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桌子上,方雅君緊抱著打開的窗框,半個身子都淋著雨,緊張的看著門外,當怪物出現的一剎,她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坐到桌子上!
怪不得杜星河剛剛要她爬一半身子出去呢,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身體真是不受控啊!如果沒蹲在桌子上,而是站到窗下,她看到這樣的怪物,肯定嚇得沒力氣翻窗子往外跳了!
杜星河看到這樣的怪物,也被刺激的夠嗆,尤其是那怪物頭上的上百條像網線一樣的細蛇頭,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他頭皮一陣陣麻。+◆
“嗷——!”
怪物看到手里提著鋼腿椅的杜星河后,一聲長嘯,滿頭細蛇全炸開了花,呼嘯著朝杜星河撲了過來。
距離只有不到十米,杜星河見怪物撲過來了,身體里電流被刺激著驟然迸到了極點,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他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心下只有一個字:拼了!
掄開膀子,杜星河將鋼腿椅朝那怪物砸了過去!
巨大的力道卷出一道狂風!
鋼腿椅帶著極大的動量朝怪物的腦袋砸了過去,度快的就像一枚導.彈!
怪物根本沒有躲的機會,一閃之間,鋼腿椅的四個椅子腿便插進了怪物像開了花一樣的蛇頭,力道之猛,竟生硬的砍斷了幾十只蛇頭!
一聲爆響,怪物頭上的蛇頭像炸開的飛鏢團一樣崩散著飛了很多,怪物顯然沒有想到杜星河的力量兇猛如斯,被巨大的沖量帶的往后折了個跟頭,倒著栽了出去。
杜星河趁勢追擊,抄起手邊的一個一米多長的工位桌,往前墊一步。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身,就像扔鏈球一樣,將工位桌也砸向了摔倒的怪物。
這怪物長得實在太牙磣,而且看那些三角型的小蛇頭眼冒綠光,口吐熒光綠信,一定是帶有劇毒的。所以他沒有和那怪物近戰的想法,就是站在原地扔東西猛砸。
那怪物還沒爬起來,就又被杜星河扔過來的力道更大的工位桌給砸到了,擠著撞到了后墻上,頭頂斷掉的蛇頭噴出了許多綠液。
杜星河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他自己也不喘氣,憋著一口氣又抄起一個工位桌,雙手舉過頭頂,猛的朝那怪物砸了出去!
“嗷——!”
怪物被砸到墻根慘烈的叫著。它剛把砸到它身體的前一個工位桌撥開,另一個工位桌又橫著朝它的上身砸了過去。
就像一門重錘,杜星河扔出的這個工位桌是桌面朝前,殘暴的蓋到了怪物的上半身,簡直要給怪物的上半身砸扁!
怪物來不及用雙手去擋工位桌,上半身就像被蓋郵戳一樣蓋了,它痛的嗷嗷狂叫,但不等它撥開給了它重擊的工位桌。杜星河又抄起一個新的工位桌朝怪物砸過去!
新的工位桌砸到之前那個還蓋在怪物上身的工位桌上,出木板崩裂的聲響。重重的又給了怪物一重擊!
怪物的上半身已經砸成肉泥了,帶著熒光的綠血亂濺,它頭頂上那些還沒斷掉的蛇頭慘烈的叫著,每一個小蛇頭都拼了命的往前探,希望拉近距離去要杜星河。
杜星河和怪物距離得有十米,那些小蛇頭連著蛇身最長的也就兩米長。根本不可能咬到杜星河。
杜星河見那怪物的戰斗力也不過如此,只是長得嚇人點罷了,便來了精神,再抄起一個工位桌,狠狠的朝那怪物砸了過去。
就像開炮一樣。杜星河玩了命的朝怪物一通猛砸,一口氣朝怪物扔出了將近十個工位桌,直接給怪物砸成了稀巴爛!
方雅君本來被那怪物嚇的腿都軟了,以為這次她和杜星河都死定了,卻沒想到,杜星河如此狂猛!竟然直接用桌子給這么可怕的怪物砸成了肉泥,這也太逆天了!方雅君完全看傻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大張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心中想著:這就是經歷過多次幻象世界的實力嗎?太強悍了!
方雅君被杜星河刺激的都有點小興奮了,她想著自己什么時候要能有杜星河這樣的實力就好了,這么強的實力,誰都欺負不了她啊!
