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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背的死訊自元神契約之線上傳來時,相應的懲罰也反饋到了其主人身
剎那間,赤侯長老仿佛置身焚城火海之中,元神劇烈顫抖著,仿佛要當場融化開來……這就是契約的懲罰,當他以主人的姿態享受著靈寵的便利時,相應也承擔了守護靈寵的責任。
一時的托大,讓他痛失左膀右臂,銀背死時的怨念沿著契約回饋過來,令他痛不欲生。
仿佛只有微不足道的一刻,又仿佛過了漫長歲月,赤侯渾身顫抖著度過了契約的懲罰,臉上除了痛苦便是猙獰。
那兩個雜種一定要死,而且是以最痛苦,最殘忍的方式去死死后挫骨揚灰,元神拘出,置入熔爐受永世之苦竟敢殺害銀背無論他們背后是多大的背景,也不能阻擋自己的復仇
赤侯長老緊咬著牙關,怒火早已沸騰起來。然而另一方面,在火焰祭煉之下,一顆火相法心卻格外冷靜,令其神智不失,反而更加清醒地分析起來形勢
這一次,的確是己方看走了眼,最開始只以為是天水湖岳家培養的精銳弟子,所以滿不在乎地讓并不特別善戰的銀背出馬,誰知這一次的判斷失誤,卻送了銀背的命
只是見識了王陸以劍氣劃劍圍,抵御火雷真言的手段,以及琉璃仙劍隨心走,飛劍無堅不摧的銳意,便知道這兩人絕對不是什么天水湖岳家能培養的出來的,很可能是那些一品大派的真傳弟子,所謂天水湖岳家……要么是這個世家走狗屎運,弟子被大門派看中了收入門中,要么于脆這個招牌就是個幌子,這兩人只是用以遮掩身份。
在云州這種地方行走,大門派的天才弟子這種頭銜在帶來便利的同時,也伴隨著相當的風險。因為任誰都知道,天才弟子價值連城,不單單是他們身上攜帶的門派重寶,單憑這些天才弟子的極品靈根,就足以⊥他們成為人形自走大補丹——很多邪魔之徒,最喜歡采補這些天才弟子。
既然認出對手來歷不凡,赤侯便收起了心中的小覷之意,同時也知道此戰不能急于求成。
這種大門派弟子,身上定然有師門賜予的保命道具,要么是類似走字符之類,可以⊥人飛速遁走,要么是類似金鐘罩,可以布下絕對的防御,再或者干脆有師門長老的元神化身跟隨。
不過無論是哪種,都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祭出的底牌,一旦祭出,或許能順利度過眼前難關,但這一次下山歷練也算走到盡頭了。而赤侯要做的,就是讓對手來不及祭出這些底牌。
至于方法,最好莫過于溫水煮青蛙的戰術,將對手拖入持久戰,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以為勝券在握,然后……
想到這里,赤侯稍稍收斂了一下自身法力。盡管失去銀背之后,他的實力已經大幅下滑,可金丹境界還在,對付兩個筑基期的修士能有多難?他畢竟沒有親眼目睹銀背敗北的經過,心里只盤算著,若不稍事收斂,恐怕三五招間就能將對手逼入絕望的境地。
然后兩道耀眼的火紅劍光,卻完全打斷了他的思考。
赤侯萬分驚訝地看著眼前飛速逼近的琉璃仙,難以相信區區筑基期的少女居然敢如此囂張地主動出擊,更難以相信區區筑基期的少女,竟然能揮出如此鋒銳的劍意
劍鋒未及,但那勢不可擋的通明劍意卻已經直接貫穿了赤侯的護體法力,觸及了元神,以赤侯遠勝對手的修為境界,元神強度,剎那間也感到疼痛難忍
赤侯立刻祭出一枚涂滿了血色戰紋的野獸頭骨,頭骨雙目中綻放出絢麗的光芒映在赤侯的上身,浮現出條條血紋,猙獰而兇悍的氣息自這上古兇獸的頭骨中,沿著戰紋涌入赤侯體內,頓時令其骨骼拉長,肌肉膨脹,化身為一頭近乎半人半獸的怪物,咆哮著撲殺過來。
