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
葉翊塵等人終于穿過泥洪澤,來到了妖荒嶺的“黃龍嶺”。
黃龍嶺是一片水和森林的結合之地,從最邊緣處開始,清澈的湖水便淹沒到了葉翊塵等人的小腿處。里面長滿了各種水草、魚蝦、細蟲的同時,也長著密密麻麻的參天巨木。
根據沙鯨的描述,這黃龍嶺越往里行,水位便越深,到中央的“黃龍湖”時,更是有數千米深!
而黃龍湖中,住著一條元丹境中期‘實丹’修為的千年黃鱔精,這條千年黃鱔精把持統御了這黃龍嶺的所有水妖。
而這條千年黃鱔精又有個怪癖,喜歡自稱龍種,一直以黃龍大王“龍玄”自居。一生修煉的目標,便是欲化為一條真正的黃龍。最喜其他妖修稱他會龍王,并且還特地從不知何處找來了一對類似龍種犄角的東西插進了頭頂兩邊。
可謂化龍成癡。
沙鯨曾因為天賦神通未衍化完善,神魂痛楚時,跑了上來,想要將龍玄這條千年黃鱔精給果腹了,可惜修為不濟,根本無法拿下龍玄這頭千年黃鱔精不說,還被龍玄從黃龍湖追殺到了泥洪澤,幸虧有獨立空間,也即眾多大妖老妖所知的“仙遁”這門天賦神通,才得以逃脫。
而后,沙鯨便仗著“仙遁”這門天賦神通,經常去騷擾龍玄。龍玄被她騷擾得煩了,抓又抓不住,殺又殺不了,于是便每年定期給沙鯨提供一些小妖吞食。
一來二去,雙方便漸漸熟絡起來,沙鯨也會偶爾在一些領地上的事,去幫龍玄助助陣。
葉翊塵聽了沙鯨的介紹后,點點頭沒有說什么。
因為是水路,一行人和妖開始搭竹筏,周圍全是參天大樹,并且除了蠢驢外,都是大妖老妖,竹筏搭起來也容易得很。一早上的工夫,便搭建了一只略有規模的竹筏。
一行人和妖乘著竹筏,緩緩朝著黃龍嶺深處前進。
當竹筏搭建完啟程的時候,蠢驢這頭二貨驢還傻不啦嘰的跑到竹筏前頭扯著驢嗓子大喊:“出發!目標,新世界!”
袁無極,豬鑫以及沙鯨都不明白這頭蠢驢又在犯什么二,唯一知道的葉翊塵這時候當然也不會搭腔跟著蠢驢被三妖鄙視。
清澈的湖水,溫暖的陽光,偶爾蹦出水面的魚兒,再加上吹拂在臉上仿佛情人撫摸的清風,以及沒有危險的旅程,這樣小清新的場景疊加起來如果還選擇苦大仇深的繼續修煉的話,那樣的苦逼人生有個毛線的意思啊!
所以,葉翊塵果斷的選擇了躺在竹筏上,什么也不做的享受這一切。
跟著他一起躺下的,還有蠢驢這枚二貨懶驢。
而讓葉翊塵感到意外的是,沙鯨竟然也在他的旁邊躺了下來,就這樣愣愣的望著藍藍的天空發呆。
不過訝異片刻,葉翊塵心中旋即便釋然了。
沙鯨從經歷化形雷劫過后的兩百多年里,天賦神通的那處獨立空間便一直衍化,衍化過程中所傳達出來的痛苦,一直折磨著她。如今終于不再受折磨了,當然不會再活得那么累,會這樣選擇休息也是很正常的事。
袁無極和豬鑫兩妖無法理解葉翊塵和沙鯨,他們一直生活在弱肉強食的妖荒嶺內,早已養成了每時每刻,一有時間便修煉的習慣。
不過雖然不理解,但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倒是蠢驢他們很理解,這頭蠢驢如果有一天開始勤奮修煉他們才會覺得奇怪。
一連幾天,葉翊塵等人和妖便在搭建的竹筏上這般悠哉悠哉的渡過。一直到七天后,漸漸接近黃龍湖時,才從這種狀態中解脫。
……
這一天,距離黃龍湖的水域僅有一小段距離時,忽然,原本一臉悠閑的葉翊塵和沙鯨,以及在修煉中的袁無極和豬鑫幾乎是齊齊驚醒。
然后在蠢驢困惑的眼神中,這一人三妖齊齊的起身來到了竹筏前頭,然后深皺眉頭的望著前方。
蠢驢見狀,也連忙跟著起身來到了竹筏前頭。
而后,蠢驢驚呆了。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水域,赫然一片嫣紅!
當一陣風吹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也隨之朝著這邊飄了過來。
聞到這股刺鼻的血腥味,蠢驢頓時一個寒顫,驚聲問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沙鯨聲音陰沉的道。
眼前這片嫣紅水域,觸動了她的心緒。尤其是蠢驢看不到的遠處,那條漂浮在水面長三十余丈,寬五丈有余的黃鱔尸體,更是讓沙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憤怒。
她雖然當初跑來黃龍湖準備吞掉龍玄,但之后的事情發展,讓她和龍玄這位老鄰居開始有了一絲交情。雖然還達不到互相犧牲的程度,但龍玄被殺還是讓她有一絲觸怒!
只見她咻的一下躍起,噗通一聲便落入了水中。
當葉翊塵等人和妖向湖中看去時,便只看到一條長二十余丈,鯨首蛇尾的巨獸正朝著遠處那條巨大的黃鱔尸體游去。
“八戒,加速,跟上去!”
葉翊塵神情嚴峻的皺眉道。
“好嘞!”豬鑫聞言,立刻應答一聲。
然后只見他的雙耳忽然變幻,從人耳形狀忽然變成了扇狀的豬耳,而后這對豬耳開始變大,片刻工夫便變成了蒲扇一般大。
緊接著,便見豬鑫快速搧動兩耳,竹筏隨著豬鑫搧動耳朵,速度立刻開始飆升!
“牛鼻子,怎么了?”蠢驢看見葉翊塵皺眉的模樣,弱弱的問道。
從開啟靈智后,他從來沒見過葉翊塵這種表情,心里有一點害怕。
葉翊塵搖搖頭,不答話,只是眉頭更加皺攏起來。
作為曾經縱橫神國的劍主,對于劍道的敏銳根本無人能比!而就在前方那條千年黃鱔精的尸體處,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劍意!
這一絲劍意,非常危險!
一炷香后,竹筏終于來到了那條千年黃鱔精的尸體前。
然后,葉翊塵。袁無極,豬鑫以及蠢驢等人和妖便看見了這樣一幕:
巨大的黃鱔精尸體上,一個模樣英俊,神情漠然的少年,正手持著一柄不斷泛著紅色霧氣狀的血劍,指向了他前方一位身材瘦長,黑發披肩的漂亮女子,雙眼茫然一片的喃喃自語道:“很多年以前,我也是這般拿著劍指著你們,你們那時候好像說了什么?忘了,忘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