杜星河一口氣扔出去一片工位桌,見那怪物上半身全碎了,腿一抽一抽的已經不動了,也不叫了,看樣子是被砸死了。不過那些小蛇頭還在亂舞著,看樣子還是有攻擊力,他不敢靠近,喘了口氣,他翻倒一個工位桌,讓工位桌桌面貼地,然后猛的一踹,讓工位桌倒著滑插向了墻根下那堆工位桌。跟著又抄起一個工位桌,走上三路,猛的朝那怪物頭頂上還在空中吐信的蛇頭砸了過去。
嗙!嗙!
又是兩下重創,給怪物打的屁毛都不動了。
就好像關掉了身體的開關,那怪物頭上的蛇頭這時都變暗了,像斷了的風箏線一樣垂落到了那些工位桌上。
杜星河見那些蛇頭的眼睛都不光了,墻根下變成了一片墨綠色的血漆,這才松出一口氣,不砸了,他以為干掉了對方,正要轉身看看方雅君怎么樣了。
卻見方雅君突然指著他身后大叫了一聲:“小心!”
杜星河預感到了未知的恐懼,下意識的貓腰往前跑了一步,邊跑邊回頭,就見原本變暗的那些蛇頭,竟然又變亮了!這次不光它們的眼睛亮,它們的蛇身和蛇頭全都出了熒綠色的光芒!
而且不再是囚禁在那怪物的身體里了,百十條小蛇從墻根的工位桌后飛了出來,就像幾十支利箭一樣,飛到空中,從四面八方朝杜星河背后咬了過來!
杜星河頭根都炸栗了!大叫一聲:“啊!”順手抄起手邊的工位桌,倒著掄向了空中的綠蛇。
桌面卷起的一陣狂風拍散了最先沖過來的十幾只細蛇。
但后面的細蛇略過桌面。順著杜星河的手就咬了上來!
杜星河急忙松開工位桌,閃電般的一縮手,沒讓前面的幾只咬到,同時像箭一樣,他倒退著跳了一步,足足跳出了五米遠!一下子就把自己和蛇群的距離拉遠了。
落地之后。杜星河抄起手邊的工位桌,用最快的度砸向了那些飛在空中對他緊追不舍的細蛇。
又有幾十只細蛇被砸到了,但還有很多蛇靈巧的躲過了工位桌,像箭一樣朝杜星河扎了過來。
方雅君在一旁看的雙手捂上了嘴,心提到了嗓子眼,極是為杜星河擔心。
杜星河之前還從沒遇過這么兇險的狀況,這感覺堪比他在《紅van》的世界里被一群人用槍追殺了。那時他只是顧著自己跑就行了,能不能逃走就聽天由命了,所以還不用想現在這般揪心。現在他還要顧著方雅君。不敢把蛇引到方雅君那邊去,所以必須硬捍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怪蛇。
咬緊牙關,還是抱著一拼的想法,杜星河又抄起了一個工位桌,掄著砸那向空中那些逼近的細蛇。
啪啪啪啪!
出一連串密集的蛇頭撞桌面的聲音。
很多蛇頭在空中就被打爆了,迸濺出瑩綠色的毒血,就像放煙火一樣,給黑暗的屋中照的格外迷幻。
還不等杜星河打完空中的細蛇。地上又滑溜溜的像綠色閃電一樣,鉆來了十幾條細蛇。
杜星河見狀趕緊將工位桌砸到地上。
一聲巨震!
地面都要被杜星河力道十足的一砸給砸裂了。
桌面下頓時多了十幾灘綠色的爛泥。
杜星河根本來不及喘氣。空中又飛過來了一片綠蛇。
他急忙又掄起粘著綠血的桌面朝空中掄。
猛烈的一卷!
新一波的綠蛇攻勢被杜星河給摁了下來。
但這時剛剛地上那些被砸成肉泥的綠蛇肉,竟然一跳,又活了起來,幻化成更多的綠蛇朝杜星河撲了過來!
杜星河這才明白到,為什么這些蛇打不完,原來這些蛇根本就打不死。而且越打會越多!
去.你.媽.的!
杜星河將桌子扔向了撲過來的綠蛇,跟著拔腿朝方雅君蹲著的工位桌沖了過去!
掌握不了殺這些破蛇的方法,他在這亂打純粹就是途耗精力!與其讓這些破蛇給折磨死,他還不如主動去跳脫這個世界呢!
