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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緊急求助。”
從通明峰回歸無相峰,王陸第一時間找到了場外援助。
而師父不愧是師父,非常仗義地說道:“哈哈,少年,看你印堂暗淡,面現愁容,想必是失戀的酸澀涌上心頭,需要成熟嫵媚的女性來為你撫平傷痛了
王陸沉默良久,認真說道:“其實,我后來認真反思過。云臺仙子風華絕代,沒能挽留住她,是我修行十年來最大的一個遺憾,的確是因此而心有掛懷,但與其說是失戀,更多只是為她的無私犧牲而感動。而且,就算真有什么傷痛,見到你這張無恥的嘴臉,也傷心不起來了。”
師父滿不在乎地呵呵笑著:“你有嘴硬的權力……說,到底是什么事,平日里能讓你求我一次可真不容易。”
王陸說道:“能讓你派的上用場的地方也不多,當然是關于修行上的事: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打贏朱詩瑤。”
師父頓時愣住了:“朱詩瑤?你怎么跟她攪在一起了?”
王陸想了想,覺得這問題還頗難回答,若是直接告知說是因為在通明峰被人當成小透明而氣惱,未免太小肚雞腸。若說是四象峰上被一劍逼退而不甘,同樣不夠大度,所以……
王陸冷聲說道:“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師父大罵:“放屁一山不容二虎,那風吟、劉顯他們算什么,病貓么?什么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弟子輩的稱王稱霸了?”
“……我是辰時的太陽嘛。”
“那朱詩瑤就是遮天的霧霾咯。”
“你這次實在是選錯了對手。”師父攤手說道,“若是要正面硬打,你是怎么也打不贏的。”
這個答案著實令王陸吃了一驚。
見識過朱詩瑤那驚鬼神的星辰神劍后,王陸很清楚自己和她存在的差距……但仔細考究下來也未必就判若云泥,無相劍法雖然被破了,但也只是一時措手不及,但凡稍有提防總是有得一戰的。朱詩瑤和他修為境界相仿,沒道理強過他太多,所以料來最多不過勤修苦練一番,再新學上三招兩式,便能將劣勢扳回來,一年不行,三年五年下來總該有成效。
卻不料師父的結論如此果斷
見王陸面色訝異,師父猜得出他心中所想,思忖了一會兒,像是在組織措辭,之后淡淡解釋道:“天命之子的說法,你應該聽說過了。”
王陸點點頭,盡管這已經屬于門派的機密,可他作為真傳弟子,在山中生活十年,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一些。所謂天命之子,通常是大時代來臨的前兆,九州大陸氣運之寄托,這些人得天命在身,往往能成就一番驚人的事業。
德勝太祖、仙秦始皇都是這樣的例子。
而王陸,便是十年前掌門在預言中看到的天命之子——雖然過程中也伴隨了一次誤會。
據王陸目前所知,靈劍派十年前的升仙大會正是為了吸納天命之子,而自己入山以后,用了幾年時間逐漸綻放光芒,已經漸漸使得天命之子實至名歸,所以自己平日里行事哪怕偶有出格,長老們也不會計較太多——除了最嚴厲的掌刑長老方鶴以外。這無疑就是天命之子的好處。
那么師父提起這個話題,意欲何為?
“大門派做事,鮮有豪賭的,所以靈劍派為了應對下一個大時代的浪潮,也做了多手的準備簡單來說,天命之子不止你一個,別說九州大陸,就算在靈劍派里,也有你的替代品。”
王陸微微一驚:“也就是大師姐咯?”
“小琉璃當然也算,不過她的分量要輕一點,在你入山前,被所有人報以最大期待的就是朱詩瑤,盡管她身上并沒有印證預言的特征,但她實在是太強大,以至于經過當時的推算,就算真有什么天命之子,也未必就能勝過她。事實上直到現在,掌門心里你和她的分量依然是持平的。”
“持平……?”
師父說道:“嗯,客觀來說,還是你的分量更重一點,畢竟寄托一個門派,單靠自身武力是不夠的。琉璃仙也好,朱詩瑤也罷,作為修士都是頂尖的,但她們性格上的缺陷注定沒法作為門派領袖帶領他人,而你至少已經用智教證明了自己。但反過來看,若非你有些歪才,根本不夠資格和朱詩瑤相提并論。
“……那么狠?”
