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奧微笑著瞥了一眼那條小黑狗,雖然他臉上的微笑始終沒變,但這時,已經有種詭異的味道了。
林建國一愣,問李奧:“你要收這條狗?”
“嘿嘿。”
李奧沒做回答,就那么微笑著看著那條小黑狗。
杜星河還沒鬧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呢,李奧突然就把手里的黑袋子套到了狗頭上,跟著一股黑煙從袋里吐出來,就像一張饕餮的大口,一下子就給小黑狗包裹住了,李奧趁機往前一擼,將袋子完全套在了小黑狗身上,小黑狗還沒來得及叫呢,就被套進袋子了!
這時袋子的表面浮現出一圈圈的暗金色符文,李奧得意的守住了袋口,往起一拉,將袋子提起來了。跟著用手由袋口往下一擼,就像變戲法似的,袋子一下變癟了!里面那條狗不知道跑哪去了。
杜星河直接看傻了眼。
林建國啐李奧:“你他娘的還罵我呢,你比我狠多了,我只是踢它一腳,你直接給它收了!”
“就是因為你踢它那腳,我才收的它。”
李奧志得意滿的將黑袋子放回了舊皮箱,從杜星河手里接回了百合花,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杜星河不懂李奧所謂的“收”是什么意思,那條狗到底去哪了?他不知道,也沒好意思問。不同于在電影里看著星爺飾演的抓鬼專家很搞笑,在現實中看到李奧做這樣的事。杜星河莫名的就對這李奧有種恐懼感了。
林建國還挺心疼那小狗的,問李奧:“我踹它一腳怎么了?給它踹出毛病了?”
“正是。”
李奧告訴林建國:“你以為你隨隨便便踢流浪狗一腳,就沒事么?我告訴你,這事大了!你不知道流浪狗是最忌諱人踹它們的,特別是黑色的流浪狗,你沒踹它一腳,它心中都會形成一分怨念。當怨念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它就會招鬼去報復你了!不要以為它找不到你,從你踹到它的那一刻起,它就牢牢的記住你的氣味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它要想找,也能找到!”
林建國不信說:“有沒有這么夸張啊,我一般遇上流浪狗都踹的,它們難道還都來報復我不成?”
李奧哼說:“那是因為你運氣好!那些狗還沒形成大的怨念呢。我剛剛收這只就不一樣了。這只狗好像被鬼附過。你看它的眼底。藏著很深的怨念。”
李奧又看向杜星河,道:“看來你朋友真是招鬼,那些鬼在這邊一般都不敢現身。它們要附進活物里才能靠近你朋友家。等著到你朋友家了,它們才會釋放活物,顯出原形。這小狗,就被附過不少次了。它是把那些鬼引向你朋友家的一個工具。”
杜星河聽得神乎其神的,癡癡的點點頭,不知道該怎么回復李奧了。要照李奧這么說,他收這只狗還收對了。
三人不再廢話,用手電筒照著往街道里面深入。
路過了幾堆放了不知道多久的垃圾后,他們終于看到了前面正在等著他們的姜佑麗。
姜佑麗正站在她家院門口,披著大氅,懷里抱著收音機,踮著腳往他們這邊踅摸呢。
林建國的強光手電照到姜佑麗臉上,給姜佑麗眼睛晃的眨住了,用手擋著眼,捩開一道小縫在看他們。
“那就是你朋友?”林建國將手電光打向別的地方,邊走邊問杜星河。
“對,她就是姜佑麗。”
林建國快走幾步,看清了姜佑麗的容貌,這女孩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好詭異,在昏暗的街道里,她竟然穿著一件破舊的復古大氅,懷里還抱著臺廂式收音機,就好像抱個孩子似的,乍一看跟鬼沒什么分別,特別是她皮膚還很白。
細一端量,這女孩長得確實挺標致、乖巧,挺有純情范兒的,怪不得杜星河覺得她有走娛樂圈的資質呢。
就在林建國打量著姜佑麗的時候,姜佑麗也在怯怯的打量杜星河三人,杜星河她下午已經見了,現在和那時沒什么分別,仍舊穿著病號服,顯然是從醫院直接趕過來的。
在杜星河旁邊那個打著手電的中年大叔,看起來兇兇的,也虎虎的,看起來不像個得道高人,明顯就是一俗人。然而仔細看,他身上又好像有層灰黑色的虛光,這種虛光和杜星河身上的虛光有本質不同,很像是那些“好朋友”的。但看樣子,他又肯定不是“好朋友”,這令姜佑麗覺得怪怪的。
跟著杜星河和林建國的李奧在姜佑麗眼中就更奇怪了,這家伙穿著黑風衣,戴著黑色棒球帽和黑墨鏡,一手提著舊皮箱,一手抱著盆帶有白色虛光的百合花,形象好另類!他懷里抱著的百合花,明顯是盆得道的百合花,有可能都修成妖了,否則不會有那樣的白光。而這個人身上的光就更神奇了,是虛紅色的,和她師父出馬仙身上的光有點類似,但道行明顯比她師父更高,因為他身上的虛光比她師父的亮得多!看來杜星河要來的高手,就是這人了。
雖然這人身上的虛光是偏向于溫暖的,但姜佑麗總覺得這人的形象很詭異,她甚至都不敢去直視她的墨鏡,好像要被他看穿似的。
鼓足勇氣,姜佑麗抱著收音機迎向了杜星河三人。
“嗨。讓你久等了。”杜星河當先走向了姜佑麗,和姜佑麗打了個招呼。
“沒有沒有。”姜佑麗連忙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林建國走近后,近距離的看到姜佑麗的全容,心頭一澈,這女孩長得真是清純啊!要包裝包裝,很容易就推向市場了!杜星河的眼光真是不錯!