方雅君見杜星河朝她跑過來了,瞬間便意識到杜星河要和她一起跳樓!她急吸一口氣。把身子挪到了窗外一半。
杜星河躥到工位桌前,一個箭步奪上工位桌,一把抱起方雅君,像一支離弦之箭般,抱著方雅君射出了窗口,躍向了窗外漆黑的雨夜。
方雅君被杜星河抱住的一瞬間,她閉上眼,也使勁抱住了杜星河的腰,剎那的失重感讓她的心臟都要停跳了,她憋著一口氣,害怕的想張嘴大叫,但根本就張不開嘴,最后只能使勁咬著牙,由厚底出忍受恐懼的咝吟,隨著杜星河一起朝樓下猛墜了下去。
杜星河之前已經在《摩天樓》的世界感受過失重摔死的經歷,這次再失重一跳,他的緊張程度倒是沒那么劇烈了,但急墜的失重感還是讓他的身體變得很僵硬,他緊緊的抱著方雅君,也將眼睛閉上了——
不到兩秒的時間,兩人便狠狠的墜到了地面上。
在承受劇痛的一瞬間,兩個人都覺得靈魂猛的一躍!
頭頂生出一陣空明。
終于承受不住的叫了出來。
“啊!”
大叫聲起,兩個人從上一層的夢境世界中醒了過來。
齊齊的從游艇臥室的床上坐起來了。
兩人腦門上都滲出了受驚的汗粒。
方雅君第一次感受這樣的經歷,被嚇的還有些回不了神。
杜星河擦擦腦門上的汗,先慘苦的笑了出來。
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死神的親吻,杜星河突然現滋味還挺有趣的,比世間任何一項刺激的游戲都更刺激,他有些病.態的有點喜歡上這種感覺了。
這種“喜歡”帶著十足的勇氣。他似乎已經有挑戰死亡的興趣了。
方雅君換了半天才從巨大的恐慌中回過神來,慘笑著看向杜星河,方雅君緩慢的講說:“這……太刺激了。”
杜星河被方雅君逗笑了,給方雅君摟到懷里,安慰了一下,而后道:“怎么樣。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
方雅君苦笑道:“現在回想,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剛才真的好可怕啊。”她說著偷偷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身,看看自己有沒有被嚇尿。剛剛在空中一躍的那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嚇失.禁了。但這時一摸,屁股底下的粉裙干干的,沒有濕掉,這才她才徹底放松下來。她真害怕自己被嚇尿了,那樣在杜星河面前就太丟臉了。她仔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剛剛自己跳出去的時候失.禁了,肯定失.禁了。但現在這個世界的自己沒失.禁,看來,那個世界的身體和這個世界的身體不是一具,就像杜星河講的那樣,他們只是靈魂穿越了,沒有穿越,所以就算在另外的世界身體被弄到支離破碎。他們只要一死,回到上一層世界就能滿血復活。這樣的實踐讓方雅君心情放松不少。
游艇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了屋里,杜星河下床,看了眼旁邊的臺鐘,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o點2o。他們昨晚是凌晨兩點多睡的,在夢里的恐怖世界。他們只待了大概1o分鐘左右,但在這個位面,他已經過了一覺的時間了。
下床松活了一下筋骨,覺得渾身都有勁了,比睡之前有勁多了。在恐怖世界中的肌肉繃緊也沒帶回這個世界,杜星河心情高漲了不少。雖然在方雅君面前表現的像個老手一樣,好像經歷過很多次夢境世界了,但實際上,他經歷剛剛那么恐怖的世界,也是第一次,但他不能在方雅君面前表現的很緊張和生疏,那樣會給方雅君帶來不好的影響,他要裝出一副老手的樣子來,讓方雅君更安心的在這世界中體驗。
方雅君在床上也伸了個懶腰,松活了松活筋骨,跟著問杜星河:“剛剛那到底是那部電影的世界啊?那怪物長得好惡心。”
杜星河皺眉想想,道:“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部電影的世界,我好像沒看過那樣的電影。那怪物確實夠惡心的,而且打不完,怎么打都打不死,遇上這樣的怪物,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方雅君靈美一笑,道:“還是你有經驗,要是我一個人經歷那樣的世界,估計早被那怪物給咬死了,根本就不懂得跳樓。”
杜星河笑道:“多經歷幾次,你就有經驗了。”
兩個人又閑聊了幾分鐘,跟著肚子都餓了。
杜星河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跟著上甲板給方雅君又整了頓大餐。
方雅君慢慢適應了在幻象世界中生活的節奏,她洗了個晨澡,然后覺得身上的粉裙子實在太不方便行動,她便從衣柜里翻出了一條黑色的瑜伽褲,和一條略微有點小的白色運動背心,都穿上了。這些衣服都是程子欣的,程子欣要比她身材矮了點,胸也小了兩個私ze,所以程子欣的衣服她穿著略微有點緊,瑜伽褲彈性很好,穿著還算湊合,但運動背心就完全是包在上她上身了,給她兩個水滴狀的乳.團包的圓滾滾的,胸尖的兩顆粉豆豆很明顯的凸出來了。
方雅君之后又找了件程子健的紅色t恤套外面了,這樣就把她激.凸的運動背心全給遮住了。
之前一直穿的是游艇上的一雙涼拖鞋,也很不方便行動,但方雅君從船艙里翻了一通,沒找到女士的鞋穿,她只好繼續穿這雙和瑜伽褲很不般配的涼拖了。
沒找到別的鞋穿,她倒是從衣柜里的一個鞋盒里現了卷著的兩沓粉色鈔票,上面寫著“中國銀行”“港幣壹仟元”的字樣,顯然是這個幻象世界中的貨幣。
兩沓足有十幾萬港幣了,方雅君毫不猶豫的就給拿走了。反正這是幻象世界,就像打游戲似的。現了寶貝,她自然要占為己有。
拿著港幣,上甲板找杜星河。
雙手藏在背后,方雅君笑嘻嘻的問正在蒸大蝦的杜星河:“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杜星河一回頭,就見梳著俏麗馬尾的方雅君換了一身紅t黑褲的裝束,還挺清新的。便也笑著回問:“找到什么了你?”
