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布蘭卡全城戒嚴搜捕“紳士聯盟”,最終沒有得到多少收獲。當他們搜索到德國情報人員所在的隱藏地,“紳士聯盟”和九頭蛇部隊已經全員離開,就連當地的德國情報人員也撤了個一干二凈。
這倒不是盟軍太過廢物,而是卡薩布蘭卡的獨特限制。摩洛哥本身就是一處殖民地,當地居民基本上都是信仰伊斯蘭教的阿拉伯人,城內居民對世界大戰的雙方都沒有什么好感。無論盟軍,還是德國人,在他們眼里都是敵人。
加上之前的炮擊,當地居民對盟軍更加不賣賬不合作,甚至城內還發生了多起軍民暴力對峙事件,讓卡薩布蘭卡的全城搜捕到處都是漏洞。在情報人員的帶領和偽裝下,斯科爾茲尼等人非常順利,很快就撤到了城郊。
在這里,德國的情報人員將繼續躲藏到夜晚,然后帶著“超級戰士計劃”的研究資料和退化成吸血蝙蝠的魏登貝勒男爵,由一艘特地過來接他們的U艇送回柏林。而斯科爾茲尼和斯塔克男爵將帶領“紳士聯盟”和九頭蛇特種兵前去攔截那趟至關重要的盟軍軍列。
摩洛哥版圖狹長,海岸線1700多公里,地形復雜。中部和北部為峻峭的阿特拉斯山脈,東部和南部是上高原和前撒哈拉高原,僅西北沿海一帶為狹長低暖的平原。
摩洛哥的人口和精華皆集中于西部海岸,其中卡薩布蘭卡是全國最大的城市。目前的摩洛哥依然是西班牙殖民地,拉巴特是其實質上的政治中心。
摩洛哥有一條緊靠西海岸的鐵路,從南部的埃爾加迪達開始,一直連接到直布羅陀海峽東端的休達港。目前休達港就在盟軍的管轄之前,軍列運送的重要人物和貨物都將經由海峽送往葡萄牙,然后再轉送英格蘭。
休達港人口組成復雜,穆斯林、猶太人、印度教徒都有,雖然在地理上屬于非洲,并一度為穆斯林所統治,但是自從葡萄牙國王約翰一世在15世紀初占領休達后,便一直致力于消除穆斯林的影響,以傳播基督教。
即便葡萄牙在17世紀將休達割讓給西班牙,這種宗教政策也沒有改變。因此在文化上,休達港完全不同于穆斯林城市卡薩布蘭卡,可以視作是安達盧西亞的一部分。事實上,就連休達港的本地居民也從不將自己視為摩洛哥人,而當成是西班牙的一部分。
休達港的當地居民厭惡橫征暴斂的西班牙獨裁政府,視盟軍為解放者,軍民關系尚可。如果放任軍列到達休達港,那么“紳士聯盟”絕不可能像在卡薩布蘭卡一樣為所欲為,他們進城待上半天,就有可能會被盟軍給揪出來。
至于到了海上,狹窄的直布羅陀海峽和比斯開灣也不同于廣闊的大西洋,這里到處都是停歇在法國西南港口的英格蘭艦隊,德國潛艇絕無任何偷襲的機會。
想要襲擊這趟軍列就必須在途中動手,斯科爾茲尼和斯塔克男爵將這個地點選在了摩洛哥中部,距離拉巴特不遠的小城市蓋尼特拉。
摩洛哥西部沿海為狹長溫暖的平原,這也是卡薩布蘭卡和拉巴特等城市比較繁華的原因。蓋尼特拉是一個小漁港,它的地形要比普通的沿海城市復雜一樣,背靠褶皺地勢的山地,處于塞布河口的上游。斯科爾茲尼當初讓莫妮卡夫人模擬出的那處險要峽谷鐵路橋,就在蓋尼特拉郊外。
當然,“紳士聯盟”想要襲擊軍列,最重要的關鍵還不在于地形,而是他們首先要追上軍列。盟軍在卡薩布蘭卡的大搜捕,要說沒有任何成果也是不對的,起碼他們遲延了“紳士聯盟”的腳步,讓德國人落后于軍列數小時。
在這個沒有奔馳,沒有飛機的摩洛哥,“紳士聯盟”想要追上一輛已經出發數小時的列車可不太容易。幸運的是,九頭蛇部隊為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馬?中校,你是打算用這些馬追上列車嗎?”博克上尉臉色古怪地看著斯科爾茲尼。
二戰時期,火車的速度普遍不快,普通的蒸汽火車一般設計最高時速不會超過100公里,平時最多以6080公里的時速運行。而一匹最好的賽馬時速也很難超過80公里,換句話說,就算馬跑得比列車快,那也是有限的,何況在這個速度下,馬還跑不了幾公里。
“呵呵,博克上尉,你可別小看這些馬,它們服下了九頭蛇部隊特制的生化藥物,能夠以100公里的時速跑上整整六小時!”斯塔克男爵提著他的手杖從遠處走來,身邊陪同著紅骷髏。
“我們的情報人員打聽過了,盟軍的軍列屬于裝甲列車,速度比普通蒸汽火車還要慢一些,我們入夜之前就能夠追上他們!”斯科爾茲尼拍了拍身旁駿馬的脖子,難得地開了一句玩笑,“只是我們的屁股要受罪一些了!”