李奧突然來到了姜佑麗面前,放下舊皮箱。直接就去伸手拉姜佑麗的大氅袖子,姜佑麗被嚇了一跳,想躲但沒躲開,就那么被李奧給抓住了袖子。
李奧“嘖嘖”的吧唧了兩下嘴,捻著姜佑麗的氅袖,道:“好東西啊好東西,這是晚晴時候流傳下來的赫連紅砂血辟邪鬼衣,市面上很少見,小姑娘,這衣服你賣不?我用打鬼巧克力和你換。”
姜佑麗被李奧嚇到了。什么打鬼巧克力?就是給她金山。她也不賣自己這件辟邪鬼衣啊!要是沒這衣服,她白天也要被“好朋友”們騷擾了,那她就甭活了!
見姜佑麗表情極為尷尬和怯怯的,杜星河忙出來幫姜佑麗解圍。給李奧的手從姜佑麗袖子上扶開了。道:“李叔。你別嚇到我朋友。她本來就膽小。”
林建國被杜星河影響著,這時也喜歡并看好姜佑麗的前途了,甚至都把她當成他們云世界未來的招牌搖錢樹之一了。所以也替姜佑麗說起了話,啐李奧:“李奧,你他娘的別老看什么都眼紅!什么啊你就拿打鬼巧克力和人家換。”
李奧哼道:“我的打鬼巧克力可不是一般的巧克力,雖然一般的巧克力也能打鬼,但我的巧克力是特別加持過的,威力很猛的!小姑娘,你要愿意和我換,我可以給你10斤我的打鬼巧克力!足夠你打10斤鬼的!”
姜佑麗嚇的往后退了一步,像小貓似的使勁搖頭,表示不同意。
杜星河道:“李叔,你就別逗人家了。”
李奧一本正經道:“我沒逗她,我說真的呢,我身上帶著10斤打鬼巧克力呢,她要換,現在我們就可以交易。”
姜佑麗不敢說話,繼續搖頭,表示不換。
杜星河見勢道:“李叔,人家這衣服是幫她白天辟邪的,白天穿著那些鬼都騷擾不了她。要被你換走了,人家白天怎么辦啊?”
李奧隨手抓出一把巧克力豆,道:“用巧克力打鬼啊!白天鬼的威力是最弱的,還避什么避啊,直接打啦!”
姜佑麗無奈苦笑,心想說打什么打啊,她不打還招那些“好朋友”呢,要是打人家了,人家報復死她不可!她可不干這種傻事。
聽杜星河講,姜佑麗這衣服是白天辟邪用的,林建國也看不下去了,對李奧道:“李奧,人家衣服辟邪的,你要真想要,就給人家身上的毛病治好了,不用辟邪了再要。”
杜星河也道:“對對對,你要能給我朋友的病治好,李叔,我朋友這衣服白送你都行,是吧,小姜。”
聽杜星河親切的叫自己小姜,姜佑麗受驚嚇的臉龐上展露出一絲微笑,怯怯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如果她身上招鬼的毛病能驅除掉,這衣服就沒什么用了。送給對方當酬勞她肯定同意啊。
李奧見姜佑麗點頭了,不由露出一副沉思狀,好像琢磨要怎么幫姜佑麗治“病”。
杜星河見李奧不折騰了,趁機趕緊給大家介紹了。
先給林建國和李奧介紹了姜佑麗后,他又給姜佑麗介紹起林建國:“小姜,這是我們云世界的副總,也是我的長輩,林建國林總。”
林建國揪正了黑襯衫的衣領,端著副總的架子,微笑著朝姜佑麗點點頭,致意道:“你好。”在他眼里,這個漂亮的純情的小姑娘已然被他列入了搖錢樹發展計劃。
姜佑麗怯怯的朝林建國也點點頭,小聲道:“林總好。”
杜星河又給姜佑麗介紹李奧:“這位是林總的朋友,咱們這邊很有名的風水大師,同時也是玄學大師,李師傅。”
左手始終抱著那盆百合花,李奧主動朝姜佑麗伸出空著的右手,微笑著自我介紹:“我是抓鬼大師,李奧。”
“李大師好。”姜佑麗也像李奧那樣,用左手抱著收音機,小心的伸出右手,和李奧握上了。
“你的手很涼,你是不是體虛啊?”李奧感受著姜佑麗手掌比常人低的多的溫度,皺眉問道。
姜佑麗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小手,小聲道:“我一直就有體寒的毛病,可能是和那些好朋友接觸多了弄的。”
李奧關心的道:“這是病。得治啊!”