“哦,是馭獸宗的獸化?仙兒,全力輸出。”
眼見變化,王陸一個眼神將指令送出,琉璃仙毫不遲疑將衣袖中藏著的十口飛劍全部放出,聚合在雙劍四周,攻擊力再上層樓,那雙盛滿了天真的眼睛也變得淡漠如冰,通明劍心開始全力運轉。
至于王陸本人,則一手圈住琉璃仙的纖腰,一手持劍上挑,厚重的劍身裹挾劍勢,如同堅不可摧的盾牌。
一瞬間之后,碰撞發生,琉璃仙全力刺出的雙劍頂在了赤侯的胸口,古銅色的皮膚在汗水的浸染下綻放出金屬的光芒,一聲尖銳的刺響激蕩起來,兩口離火劍在胸口劃出一串火花,留下兩條焦痕,卻不能真正破開皮膚傷及肌肉。
金丹真人的防御力盡顯無疑,琉璃仙無往不利的劍心通明甚至無法洞穿其肉身最外層的防御,直指元神的劍意也被那沸騰的戰意抵消殆盡。
與此同時,琉璃仙只覺得天地一暗,一個恐怖的陰影從天而降,正是千百倍擴大后的巨獸頭骨,兩排鋒利的牙齒就在自己頭上,然后猛地咬了下來。
琉璃仙卻看也不看即將逼近的死亡,手腕一抖,將離火劍放開,繼而握住了一旁的庚金劍,回手再刺,動作如行云流水,然而最后雙劍齊出的威勢卻又堪比雷霆初綻,快的不可思議。
兩聲不分先后的巨響,琉璃仙的庚金劍猛擊對手,巨獸頭骨的兩排利齒也猛地閉合。赤侯胸前終于滲出一顆血珠,但他用以反擊的巨獸頭骨,卻被兩只有力的手臂穩穩撐開,無論如何不能咬合。
王陸用盡全力為琉璃仙撐開了一片空間,雖然不大,卻足夠少女回轉腰身,借勢蓄力,更換上兩口雷光閃爍的飛劍,再次出擊,威勢又上了一層樓
赤侯終于變了臉色,琉璃仙這接連不斷的出劍,全無回氣間隔,一劍威力勝似一劍,竟似無窮無盡,自己境界比她高出一個半大境界,可是再接下去,恐怕最多只能接兩劍就要傷及根本本打算以溫水煮青蛙的手段,一點點麻痹對手,再伺機暴起,令其沒有反抗余地的百倍,可誰曾想三兩招過去,自己竟然隱隱有落敗的跡象?
而另一邊,上古兇獸之顱或許早無復數萬年前的威勢,可咬合之力足以切金斷玉,豈是筑基的小修士能以肉身硬擋的?偏偏王陸兩手一撐,七尺空間牢不可破
第三次碰撞后,王陸嘴角溢血,琉璃仙的風雷劍卻也讓赤侯臉上浮現一絲不自然的紅色。
“師兄,金丹八品,我只要再出三劍就能敗敵。”
第三次回身時,琉璃仙清澈而冰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她的本能判斷,王陸點點頭,吸了口氣將震蕩不休的玉府壓制了下去。
赤侯果然不在狀態,自己指使琉璃仙一劍斬殺銀背果然是對的,不但斷絕了赤侯人獸合體的機會,更破壞了其馭獸契約,使其反噬之下實力大減,空有金丹的境界,卻發揮不出十分的本事,否則縱然他的真本事在人獸合一時,單獨一人戰力大減,可出身三品宗派,總不至于綜合實力淪落到的地步。
“好小子,逼人太甚”
赤侯堂堂金丹真人,豈能坐以待斃?目中兇光更盛,一聲怒吼:“白牙,出來”
王陸也是一聲怒吼:“犬走棋”
早料到赤侯的底牌不只是獸化一招,王陸始終沒有讓笨狗出手,此時聽赤侯一聲怒吼,立刻也翻出了自己的底牌。
笨狗一聲吼叫,鼻子微微一抖便向一處沖了過去。
底牌被人如此針對,赤侯面上卻只有殘忍的冷笑,下一刻,他的身軀再漲三分,面頰上也浮現出一道血色戰紋,整個人的氣勢強化了一倍仿佛從哪里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涌入他體內。
“媽的,仙人模式?”王陸作為靈劍學霸,一眼看出了這赤侯的手段,這金丹長老成色果然不是雜牌金丹可比,除了銀背之外,他還有其他靈寵,只是沒有隨身攜帶。戰斗時那靈寵藏在遠處,一經呼喚,立刻以馭獸宗的秘術,一邊吞吐天地靈氣,一邊轉化為精純法力輸送給赤侯,令其力量源源不斷,戰力暴漲
這種吞吐、輸送靈氣的方法在王陸看來可不正是仙人模式?
