗證胖子的話,嘀鈴鈴的鈴聲響起,正是店鋪里一臺固定座機來了電話。
胖子輕笑著一指就擺在墻邊的電話,說道,“如果你覺得現在有些不方便的話,我替你來接好了。”
老陳沒動,任由電話鈴聲響完一遍后斷開,胖子也沒動,他那番話也不過是試試對方,如今答案昭然若揭,也就不用真的去接了。
門口站著的牧月海嘆了口氣,側身邁了一步走進店內,將手里舉著的金屬卷門緩緩放下。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無需胖子再說,他也知道這個幾乎被逼到墻角無路可退的老陳勢必和此事脫不了干系。
卷門放下,兩人將老陳夾在中間,成甕中捉鱉之勢。
牧月海微微皺著眉頭說道,“是皇帝下令要監視我的嗎?”
老陳苦瓜皮一樣的臉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轉過臉對牧月海說,“零大人這話什么意思,我可一點也聽不明白。”
胖子在一旁插了一句,“你不用逼他,像他這種級別的眼線估計你身邊被安插了不少,知道的不多,嘴卻不是一般的硬。”
胖子的話每一句都像是鋒利快刀,將對方披著的偽裝層層剝開,毫不留情。
老陳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卻真的就如向宇所說,始終咬著牙不肯開口,即便被完全戳穿,也還是倔強到底。
牧月海回想起自己在這里居住的數年里,還在老陳這間小店里買過一些日用物品,心情不錯時兩人還會閑聊上幾句,雖然無外乎是今天天氣不錯之類的口水話,可畢竟算是有些交情。
如今假象被初來乍到的胖子一把識破,牧月海也不知道是心里是高興呢,還是沮喪。其實他問的那個問題根本無需對方作答,能使用微型擬態機器人進行全天候監控,還能在自己家旁邊安插固定眼線,這種大手筆除了那個龍椅上的男人,還有誰能做得到?
牧月海突然有些意興闌珊,本來還想逼著老陳多交代一些事,可卷門放下后他又改了主意。
轉身將門重新拉起,他對向宇招呼了一聲,“我們走吧。”
胖子看出牧月海此時心情不好,也沒多說是什么,將那只筆放回貨架,轉身出了這間雜貨小店。
牧月海自己出來后,也不管店里的老陳,一松手,卷門重重的落下,重新將兩邊隔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看來皇帝對我……始終是不放心啊。”
一句感慨,徹底暴露了牧月海此刻的心情。
胖子看了看小巷子兩邊來往的行人,想著之前自己抱著秋蟬劍百無聊賴的蹲在牧月海門前等候的情景,忽然想到了什么。
“或許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要不是我突然間拿著你的秋蟬劍來找你,估計他們也不會派出那只機器蟲子飛到你家來探聽虛實。這種東西維護起來非常麻煩,更別提制造了。我記得以前有人總笑話我是個走到哪兒麻煩就跟到哪兒的人,看來還真是沒錯。”
胖子說著自嘲的笑了兩聲,見牧月海看著自己似乎要確定是不是真的,便聳聳肩做了個鬼臉。
牧月海也笑了,“一個巴掌從來都拍不響,你又何必把這些事都擔在自己身上。”
“我這不是擔心大舅子你想不通嘛。”
“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只是覺得今天的陽光沒有以前那么亮了。”牧月海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了一句,然后拍拍向宇的肩說道,“你大早的來找我,應該還沒吃飯吧,走,我請你嘗嘗我的手藝。”
“不請我出去吃大餐?你不是要親自下廚吧,哎,我說你身為帝國劍圣,家里應該不缺錢呀,怎么連個廚子、管家之類的都沒請一個,剛才我進門的時候,你應該是在自己打掃衛生吧?”
牧月海走在前面,胖子跟在后面嘴巴一刻也不停,牧月海不說話他反而更加來勁。
“我說大舅子,你身邊是不是應該找個女人啊。”
牧月海終于回了他一句,“好啊,你給我介紹一個。”
胖子這下來勁了,三步并作兩步追上牧月海,兩人并肩而行,“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等等,你先別說,我猜猜看啊。”
這時候兩人重新回到了劍圣府里,牧月海轉身將門關上,走到院子里將石桌旁的水桶和抹布收拾好,見胖子還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站在那發呆,便笑了笑說。
“好,猜到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