“那我沒有疑問了,讓我們早點出發吧!”博克有些興奮地說道,“我們截取了盟軍的‘超級戰士計劃’,如果能再擊殺盟軍非常規戰爭力量的首席科學家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那么就算這次沒能刺殺三國首腦,‘赫拉克勒斯’也取得了完滿成功。”
“德意志即便無法戰勝全世界,也一定能體面地結束這場戰爭!”斯科爾茲尼幾人互相對望一眼,都從同僚的眼中看到了令人振奮的希望之光。
從戰爭步入第六個年頭,這些德國的精英階層早就看出帝國已經精疲力盡。德意志第三帝國沒有戰敗于沙場,他們是活生生被盟軍集合了全世界的人力物力給拖垮的。
德國已經無法在常規戰場上取勝,想要翻盤結束戰爭就只能指望于非常規戰爭力量。在這一刻,斯科爾茲尼等人突然意識到,戰爭的轉折點就在他們手中,“紳士聯盟”抓住了那一把勝利之門的黃金鑰匙。
“以‘紳士聯盟’之名……以‘九頭蛇’之名……以‘德意志’之名……”
“賭上戰士的榮耀,我們一定會勝利!”
清晨的峽谷有著濃重的晨露,初春特有的涼意彌漫于山澗。
“唧唧,唧唧!”一只通體碧綠的昆蟲蹦跳而出,正好落在一顆大頭的面前,似乎被龐然大物的淺灰色瞳孔給驚嚇到了,綠蟲敏捷地跳開,在枝葉的晃動中,消失于草叢深處。
“格特哈德,怎么樣,下面有動靜嗎?”喬伊身旁的土地上突然長出了一顆頂著綠草的腦袋,正是戴著掩護物的博克上尉。
“沒有,軍列還沒有到達這里!”喬伊歪頭看了一眼下方的鐵路橋,淡淡地回道。
喬伊和博克現在隱藏的地方正好在峽谷鐵路橋的右側山崖,居高臨下面對著前方的鐵路橋。斯科爾茲尼將埋伏地點設在這里,也是出于無奈。
在平原,列車上的衛兵可以遠遠地看見襲擊者,盟軍的裝甲列車火力強大,“紳士聯盟”很難接近軍列,只有在這種地勢險要的地方,他們才有機會摸上列車,并展開一系列的破壞和襲擊。
“或許……我們的情報有誤,他們已經通過了鐵路橋!”博克微微皺眉,有些焦躁不安地說道。
“這不可能,暴雨泥石流不僅限制了我們,對鐵路的影響會更大,他們不可能超到前面!”喬伊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他這倒不是故作鎮定,而是從小蓮那邊傳來的消息看,盟軍軍列確實還沒有到達這里。
“紳士聯盟”在昨天出發之后,便遇到了暴雨的突然襲擊,途中還遇上了幾次泥石流,根本無法在入夜之前到達原本的襲擊地點。
斯科爾茲尼本來沮喪地以為他們再也趕不上軍列,但是在沿途詢問當地人之后,他們才發現這場初春時分的暴雨范圍極廣。不僅延緩了他們的追趕步伐,而且對鐵路的影響更大,盟軍軍列被泥石流困于拉巴特,居然沒有在當晚到達蓋尼特拉。
看到希望并未消失,“紳士聯盟”快馬加鞭,以所有戰馬暴斃,全體人員疲憊不堪的代價,終于在凌晨趕到了襲擊地點——峽谷鐵路橋。
由于時間有限,加上攜帶的炸藥不足,斯科爾茲尼否決了博克的炸橋計劃。只在鐵路橋兩端埋伏下人手,靜靜地等待敵方軍列的到來。
峽谷下方的淺水溪流是一條間歇河,在水量充足的春季匯合進入塞布河。在夏天則會斷流,露出溪流底部亂石嶙峋的碎石灘。
由于這條間歇溪流上游和下游落差很大,還有一處大瀑布,所以河道游移不定,有多個分岔。從喬伊隱藏峽谷山崖朝下望去,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出九個不同的分岔河道,宛如一條匍匐在峽谷底部的九頭蛇“許德拉”。
“嗚”正在博克與喬伊輕聲議論之時,峽谷遠處隱隱傳來了火車汽笛的鳴叫!
“來了!”喬伊和博克停下了討論,眼中同時閃過一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