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道:“人才,大大的人才啊!我也判別不出這個人的水平了,碧翠絲,也沒聽過這人的名字啊……”
這樣的贊嘆從平時一個甚為高傲的人口中發出,引得他身邊的考官也忍不住湊過頭來看看,一眼之下,也情不自禁呆住了。
作為明光的魔紋導師,肯定都去看過那峭壁魔紋,但這樣的思考方式,完全跳出了他原有的思維,他甚至無法判定出這個人到底傾向于什么法則,看似中立于所有法則之外,但偏偏又游動于所有法則之間……
另一名考官心中同意閱卷考官的話,這恐怕要那位大人才能評價出這人的水平了。
他還待細看,卻見那卷子已從眼前移開,拿著卷子的人正快步離去,作為魔紋師,對于學問多少有點偏執,他心中第一反應甚怒,但看到持卷人走向的方向是谷若非的所在,那莫名的惱怒立即全部被壓下了,心想,只有以后想辦法把這卷子借出來再細細揣摩一番了……
他嘆了口氣,正要回到原先枯燥的閱卷中,目光卻再次停在那疊峭壁考卷的下一份魔紋上,眼睛就再也無法移開了,那正好是南勇那份卷子,因為原先過分簡單,所以鳳晴朗在這份卷子添加的筆畫反而是最多的。
谷若非本正入神思考,卻被打斷,正要發火,但自己的學生懇切道:“老師,別急著生氣,你看看這份,絕對勝于上一份。”
谷若非依言一看,惱色頓消,眼睛變得無比發亮,拿著這卷子后就不再放手了。
考官見老師谷若非喜歡,心中也十分高興,但回到自己座位前,馬上就變得不高興起來了,自己的同僚竟然擅離崗位,毫不客氣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作為前輩,他正要開口訓斥,但看到新一份考卷的魔紋,也呆住了,異常清晰的思路,異常精準的落筆,幾乎沒有絲毫猶豫,我們明光什么時候能吸引到這么多人才了?
他心中一動,看向考生名字,南勇?又是一個不認識的名字。
但這一次,他目光移動的幅度增大,五〇六小組,如果沒記錯的話,前面兩人,貌似也是五〇六小組,莫非,這是一個由一群人才組成的特別小組嗎?
他不客氣的推開這位看得入迷的考官,直接翻到下一份考卷,依然非常不錯,名字:司徒磊,組別:五〇六
果然又是五〇六小組!
他連翻幾份,都是同一小組,都是那樣高超的水準,都是絕對的人才!
這位考官忽然變得莫名的激動起來,咱們明光沉默多年,莫非終于也要迎來一鳴驚人的時刻了嗎?
他一直翻到司徒恩泉那一份,那稍稍停頓,此人筆畫雖工整,但卻隱藏有陰霾氣息在里面,如果由自己閱卷,肯定會批上心術不正的評語,但相信老師也能看出來,還是交給他老人家來批評吧。
到了司徒未央少爺那份,考官再次一停,不是太好了,而是太一般了,五〇六小組里面竟然有這樣低水準的人……嗯,應該是一群青年才俊,同情某位落魄小子,才讓他加入隊伍的,不是一路人……
如果司徒未央在此,還能聽到考官的心聲,恐怕要吐血而亡了。
到了南星魂那份,考官不禁再次一停,筆畫雖不算精準,但那幾乎破紙而出的時間感和空間感,完全震撼住考官的視覺,他捺不住激動,低吼道:“天啊,竟然是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竟然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我們書院振興有望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被驚動了,時間和空間法則,那都是傳說級別的法則,更罕有出現同一人身上,難道真有這樣天神的寵兒出現在他們的世界中,人們紛紛涌到那考官身邊,也不由得紛紛發出震撼的贊嘆,各種興奮、激動、羨慕、嫉妒等復雜的情緒碰撞在這片小空間之中。
時間與空間嗎?谷若非也被驚動了,他自持身份,慢悠悠的走向眾人。
但他的愛徒著眼點顯然不完全在此,經過前面幾次震撼,這一次的震撼雖然更大,不過他很快就挺住了,他馬上看向組別,果然還是五〇六小組,嗯,前面已經八份,下面應該就是該組最后一份了。
他掀過南星魂的卷子,直接到下一份,群眾不禁對他私自翻過杰作而發出聲討聲,但聲討剛響起,就嘎然而止,因為下一幅魔紋,給他們的感覺太古怪了。
因為這幅臨摹魔紋,竟然和峭壁魔紋一模一樣,甚至不差分毫,而且,對于他們這些專業人士而言,很輕易看出,這不是那些出色畫家的照搬,那是只得形,不得其神。
這幅魔紋仿佛完全將峭壁魔紋搬了下來,似乎一晃神,自己并不是在這間小平房中,而是來到了那面巨大的峭壁之下,看的是那峭壁魔紋的原畫。
因為這種感覺實在太過古怪了,人們甚至沒有發出贊嘆聲或者別的什么激動的聲音。
谷若非擠入人群,他對于這些后輩的不禮貌,感到非常不爽,竟然要我老人家擠進來,但看到這幅魔紋時,他全身情不自禁便顫抖了起來,還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他無數次臨摹也無法辦到的事實,竟然有人做到的,而且只是一名入學的考生。
那看不清法則流向和歸途的紋路,那似水不定仿若命運的飄逸弧線,那說不盡的前人智慧之光,全部都映照在這張魔紋上……
以前,他只能在峭壁上看到,但現在,有人成功臨摹了,放到他的面前。
他的學生沒有他那么震撼,還專門去看了一下這份卷子的名字:
鳳晴朗。
名字雖寫得隨意,但卻有破紙而出的錯覺,名字本身,就像是一幅魔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