師父斬釘截鐵:“就是那么狠”
“不過,你又何須鉆牛角尖呢?力不如人,你可以在智商上刷優越感啊,朱詩瑤沒有小琉璃那么蠢,但在你面前也絕對算不上聰明。何況朱詩瑤說強固然是強極,但說弱其實也很脆弱,她有致命的軟肋,偏偏她的戰斗智慧其實還不如擁有劍心通明的琉璃,所以對你來說,抓她軟肋根本是舉手之勞。”頓了頓,王舞于脆把問題挑明:“簡單來說,如果把你跟朱詩瑤放到擂臺上拼個你死我活,十有是她贏,但若是放到極端復雜的環境下,你勝出的概率就要高得多。所以之前兩個歷練機會,掌門把你派去云臺山,而她則去了天南州。你看,把問題這么來看,是不是就容易接受的多了?”
王陸冷哼了一聲:“這種賺不到錢就調整財務記賬法的作風有個毛用啊拼不過就是拼不過,找理由只會顯得更貧弱。”
師父毫無誠意地鼓掌:“說得好,不愧是我的徒弟,節操簡直精滿自溢了,那就請你發揚風格,用你的錚錚鐵骨去拼朱詩瑤的星辰神劍,祝你好運。
從師父身上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幫助,王陸知道多半是因為師父的確沒有辦法幫他。
朱詩瑤的強大就是如此絕對而難以動搖……時隔一日后,王陸閉上眼睛,嘗試著回憶那令整個世界也黑白化的驚天神劍,依然看不到半點機會。
星辰劍氣并不強勢,卻足夠精妙,妙到能無中生有地自無相劍的破綻中貫穿而過,王陸嘗試著推演了幾次,無論如何變化劍勢,星辰劍氣都會不偏不倚,精準而冰冷地刺入他的額頭……無相劍絕非粗陋只靠蠻力的劍法,但在那靈妙的星辰劍氣映襯下卻顯得笨拙而破綻重重。
簡直是邪門了,王陸自無相劍法小成至今也算身經百戰了,無論是如葉初塵那般底層散修、趙姜源那樣的五絕精英弟子、亦或是積累深厚的元嬰真人虎王,他都戰過,還沒有任何人能純以技巧擊破無相劍法,在朱詩瑤以前,王陸甚至不曾考慮過有這種可能性
這其中必然有什么奧妙,考慮到師父又說她身上有致命的軟肋,王陸一邊在木屋外面踱著步子,一邊已經在腦中逐漸形成了一個想法。
莫非,朱詩瑤強大的秘訣是……
正在此時,天上一道金色劍光急速飛來,劍勢雖快卻并無銳意,王陸被劍光打斷思緒,定睛一看,是一口專門用于傳遞信函的飛劍。
有自己的信?這個時候?王陸好奇地伸手引下飛劍,取下信函,打開后小小吃了一驚。
信封上赫然亮著萬法仙門的門派印記。至于發信人,不出所料是海云帆。
很久不見,但這幾年來始終書信不斷的好筆友海云帆。
與海云帆書信往來已經很頻繁了,不過倒真少見他用如此奢侈的送信方式,一般而言都是通過順豐行的平信,間隔三四天,而這金色飛劍能保證在半天內送抵目的地,價格卻是不菲。
待打開信紙,王陸更是吃驚,因為那并非平常慣用的普通信紙,而是極其珍貴的隨影信紙,是可以進行即時交流的珍貴道具。信紙一式兩份,在任何一張紙上書寫,另一邊都會浮現出同樣的字跡,可用來即時對話,好處是這種對話高度隱秘,不會被旁人竊聽,而且通常也不受空間限制,無論雙方身處何方都能以此交談,與靈劍天符有些許異曲同工之處。
海云帆送來這樣的信紙,顯然是有要事相商,王陸一邊在金色飛劍上輕輕一點,留下自己的法力印記,證明信件已經收到,一邊捏著信紙回到房間。
在書桌前落座后,信紙上就出現了海云帆的字跡。
“王兄,一別多年,甚是想念……”
王陸立刻提筆寫:“少扯淡,說正事。”
“嗯,我想問問,關于貴派真傳弟子朱詩瑤,王兄是否了解?”
王陸當時就臥槽了,強忍著心中的凌亂寫道:“問她做什么?”
“一個半月前,天南州太古劍冢開放,九州英杰云集爭奪太古遺物,鄙派大師兄斬子夜帶隊,共七人加入其中……本以為勝券在握,最終卻完敗于貴派朱詩瑤一人之手,思前想后,心驚之余更多是不解,所以特地來信相詢:朱詩瑤強到逆天,你們靈劍派之前知道么?”
王陸默然無語。
過了一會兒,小海的字跡又開始出現。
“另有一個個人疑問:王兄乃靈劍派首席弟子,可是……有朱詩瑤在,你是怎么當上首席的呢?”
臥槽,人艱不拆好么
饒是王陸身為專業冒險者的心理素質已經非常堅強,此時也有撕信的沖動,他咬了咬牙,提起筆來如此答復道。
“當然是憑借我的智慧和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