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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敬亭的刻意安排下,在康令月的協助下,《匠錄》年會現場的布置極盡各種奢華之能事,踩著高俗的邊沿,用“另類的手法”呈現了一次文藝的精髓。。。
“文藝青年骨子里跳不出小資情調,只要布置得當,作家們不會反感,反而會樂在其中,或者咱們大家坦白一點,你們看到這種場面,心情怎么樣?”
年會現場安置妥當之后,年會正式開始之前,柳敬亭先帶著同事們去感受了一下氣氛,大家坐在露天陽臺柔軟的沙發上,俯瞰著燈紅酒綠的江海夜景,柳敬亭趁機問道。
“有種將大江海踩在腳底的感覺,好像自己真正地擁有了一座繁華的城市。”
王見山說。
“我承認,我樂在其中。”常有道坦誠。
然后其他人紛紛認同,最后百川到海地為柳敬亭點贊。
與《匠錄》編輯們感受相似,年會當晚,到場的作家包括韓朔、伊水安在內都禁不住發出感嘆。
柳敬亭跟韓朔聊了一會,又走到伊水安面前,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笑道:“大家在說作家會不會對我們的布置反感時,我第一個想到你,不過現在看來,你往這一站,居然毫無違和感,看來一個人的氣質返璞歸真之后,已經可以不受周圍環境影響。”
伊水安輕輕一笑,象征性地橫了他一眼,說:“當年就不曾聽你贊美我外貌的話。”
“那時年紀都還小。”
伊水安微微一怔,隨即搖搖頭。轉移話題道:“麗陽新書《帶著鯉魚出發》的策劃做得真不錯,不過你敢同意用這種方式做連載,膽子也夠大。”
“怎么說?”
“在麗陽的筆下。你成為一條“愚笨的鯉魚”,褪去了所有的光環,犯一些低級的錯誤,讀者看完之后,難免生出幻想寂滅感,你也就被從神壇上推下來了。”
“水安認為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自然認為是好事,你不說返璞歸真嘛。須知高處不勝寒呀。”
柳敬亭點頭,說:“所以就有了這個創意。”
“那也是,不過坦白說。在這本書里面,我發現,麗陽的筆力和眼界都提升了很多,不再是以往那種淺嘗輒止的一筆帶過。而是開始往深處刻琢。有很多句子我都很喜歡。”
柳敬亭笑道:“我教了她很多。”
伊水安白了他一眼,道:“你還是那么自戀嗎?”
柳敬亭攤手。
《匠錄》的年會還是以茶話會為主,為那些平時只聞其聲未見其人的作家們,提供一個當面交流的場所,不過在熱場之后,又有許多作者跑過來找東道主柳敬亭合影。
下半場是作者們的才藝表演,在柳敬亭、韓朔的帶領下,所有作家都上臺秀了一下自己寫作之外的天賦。實在不方便施展的,就用唱歌代替。
因此。當晚柳敬亭第二次,其他所有人第一次聽到一貫神秘低調的伊水安唱歌。
笑靨如花,在雪地里綻放
匆匆而過,十年海棠無香
蝶翅染霜,輕輕掩住舊時光
春去秋來,歲月替你我打了一個圓場
當其他人還沉寂在“伊水安竟然會唱歌”以及“居然聽到伊水安唱歌”的震撼中時,柳敬亭的思緒卻從甲天下的桂林飄到冰雪連天的草原。
盡管大家沒有發出伊水安的唱歌照片,但是同一時間,十幾位國內一線寫手公布“伊水安唱歌”的信息,還是給網絡世界帶來極大的沖擊,伊水安的讀者愕然之余,瘋狂地索要原聲和照片。
有位知名的編劇曾評價伊水安的粉絲是所有名人粉絲中,質量最高的一群,他們從來不搞惡意戰斗,沖突也是有理有據的分辨,遇到胡攪蠻纏的對手,就立即退出,絕對不做無意義的爭吵。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引以為精神領袖的伊水安就是這么淡然的一個人,現在精神領袖放歌,他們如何還能淡定下去。
和伊水安的讀者同時失去淡定的,還有那些向柳敬亭發邀請函被婉拒的部門和單位。
“銳氣太盛,風頭太強,這樣下去,以后眼里還能容得下哪個?”
