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驚愕過后,馬文博率先反應過來,上前兩步到了手術臺旁,再一次仔細的檢查起了馬萬文和周良的右臂。<-》
他甚至還學林陽剛才的舉動,用手捻起了一些腐爛的血肉,放在鼻下嗅了嗅味道。
這一幕,讓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們,看的是目瞪口呆。
那個陌生的醫生胡鬧也就罷了,怎么連馬主任也跟著一起胡鬧了?
馬文博沒有理會周圍人詫異的目光,一番檢查過后,他皺著眉頭神情凝重的說道:“兩人傷口惡化腐爛的速度極快,血肉中散發著一股強烈刺鼻的尸腐氣味。此外,創口部位異常瘙癢,讓人拼命的想要去撓。再加上發黑的舌苔,紊亂的脈象以及充血散大的瞳孔……種種癥狀,還真是和《行軍醫錄》里面記載的尸毒癥很相近”
《行軍醫錄》是誕生于元末時期的一部醫書,主要記錄的是行軍打仗時容易遇到的刀傷、箭傷、毒傷和水土不服等等病癥的情況和治療方法。
在中醫領域里面,這部醫書的價值,雖然比不上《千金方》、《針灸甲乙經》以及《溫病論》等著名的醫學典籍,卻也有它的獨到之處。
像林陽和馬文博此刻所說的‘尸毒癥,,在這部醫書中,就有非常詳細的記載
元末時期,因為不滿元廷的暴虐統治,各地義軍紛紛揭竿而起,神州大地上戰火不斷、動蕩四起
在那個堪稱亂世的時節,人命如草芥,每一次的戰斗,都會有成百上千的人斃命。而一些規模較大的戰役,死傷人數更是以萬計戰后,各方勢力往往也不會太重視衛生處理。己方戰死的將領,或許會得到安葬。可大部分的尸體,都只能被拋諸荒野,任憑風吹日曬而不顧。
如果只是一兩具尸體,還不會出什么問題。可是當千萬具尸體聚在一起,又得不到及時有效的處理時,尸毒,自然也就隨之誕生了。所以,在同時期誕生的《行軍醫錄》里面,會有尸毒癥的相關記載,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是,尸毒這玩意兒,大多只會出現在人命如草芥的亂世。現如今,卻是和平年代。這尸毒,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馬文博的心中充滿了疑問。
“馬主任,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尸毒嗎?”
手術室里,一個年輕的醫生終于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出言詢問道。
在他看來,尸毒這種東西實在有些玄乎,簡直就是小說里面才會出現的情節嘛。
“當然有”馬文博回答道:“有關尸毒的闡述和解釋,不僅在中醫典籍中可以查看到。同樣,在許多西方的醫書里面,也有相關的研究和記載。甚至就連《大英百科全書》里面,也有著關于尸毒的闡述解釋”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神情越發的凝重了起來:“只是,尸毒發作時的癥狀,雖然可以從很多醫書中查閱到。但是到底該怎么來治療它,卻一直沒有個切實有效的方法。”
馬文博在這個時候,忍不住望向林陽。那目光中,除了期待之外,剩下的全是緊張。他說話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變得結巴了起來:“姬先生,你你能有什么辦法嗎?”
所謂關心則亂,他也不能免俗。
林陽沒有打包票,只是說:“盡力而為”
可不知道為什么,馬文博在聽到了他這句話后,原本緊張慌亂的心情,卻是立刻就平復了下來。
他是見識過林陽醫術的,所以他堅信,只要林陽肯動手,就算是再嚴重、再致命的疑難雜癥,也一定會被治好
他對林陽的信心,可是比林陽自己對自己,都還要大
“需要我做什么?我來但當你的助手”馬文博詢問道。
林陽跟他合作了好幾次,當即也不客氣,立刻吩咐道:“去弄點兒柳枝和糯米,先用水浸泡柳枝,急火熬煮二十分鐘,然后將煮好的柳枝水分成兩部分,一部分趁熱端到手術室里來,我有用處。另外一部分,則用來蒸煮糯米。糯米一熟,馬上就得送過來,不然就會耽誤到尸毒癥的治療”
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馬文博親自動手,他指著手術室里的一個護士,交代道:“聽清楚姬先生的要求了嗎?趕緊去照辦”
“柳枝和糯米?這兩樣玩意兒還能夠用來治病?”護士雖然滿心疑惑,但卻沒有開口詢問,點頭應了一聲后,便快步走出了這間手術室,趕著去辦林陽吩咐的這些事情。
“手術刀”
林陽手一伸,馬文博趕緊拿起手術刀遞了過去。
握著手術刀,林陽飛快的將馬萬文和周良右臂傷口附近的腐肉剜除。
“還沒有打麻藥呢。”一個醫生突然想起,馬萬文和周良兩人雖然被送進手術室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因為一直沒有確定手術方案,所以也就沒有進行麻醉。現在,林陽直接動刀,這兩個人能夠吃得消嗎?