仙人模式下的對手有多強,不必琉璃仙出劍去試,王陸就猜得出來,立刻伸手在琉璃仙肩上一拍,吼道:“撤”
少女第四次回身正到一半,聞言一頓,動作緩了下來。而赤侯見此則狂笑起來。
想跑,來不及了
不知何時,那上古兇獸的頭骨已經千百倍放大,形成一個遮蔽蒼穹的巨大牢籠,將三人都困了進去,有這顱骨束縛,赤侯根本不怕對手能逃,就算琉璃仙全力出手斬擊,沒有三五劍也休想斬破顱骨,更何況赤侯本人怎可能放任對手破顱而出?
然而下一刻,在赤侯驚訝的目光中,琉璃仙第四次回身陡然加速,手中兩口火光熾烈的長劍直刺過來,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劍意,勢不可擋
媽的,中計了。
念頭才起,離火劍已經重重刺在赤侯的咽喉要害處,劍上的火相法力、鋒銳無匹的劍意自劍尖傾瀉而出。這一劍的威力,已經穩穩站到了金丹級上。
然而一劍之后,赤侯連退數步,面色一陣變化,喉嚨處更是焦黑一片……不過很快新生的肉芽便從傷口處蠕動翻滾出來,顯示著赤侯并沒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仙人模式的赤侯,防御能力已經遠非先前可比,琉璃仙的劍心通明再強,脫不開筑基上品的約束,連虛丹都未能凝結時,面對金丹真人終歸有些乏力。
赤侯咳出幾口血,內視下玉府已經破損了幾個角落,心中也是暗驚:攻擊力如此強悍的筑基上品,也不知九州大陸到底能找出幾個?對方多半是隱瞞了修為,不然絕無可能犀利至此。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
對手想贏,必須先解開自己的仙人模式,致使強化過的攻防再次跌落。而想要解開仙人模式,就要擊垮自己的靈寵白牙……王陸派出去的靈犬或許有極其優秀的血統,但目前實力并不強,遠非白牙的對手。
此時,白牙或許已經擒下了王陸的雜毛狗,只待自己將面前的對手擊敗,這一戰便可以宣告大獲全勝而仙人模式的金丹真人,面對兩個筑基中品、上品的小修士,優勢是壓倒性的。此時再看王陸和琉璃仙,赤侯宛如在打量自己的戰利品……尤其是琉璃仙,令人目光不由自主。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犬吠,聲音中飽含恐懼與驚惶,赤侯面色一變,聽出那是白牙的聲音。
見鬼了,那雜毛狗到底什么來頭,連白牙都拿不下它?要知道白牙單論實力可比銀背更強一籌,若不是自己不喜歡狗,本命靈寵本該是白牙
下一刻,隨著空中傳來的一陣得意笑聲,赤侯的臉色更加難看,因為答案已經揭曉了。
“哈哈,好一條肥瘦適宜的大黑狗,今晚我要吃個痛快了”
狗肉禪師,你這狗雜種
怒意剛起,赤侯已經一口血噴了出來。
白牙,已經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