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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元朝看程杰民不說話,接著道:“杰民,以兮花食用油廠目前的情況,我覺得根本就不用貸款,等上一年半載,光兮花食用油廠自己掙的錢,就足夠你們建設新廠區了,這叫什么?這是不是叫盤活資金,實現擴大再生產?”
楊元朝對程杰民還是愿意結為盟友的,只是對于發展經濟,有點固步自封,沒有什么敢闖敢干的思想觀念。
以兮花廠現在的情況,那正是突飛猛進的時候,耽誤上一兩年,等其他廠子緩過勁來,兮花食用油再想要一統江山,那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力氣呢。
“楊鄉長,鄉計財站那邊……”
程杰民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元朝的臉都有點黑了下來。鄉計財站那邊,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他倒是將兮花食用油廠貸款的事情提了一下,可是計財站那邊的回應只有倆
的。這些年放出去的款項不少,收回來的不多,就拿李大忠那個煤窯來說吧。這些年出了不少事,一直都在賠錢。”
“可是李大忠那小子憑什么混的那般舒坦?小汽車開著,小媳婦包著,比我這鄉長混得都要拽呢,靠什么?靠的還不是計財站的貸款!那個爛攤子里面,現在流動資金有兩萬塊錢,就不錯啦。”
楊元朝的一番感慨。讓程杰民越加確定了自己計劃的可行性。他不是一個喜歡處于被動局面的人,以往在陸曉陽的壓力下,他不是不想反擊,而是因為沒有反擊的力量。
現在已經緩過勁來,再讓陸曉陽那家伙給自己添麻煩,那怎么行?那樣豈不是一個任人揉搓的軟蛋?
對于鄉里基金會的走勢。程杰民心中是明白的。按照日記本上的記載,在半年之后,鄉里的基金會就會成為狂風中的黃葉。
程杰民的日記本中之所以會記載這個,完全就是因為當年程喜貴夫婦給大兒子準備娶媳婦攢的幾百元錢,都存在了基金會。然后就取不出來啦!
就因為這件事情,程杰民可是在日記本中發了不少的牢騷。他的日記一般斷斷續續。而且有時候一天的事情少,就寫一兩行,可就這件事情,他可是寫了滿滿的一大頁。當然,這一大頁里有一大半都是牢騷。一個對這種情況充滿了不滿,但是無可奈何的牢騷。
雖然寬陽鄉不叫基金會,和計財站合了,大家喜歡叫計財站,但是情況都是一樣的。這些天,程杰民一直思索著怎么從這一方面動手。現在聽楊元朝這么一說,程杰民的心里越發有底了。
他笑著道:“楊鄉長,貸款的事情您不用著急,我心里有底,您個剛才說的咱們鄉計財站的情況,你能確定嗎?”
在貸款方面,楊元朝可是給程杰民拍了胸脯的,現在程杰民不說貸款的事情,對于他而言就是一個大大的解脫。
“當然確定,盡管我現在沒有抓到真憑實據,但是這些東西,誰看不出來誰是傻蛋!”楊元朝對于自己的觀察自信滿滿,一副什么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模樣。
程杰民沒有說話,端起水杯沉吟了一會,這才輕輕的向楊元朝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楊元朝開始的時候,聽著還有點皺眉,但是等程杰民說完,他就眉飛色舞起來了。
“杰民,這件事情,你先不要急,我去向謝書記匯報一下。你恐怕還不知道,咱們縣的基金會,都是統一歸董書記領導的。”楊元朝說到這里,又神秘的道:“老縣長已經定了,兩個月年齡到站,很快就去市政協報到了,董書記和謝書記爭奪縣長的位置。”
說到這里,楊元朝不屑的道:“老董也是自不量力,他也不想想,論起資歷來,他能和謝書記比嗎?”
程杰民跟著點頭,雖然他對于這位董書記,只是有一個大概的印象,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站在董書記的對立面。
官場上就是這樣,并不是說因為誰得罪誰,這才結的冤仇。有時候,冤仇來得莫名其妙,卻又讓你不得不正確對待。
和楊元朝又合計了一下,程杰民就覺得楊元朝跟自己又親近了不少。有人說,跟領導干一件工作,不如跟領導干一件壞事。這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除了共同患過難,其實聯過人也是不錯的交情。
“你那個榨油廠要真是資金短缺,我從別的鄉鎮給你周轉個十來萬。”在程杰民準備離開的時候,楊元朝很夠意思的說道。
程杰民在這方面已經有了打算,因此笑著道:“謝謝楊鄉長,我相信過不了兩天,那些銀行就得求爺爺告奶奶,哭著喊著求我們貸款啦!”
