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福灣,過了晚上九點半,就略微有點涼了。
特別是被海風吹襲著。
溫度不足15度。
杜星河將牛仔上衫脫掉,披到了徐諾身上。
自己只穿著一件緊身的白T恤扛晚風。
徐諾披著杜星河的牛仔衫,和杜星河一起漫步在燈火輝煌的市中心商業區,心里只有一個字。
甜蜜的甜。
熱鬧的商業區,仍舊人流如織。
徐諾卻感覺映耀著七彩霓虹的街面上。
只有她和杜星河兩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你真要讓廖楠唱《鴛鴦蝴蝶夢》嗎?”
還有點擔心剛剛的事情,徐諾輕聲問著杜星河。
“嗯,我覺得他有唱《鴛鴦蝴蝶夢》的實力,他是我想要的那種聲音。”
“你確定?不是因為他是你好朋友?”
“如果是別的事,他是我朋友,我可能會照顧他。但在音樂上,我不會因為他是誰,就減少對他最起碼的要求。這是我的原則。”
杜星河刻意講說:“你也一樣,我是覺得你的聲音能形成一種特別干凈,特別撫慰人心的力量,很吸引人,才著力為你寫歌的。不是因為別的。”
徐諾知道杜星河對音樂的態度確是一絲不茍,就像紅巖那個女總監陳華一樣。
不過聽杜星河這么說她,徐諾心里怪遺憾的。
她多么希望杜星河說,是因為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的聲音,才對她特別對待。
心里酸酸的。
自然就想起了在衛生間里偷聽到那兩個女生說的話。
不自然的撥了撥額前的小劉海。
猶豫了猶豫后。
徐諾用蚊子一樣的小聲問杜星河:“你以前是追過剛才KTV里那兩個女生嗎?”
“追過嗎?我怎么不記得?”
杜星河故意裝了個洋蒜,摸著后腦勺笑了。
徐諾知道杜星河在撒謊,他的肢體語言已經出賣了他。
對著杜星河吐吐小粉舌,以示不滿!
“呵呵,我真不記得了。車禍前發生的事,有很多我都記不清了。現在能活著,對我來說已是一種幸運,所以我不愿意去想以前那些不成熟的事,那樣只會增加我的煩惱和痛苦。”
杜星河這話是由心講的。
他還沒強大到可以淡然的去看待上一世的自己。
徐諾被杜星河說的心頭一軟。
這段日子,杜星河如夜星一般耀眼的天才形象扎根在了她心里。
她都要忘記杜星河身上才剛發生過可怕的事。
此刻,終于感覺到了杜星河心里其實還是有許多柔軟的地方。
徐諾小聲致歉說:“我不會問你以前的事了,對不起。”
“不用老跟我說對不起,搞得我好像是個很嚴厲的老板似的。”
覺得晚風有點涼,杜星河笑著將雙臂抱到了胸前。
“你不嚴厲么……”
嘟著小嘴,徐諾委屈的反問杜星河。
杜星河每次練歌都給她臉色看,搞得她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杜星河知道自己在練歌時臉色沉的確實像塊鐵板,但他也是為徐諾好。
有些老話能一直流傳下來,絕對是有道理的。
就比如這句—
嚴師出高徒。
每個日久不衰的明星在風光無限之前,都吞下過太多的苦楚,流下過太多的汗水。
這才有那份榮耀,去享受世人的崇拜。
要想什么都不干,輕輕松松就紅起來。
那樣即使紅了,最后的結局也一定是一顆流星。
迅速就會隕落。
所以杜星河才會對徐諾在音樂方面要求的特別苛刻。
以免靠著他太過強大的寫歌能力,捧紅徐諾后,徐諾不懂得去珍惜,浪費掉自己最好的年華與才華。
不過現在看徐諾一副可憐巴巴的無辜樣,杜星河也怪過意不去的。
就給她放松放松心情好了。
杜星河笑著講說:“你別老說我嚴厲,其實我平時很幽默的,不信我給你講個冷笑話。”
“冷笑話?”
那個時代,還沒有“冷笑話”這種互聯網興起后才出現的名詞,徐諾比較費解。
“就是聽了讓人特別冷的笑話。”
杜星河說著打了個抖,以作示意。
徐諾覺得杜星河的動作很好笑,說:“我還沒聽過讓人發冷的笑話,你講來聽聽。”
“嗯……話說,我以前有個朋友去釣魚,他釣到了只魷魚。那魷魚求他:你放了我吧,別把我烤來吃啊。我那朋友說:好的,那么我來考問你幾個問題吧。魷魚很開心說:你考吧你考吧!結果我這朋友就把魷魚給烤了……呵呵。”
講完,不等徐諾反應,杜星河自己先凍得哆嗦著笑了。
等徐諾納過悶來,無奈的瞥杜星河一眼,說:“還真是夠冷的。”
“不好笑嗎?那我再給你講一個,也是發生在這朋友身上的事。有一次他和他女朋友開車去兜風,車快沒油了,他就開去加油站加油。這時候,突然一陣狂風把他的帽子給吹跑了。他就對他女朋友說:我去撿帽子,你幫我加油。結果等他跑出去追帽子的時候,就聽見他女朋友在他后面大聲喊:加油!加油!”
這次終于給徐諾逗笑了。
“咯咯,你這朋友的女朋友真夠有意思的。”
“還行吧。”
杜星河講上癮了:“我再給你講一個,這個最好笑了。說是有一個人在沙漠里快要餓死了,這時他撿到了神燈。燈神就說,我可以實現你一個愿望,但只有一個。這個人說:我要老婆……燈神立刻變出一個美女,然后不屑的說:都快餓死了還貪圖美色!真可悲!說完就消失了。結果這個人無比絕望的跟了一個字……餅。”
“哈哈,這個也挺好笑的,不過不如‘加油’的好笑。”
腦子里還幻想著那加油的兄弟的表情,徐諾顯得特別開心。
兩個人就這么一路說,一路笑。
很快就來到了徐諾家所在的東加海岸花園小區。
給徐諾送到小區門口,杜星河不準備進去了。
站住了腳。
徐諾覺得時間過得好快,才一晃,這段路就走過來了,心里怪舍不得的。
“你再給我講個笑話吧。”
徐諾默默的求著杜星河。
“不講了,都快十點了,再講你就笑神經了,明天甭去彩排了。”
徐諾悻悻的鼓起了嘴說:“真沒勁……”
“勁”字還沒說完。
杜星河突然像變魔術一樣,把一個精致的銀制項鏈晃到了徐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