姜佑麗無奈苦笑,心想說我當然知道這是病得治了,但問題是,怎么治啊!
李奧又道:“看你這身體狀況,確實是撞鬼撞多了,如果不治,你活不過三年,身子就徹底寒了,到時候就算大羅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了。”
姜佑麗聽得心中一驚!她師父沒和她說過這事啊!她現在體溫確實比之前幾年要低。只有36度左右。而且大部分時候還到不了36度,她有時候會覺得很冷,很乏力,但還沒到特別難受的程度。
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她會在院子里烤烤火來緩解。那次去醫院差點被好朋友給分瓜了后。她就再也沒有求醫的念頭了。
她一直以來也沒把體溫變低太當回事。她就以為是和好朋友接觸多了,加之平時營養跟不上,才搞成這樣的。
現在卻聽李奧講。她要再這么下去,活不過三年!這著實讓姜佑麗心顫了。雖然,這么活著也是委屈和痛苦的煎熬,但至少她還活著啊。如果死了,她這輩子就真的太虧得慌了!她真的不想死啊!
杜星河見李奧的話給姜佑麗嚇失色了,連忙道:“李叔,你別嚇唬我朋友了。”
李奧直白的道:“我沒嚇唬她啊,不信你們就等著瞧,看看她能不能活過三年。”
姜佑麗聽得都要哭了,一個勁的看杜星河,希望杜星河能幫幫她。
林建國見姜佑麗的樣實在太可憐了,也幫著她說話道:“李奧,既然她都這么慘了,你就幫幫她唄。你要想收阿杜,你就要治好小姜。”
姜佑麗想著李奧喜歡她的大氅,也鼓足勇氣道:“李大師,你要能治好我,我把我這件辟邪鬼衣送給你。”
李奧打量著姜佑麗,道:“要想治你,就得先弄明白你的病根在哪。”
林建國掃了眼院門口的門牌號,正是36號,他們要找的地方,便道:“行了行了,咱別在外面杵著了,話。”
杜星河見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在破街中站著還怪慎得慌的,夜色降臨,姜佑麗的大氅效力就不在了,那些“好朋友”就該能看到她了,冷不丁的要是冒個“好朋友”出來,非得嚇他一跳不可。還是先進屋比較安全,于是也勸著大家進屋,道:“走吧,進屋去說吧。小姜,你家方便我們去吧?”
姜佑麗連忙點頭道:“方便方便,你們來吧。”說罷,她領路給三個人帶進了她家小院。
不同于這條街中別的院子的殘破光景,姜佑麗家的小院子雖然不大,但原中央竟被開出了一個四方形的小花壇,里面養著狗尾巴草、牽牛花、向日葵等幾種特別常見的植被。中間還有個精心布置的小花藤,看著挺別致的。顯然,這個園藝是姜佑麗苦中作樂的一點樂趣。
姜佑麗家這套房子其實挺大的,院門朝南開,院子四周分東北西有三間屋子,其中正對著遠門的北廂房和西廂房門緊鎖著,門板顯得很破舊,想是被姜佑麗鎖起來的,她平時估計不進那兩間屋子,她一個人住,要那么多屋子也確實沒用。本來就鬧鬼,這么多屋子空洞洞的要來回串就更滲人了。
姜佑麗住東廂房,里面開著燈呢,玻璃上掛著深灰色的窗簾,讓人從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樣子。
姜佑麗開門給三個人引進了屋里,這間屋子是帶有客廳的小套間,屋中的陳設很簡樸,就是最原始的桌子電視沙發什么的,其中客廳中央那個豁大的軍綠色的行軍帳篷很顯眼。
林建國一進屋,看到帳篷立刻驚呆了,詫異的問姜佑麗:“你怎么在屋里搭帳篷啊?”