江海某辦公室,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瀏覽了柳敬亭的相關新聞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略作沉思之后,提起電話辦公桌上的電話。
“是需要適當地壓一壓了,不過分寸要拿捏好,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某相關部門的會議室,六個與會者正在討論如何擬定對柳敬亭的一次“小懲”。
“說身上有傷,說手里雜事繁多,卻有時間去參加什么的年會,又有時間弄自己的年會,聽說還讓作家們一起唱歌歡鬧,如此恃才傲物,目中無人,再不治一治,怕以后不好管理。”
“年少成名,總要付出點代價才能更好地成長。”
愉快的年會結束之后,《匠錄》編輯部重新投入工作,開始準備新年特刊,柳敬亭也終于把《神雕俠侶》的稿子發給大家傳閱。
和往年不同,今年因為柳敬亭和徐晴的久別歸來,新年特刊不再走“加量不加價”的路子,而是要為讀者制作一期“精致、美好”的雜志,說起來,也算另外一種的加量不加價,但是這個量指的是質量。
實際上,柳敬亭的連載一旦登陸,質量問題哪里還需要擔心?
因為在做十二月刊時,就已經同時在準備新年特刊,所以內容組建起來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新年剛過不久,也就是元月五日左右,初刊已經出爐,按流程整理送審,這邊開始聯系印刷。
讓《匠錄》眾人意想不到的是,這次審核的時間比以往略長,大家商量之下,想著新年剛過,可能審核量比較多,拖延幾天也是正常。
然而,整整兩周過去,上面也沒有給出回復,這下大家就有些坐不住了,《匠錄》作為一本極具代表性的刊物,本來就是有自己的綠色通道的,以往快則三天,最遲不超過一周就能拿到審裁結果,這次為什么拖那么久?
不得已之下,柳敬亭只好去電詢問,那邊回復說:“還在審核,請耐心等待。”
這樣又過了三天,仍是音訊全無,計劃的出刊時間不得不往后順延,柳敬亭立即聚大家開會,一圈聊下來,才隱隱摸到緣由,最后還是要柳敬亭出面親自走一趟審批的相關部門。
“以前人物雜志評選文藝圈最有權力的人,把我列到榜單里,現在大家應該知道,真正有權利的人并不是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而是隨時能讓你說不出話的那個。”
一月即將走完,柳敬亭又一次出現在那棟大樓,接待他的是一個年輕干練的女孩,那女孩安排柳敬亭在一間小會議室等候,然后柳敬亭等候了一個小時,女孩再次出現,抱歉地說,今天領導工作太忙,明天又要出差……
柳敬亭沒等女孩說完,就笑著說:“那打擾了。”然后快步離開大樓。
柳敬亭剛出了大樓大門,就發出了一條短信:“請問領導,我哪里出了錯?”
自然沒有回應,柳敬亭回到辦公室,立即宣布放大家一天假,大家看到柳敬亭的表情,憂心忡忡。
第二天,包括柳敬亭在內,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出現在辦公室,整整一上午,沒人聊天,大家除了要跟作者解釋情況,更重要的是向讀者說明原因。
柳敬亭猶豫再三,終究沒有撥通宮緣和家的電話,他意識到這次事情的復雜性,只怕宮緣和也不一定有什么好辦法,平添他人麻煩。
倒是宮承品主動打過來電話詢問情況,柳敬亭若無其事地搪塞過去。
中午,寫字樓來了一個年輕人,說要找《匠錄》負責人柳敬亭談談。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雖然年輕人沒有明說,但精神和意思傳達得很清楚,柳敬亭客氣地招待了年輕人,然后回答說:“既然如此,我馬上發聲明,《匠錄》會停刊兩個月,過年之后再復刊。”
年輕人詫異,以為柳敬亭沒理解他的意思,又淺白地解釋了一遍,柳敬亭的回答依舊。
“不能自主,毋寧停刊。”
年輕人失望離去,下午《匠錄》官方果然發出聲明:“《匠錄》因故無法正常出刊,暫停刊一段時間,歸期會及時通知。”
又是一片嘩然之聲,《匠錄》跳票不是第一次,但是上一次也是幾年前,柳敬亭載譽歸來,按理說不該有什么問題,難道是炒作?
炒作的確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因為柳敬亭要發新書。
《匠錄》宣布停刊一小時后,上面審核結果下來:“《帶著鯉魚出發》提到某地的風俗民情,觸及到敏感問題,需要酌情修改。”
一個很常見的小問題而已,從燕京返回的徐晴看到審核結果,苦笑不已。
現在問題來了,新刊還出不出?
柳敬亭沉思良久,說:“把新年特刊當做農歷新年吧,今年大家委屈一下,晚點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