然而,讓他感覺驚訝甚至毛骨悚然的是,在林陽給馬萬文和周良剜除右臂傷口附近腐肉時,這兩個年輕人非但沒有哭喊叫痛,反而還大呼著舒服。
“舒服真是痛的好舒服啊這痛覺一起,癢癢的感覺頓時消除了大半真是太舒服了”
從馬萬文和周良兩人這番話里不難看出,他們倆已經被尸毒帶來的癢癥,折騰的快要瘋掉了甚至就連剜肉帶來的劇烈疼痛,對他倆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享受
看到這里,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們,心中禁不住是升騰起了一道恐懼感來。
他們甚至有些慶幸,慶幸這感染上了尸毒的人不是自己。
這尸毒癥,實在是太可怕了
林陽下手,當真稱得上是‘快、準、穩,,短短七八分鐘的時間,就將馬萬文和周良右臂傷口處的腐肉給剜除于凈了。
“生理鹽水”
放下手術刀,林陽從馬文博的手里接過了一瓶打開的生理鹽水,用其沖洗著馬萬文和周良的傷口。而滿頭冷汗的兩人,則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舒服,真他媽痛,真他媽舒服只要不癢,就是最舒服的感覺”
手術室里的醫生和護士們,看的是頭皮發麻,不寒而栗。
沖洗完了傷口后,林陽又吩咐道:“給他們倆靜脈滴注大劑量的抗生素”
兩人在進入手術室的時候,就已經進行過了青霉素皮試。此刻聽到林陽的吩咐,護士趕緊上前來為兩人打點滴。
一般情況下,輸液針都是扎在手背的血管上。可是現在,馬萬文和周良右手手背已經被撓的皮開肉綻。左手也因為撓癢癢太過用力,變得肌肉堅硬繃緊,根本就沒有辦法扎的進針。最后,護士只能是在兩人的腳背上面進針,這才順利的將青霉素給他們倆輸上。
在護士絞盡腦汁給馬萬文和周良輸液的時候,林陽則放下了手中的那瓶生理鹽水,問道:“馬老,靈蛇針帶來了嗎?”
“帶來了”馬文博趕緊將裝著靈蛇針的針盒拿了出來。
在先前接到了林陽的電話后,他便趕緊讓中醫科的人,將靈蛇針針給送了過來。果然,他提早做準備是正確的。這會兒,靈蛇針可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打開檀木針盒,林陽從中取出了幾枚由黃金制成的蛇形毫針。
這些在普通針灸師手里面,極難控制的靈蛇針,在林陽的食指和中指間,卻是老實聽話的很。紛紛是以一種特殊的弧線,扎進到了馬萬文和周良右臂上的幾處穴位里。
伴隨著行針,一縷縷魂力,通過靈蛇針進入到了馬萬文和周良的體內,并順著血液循環瞬間到了他們倆周身各處,迫使那些擴散到了兩人周身各處的尸毒,重新回到左臂上面去。
不肯就范的尸毒拼命掙扎,可是它們侵入到馬萬文和周良體內的量畢竟有限,在林陽近乎全力的施為下,只能是節節敗退,很快就被逼回到了左臂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護士抱著只熱氣騰騰的盆子,從手術室外走了進來,喘著氣說道:“柳枝水來了,剛剛才熬好,燙得很”
“給我吧。”林陽轉過身來,從她手中接過了這盆滾燙的柳枝水。就在人們猜測著他要這玩意兒做什么的時候,他卻將這剛剛才熬煮開,滾燙的柳枝水,直接淋在了馬萬文和周良左臂的傷口上。
“啊——那可是剛剛才熬好的開水啊”端著柳枝水進手術室的那個護士,當即被嚇傻了眼。
一陣的滾水燙肉聲頓時響起,手術室里的眾位醫生和護士,甚至是聞到了一股熟肉的氣味。
被綁在手術臺上面的周良和馬萬文兩人,依舊沒有哭天喊地的叫痛,只是咧嘴慘笑著:“好燙好痛但是好舒服繼續,繼續啊”
他們倆的情緒如瘋似癲,表情也因為多種痛苦的折磨而格外猙獰,嚇得手術室里這些見多識廣的醫生和護士,也禁不住是泛起了一道毛骨悚然感來。
當然,他們心中更多的還是困惑。
“那可是滾燙的柳枝水啊,他就直接給淋在了患者的傷口上,難道就不怕這樣做會對患者造成二度傷害嗎?”
手術室里的這些醫生和護士,實在想不明白林陽將滾燙的柳枝水淋在馬萬文和周良右臂傷口上,到底是個什么目地。
馬文博雖然也很納悶,但他并沒有出言詢問,而是在心中認真記下了林陽每一步的治療措施。
雖然尸毒癥在和平時代很少見,可要是能夠將這種怪病的治療方法掌握并傳承發揚下去,無疑也是一種能夠造福萬千人的大好事
很顯然,馬文博的內心深處已經認定,林陽能夠治好馬萬文和周良患上的這種可怕尸毒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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