姜佑麗露出羞赧的苦笑,也沒什么可藏著掖著的了,便道:“我在帳篷里睡覺,我晚上不敢在屋里睡。”
杜星河看到這幕,又想起《我的見鬼女友》了。那里面的女主角就是住帳篷,雖然姜佑麗屋里這個帳篷,和電影里的帳篷不太一樣,這個顯得破舊的多,絲毫沒有鏡頭感,但通過這帳篷,杜星河覺得現實中的姜佑麗和電影中的姜佑麗似乎還有很多相通的地方。剛剛李奧說要找姜佑麗的病根,不知道現實中這個姜佑麗是不是也像電影里那個姜佑麗似的。是因為無心的占了同學的便宜才遭到這種命運的,待會大家討論時他要著重從這方面入手。
李奧鼻子很尖,走到帳篷旁邊,仔細吸了吸鼻子,扭過頭來問姜佑麗:“你家里怎么這么重的酒味?你不會在泡酒鬼吧?”
林建國也聞到了,也道:“是啊,屋里好大的酒味啊,哪來的啊。”
姜佑麗被說的尷尬死了,連忙解釋:“我剛剛,喝酒著。我晚上睡覺前。都要喝酒,要不睡不著。”
林建國聽得皺了眉,問姜佑麗:“為什么睡不著啊,因為怕那些鬼?”
姜佑麗默默的點點頭。
林建國無畏笑道:“你可真是個女孩子。就幾個鬼。你怕它們干什么啊。你就踏實睡你的唄。”
杜星河無奈道:“林叔,您和李叔膽大,不怕鬼。但您別把您的膽子加到別人身上啊。一般人誰不怕這東西啊。”
姜佑麗撥浪鼓似的點自己的小腦袋,表示支持杜星河的觀點。
李奧將墨鏡摘了,走到窗邊,窗子正朝西,他將深灰色的窗簾全拉開了,往遠處望出去,黑漆漆的,在沒有一線夕陽了。李奧回過頭來問姜佑麗:“現在天全黑了,你的大氅是不是沒用了?那些鬼能看到你了?”
姜佑麗心悸的點了點頭,一般這時候,她都不是很敢講話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可能引到那些好朋友。所以能不說話,她盡量不說話,能不動活,她盡量不動活。這樣可以讓自己被發現的幾率降到最低。
這時卻聽李奧道:“那現在,你趕緊招一只鬼出來,我要問問它,到底是怎么找到你的。看你的體質,就是正常人的體質,沒有陰邪附體的東西啊。怎么就招鬼了呢?”
姜佑麗聽李奧說讓她招鬼,為難死了,求助的看向了杜星河,用可憐巴巴的眼神來詢問杜星河這個看起來她最靠得住的人,應該怎么辦。
杜星河同情的扶了扶姜佑麗臂膀,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讓她稍安勿躁,先別害怕。
林建國走到李奧旁邊,道:“對哈,咱們主動出擊,只要抓到一只鬼問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奧,咱們在這待著,一般的鬼敢來嗎?”
李奧指了指地面,道:“有地獸它們都敢來,咱們不會影響什么的。小姜同學,你快招只鬼出來。”
林建國也看向了杜星河身旁的姜佑麗,道:“小姜,你放心大膽的招,有我和李大師在,保準出不了問題的。”
姜佑麗明白李奧要招“好朋友”是什么意思了,但平時都是“好朋友”找她,她沒有主動去找過“好朋友”,現在他們逼著她去招,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招。
:“我不知道該怎么招它們,一般都是它們來找我。”
李奧問姜佑麗:“它們怎么找你的啊?”
姜佑麗忸怩著講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來的,就是來我家找我。”
李奧又問:“它們認識你家?”
姜佑麗遲疑著道:“應該是吧。”
李奧咧著大齙牙,摸著下巴想了想,不解的念說:“不能夠啊,你家院子我剛才轉了,沒有鬼標示啊,它們怎么認的你家啊?”
姜佑麗苦楚的指了指自己,道:“可能我就是標示吧,它們能找到我。”
李奧直直的看著姜佑麗,突然眼睛一轉,指著院子道:“你現在去院子里唱首歌,動靜造大點,看看能不能招來鬼。”
姜佑麗一聽這話就萎了,急忙求助的看向杜星河,道:“不用這樣吧。它們該找我,不用我造動靜它們也會找過來的。”
李奧道:“但你要造了動靜,它們找的會更快。總之你就別磨蹭了,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你趕緊招一個過來,我們趕緊問,問完好幫你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