“噔噔噔噔。”
自己給自己的壯舉伴奏著,方雅君把兩卷千元大鈔端到了杜星河面前。
杜星河一看到錢,立刻笑了,道:“你從哪找著的啊?”
方雅君指指下面,道:“臥室的柜子里。”跟著又問杜星河:“這個……我們可以拿走吧?”
“必須可以啊。這又不是真的。”杜星河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在你心里,可不要駐扎順手牽羊的念頭,否則回到現實世界,你可能也會有想偷別人東西的潛意識了。”
方雅君笑道:“不可能。我在現實中那么有錢,又那么有名。我怎么可能會去想偷東西呢?”
杜星河笑道:“那可不好說。新聞上不是總說,有些明星或富豪什么的,都有偷盜的快感么,他們也不缺錢,什么都買的起,但就是喜歡偷東西,那可能就是他們經歷過幻象世界,總在幻象世界里偷東西。形成這樣的潛意識了,這才會在現實中有小偷小摸的習慣的。”
方雅君皺眉道:“不會吧。要真這樣,那我不拿了,我趕緊放回去吧,我在現實中可不想養成這樣的毛病。”
杜星河笑道:“你別放回去了,你給我吧,算我偷的。不是你偷的,我不會受影響的。”
方雅君將錢卷遞給杜星河,問:“為什么你不受影響啊?”
杜星河講說:“因為我的意識比較特殊,你們回到現實世界后,幻象世界中的一切都不會記得了。但我能記得。我知道我在幻象世界中做了什么,所以不怕形成潛意識,我的意識都是主意識,不用怕凝集到潛意識里影響自己。”
方雅君嘆道:“為什么你能記住幻象世界中生的事,我們記不得啊?”
杜星河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反正我就是能記得。”
方雅君皺眉有些不滿足的問說:“你確定我出去后會把這里的一切都忘掉嗎?一點都想不起來?”
杜星河并不瞞方雅君,道:“應該想不起來吧,或許你做夢的時候能想起來一點,但大部分都想不起來的。”
方雅君悶聲道:“那我在這里經歷的一切不就白經歷了么。”
杜星河道:“怎么會白經歷?你在這里形成的意識、能力、思想,都會返回現實世界中的你的靈魂深處,會在你的潛意識里扎根,潛移默化的影響你。”
方雅君道:“這種影響多沒意思,什么都不記得。我要像你似的什么記得就好了。”
杜星河笑道:“你應該同情我才對,而不是羨慕我。什么都能記住,你以為是好事嗎?這絕不是好事!很多恐懼的東西你都無法忘卻,這點就夠讓人煩心的了,還有更重要的,你知道自己有進入幻象世界的機緣后,就會時時都想著這事,每次睡覺都會猜忌,自己是不是又進入幻象世界了,久而久之的,你就會模糊幻象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邊際,最后把自己搞瘋,根本分不清現實和幻象。”
方雅君聽得一愣,小聲問杜星河:“你不會……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幻象了吧?”
杜星河輕松的講說:“說真的,我還真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幻象了。你知道的,我的幻象世界有個私gn,就是那個叫姜佑麗的女生,只要我看到那個女生了,就能確定自己在幻象世界里。但問題是,在最高層的那個現實世界里,也有個姜佑麗,而且是我最近半年才認識的。所以我現在都搞不清,我在最上層的那個世界是不是也進入一個半年期的夢境了,一直沒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