楊元朝不知道程杰民葫蘆里面賣的是什么藥,但是他心中很清楚,小程不是一般人,這一點他早就領教過了。
對于貸款的事情關心的,可不止是楊元朝一個,程杰民剛剛離開楊元朝的辦公室,就碰到了坐著吉普車不知道從哪里過來的陸曉陽。陸曉陽一看到程杰民,就笑嘻嘻的道:“杰民鄉長,怎么這么快就從省里回來了,你老弟回去一趟不容易,應該好好陪一陪弟妹嘛!”
陸曉陽關心的摸樣,就好似一個真真正正的兄長。人家既然主動關心,程杰民自然不會冷著臉。他笑了笑道:“陸書記,該上班了,我總是賴在省城不回來,是不是太好色了?”
“你呀你,真是太實在了!老弟,工作是大家的,老婆是自個的,該多陪陪就多陪陪,有我陸曉陽在這里,麻痹的誰敢在這寬陽鄉說你一句壞話,老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陸曉陽這句話,說的很是霸氣。
程杰民看著陸曉陽的樣子,心說就憑你這張三寸不爛之舌,恐怕能把死蛤蟆說活啦。恐怕誰說我一句好話,你就記恨人家,瞅準機會給人一小鞋穿吧?
心里雖然腹誹不已,但是嘴上卻笑著道:“謝謝陸書記的關心,鄉里面事情不少,我可不能自己逍遙。”
看著程杰民一副公而忘私的模樣,陸曉陽暗自好笑:你裝什么裝,不就是羅三斤貸不來款,所以把你折騰回來啦。
心里竊喜,嘴上卻一個勁兒的安慰。和程杰民分開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之后,陸曉陽居然根本就不管趙得知和李東凱在場,毫不客氣的罵道:“姥姥的,在我面前裝什么一心為公,貸款貸不出來,哼!想跟老子玩,老子玩不死你!”
趙得知正準備說上兩句讓陸曉陽心情高興的話,陸曉陽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趙得知接通電話,就聽里面有人道:“陸書記嗎?我是縣委辦的馬青軍。”
趙得知作為鄉辦公室主任,自然知道馬青軍這位縣委辦公室副主任。這位副主任雖然是副的,但是卻當的威風八面、津津有味。其人不但是馬書記的親信,聽說論起輩分來,還是馬書記本家的一個侄子。
對于這樣的人,就連陸曉陽都小心對付。
“馬主任,我是寬陽鄉的小趙趙得知,您稍等一下,我這就讓陸書記給接電話。”
趙得知實際上根本就不用給陸曉陽說,陸曉陽已經來到了趙得知的身邊,他一邊接通電話,一邊笑著道:“哈哈,馬老弟你好,最近忙什么呢?”
“還能忙什么?跟著領導忙唄。最近老縣長不是要走了嗎?”馬青軍說了這句話之后,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雖然陸曉陽心中癢癢,卻也知道這馬青軍不說的話他問也白搭,于是就笑著道:“老弟,那件事情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馬書記開了口,誰還敢說不?”馬青軍說話間,大笑著道:“書記說了,既然那小子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就慢慢的熬他。”
“書記高瞻遠矚,我們可比不上啊!”陸曉陽一臉恭維的朝著話筒那邊說道。
銀邊市委市政府在同一個院子里辦公,雖然兩棟六層的小樓已經有點破落。但是無可否認,這里依舊是整個銀邊市最令人向往、最為神秘的地方。
銀邊市政府一把手彭睿的辦公室,就在兩棟樓后面的三層小樓內。這小樓看上去歷經了滄桑,但是卻越加顯得威嚴有氣勢。甚至有干部說,來到這個地方,陌生的人感到神圣,熟悉的人覺得沉悶,甚至說話都不敢大聲。
作為整個銀邊市幾百萬人口的政府當家人,彭睿的每一天都是非常忙碌的。他今年才四十五歲,但是在全省各地市,這還是個年輕人。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年齡,正是風華正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