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零四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平凡的明穿日子 | 寧小釵   作者:寧小釵  書名:平凡的明穿日子  更新時間:2015-03-17
 
陸漢臣和徐灝面對面坐在廳里,非常的高興,禮部把賜封吳王氏立貞節牌坊的請求奏呈御覽,不出預料,圣上批準了。

這么大的人情,陸漢臣不能不回報,于是欣然答應徐灝的請求,多放些水流往下游。

“多謝陸公。”徐灝打量著屋里古香古色一派宋朝風韻的裝飾,思緒已經飛到了那文化燦爛,經濟發達的時代。

“應該是老夫多謝徐大人才是,徐大人光臨舍下,蓬蓽生輝。”陸漢臣含笑端起茶盞,請貴客品嘗自己珍藏的好茶。

正當賓主言談盡歡的時候,長工陸二神色緊張的跑了進來,對陸漢臣耳語道:“老太爺,有件事向您稟報。”

“你跑進來做什么?沒見有客人在么?不知禮數的東西。”陸漢臣很納悶,“你好生說,事無可不對人言,何況還是徐大人。”

“小的不好說。”陸二故作神秘的樣子,又糾正自己的話,“小的不敢說。”

“有啥不好說的,還不敢說?你大聲說出來,老夫為你做主。”陸漢臣不以為然,以為又是下人間那些扯皮的混賬事。”

“那小的說了?真說了。”

“快說。”

“唉。那我說了,老太爺您莫在意,是幺小姐的事兒。”陸二說完低下了頭。

“她怎么了?”陸漢臣絲毫不知小女兒的事情。

陸二心中暗笑,低著頭說道:“她犯了老太爺的律條了,跟那個老屋院子的陸少爺,勾,勾那個起了。”

徐灝看著陸二用兩根手指頭相互勾在一起,輕輕的動作。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來。

“什么?”陸漢臣的臉掛不住了,萬沒想到陸二來稟報的,竟是關于小女兒的丑事。又驚又怒的指著他,“你胡說!”

整個人激動的站了起來。既像是對客人解釋,又像是對自己解釋,怒道:“我陸家這等詩禮人家,傳承數百載,門風儼然,幾時出過此等有傷風化的丑事?休要聽風就是雨,敗壞了我女兒的名節。警告你陸二,說話要有證據。不然就是污蔑。”

陸二一臉無辜,忙擺手道:“小的豈敢?可人都已經雙雙捉到了,還綁在一起呢,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在哪?”陸漢臣大吃一驚,這下子由不得他不信了。而徐灝輕輕放下茶盞,說道:“你說仔細了,陸家小姐焉能與人茍且?一定是誤會了。”

“對,你仔細說。”陸老太爺臉紅了,心里七上八下。就聽陸二說道:“就在那陸少爺的屋里頭,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大家都在吼罵。說要嚴辦,要沉河,說這是咱陸家祖傳的老規矩。老太爺不久前還實行過的老規矩。

徐灝的表情馬上變得非常耐人尋味,這令陸漢臣更糾結了,前不久才弄死了蕭家村的封二,那邊對此十分憤恨,也幸虧徐大爺通情達理沒有計較,可如此一來?

他不知此刻的徐灝心說這青年很會演戲,村里能有幾人敢大喊把陸漢臣的女兒沉河?看似老老實實反應村民的意見,其實一準是他自己編的瞎話。

“這還了得?你,你先去。我就來。”

聽完陸二的敘述后,糾結中的陸漢臣簡直被五雷轟頂了。整個人暈頭轉向,搖搖欲墜的道:“那小孽障怎么這樣不要臉?背著我干出這么丟人的事。我,我。”

“陸公你消消氣。”徐灝故作關心,很清楚陸老爺最關鍵的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你說你偷漢子也罷了,怎么就給人捉住了呢?

陸二不失時機的威脅道:“大家說等您老人家來主持公道,不來不散。”說完跑了出去。

“這?”陸漢臣求助的看過去,徐灝無奈的嘆道:“在下委實愛莫能助,當日沒有干涉,今次也不好干涉,不然無以對鄉親們交代。

“唉!”陸漢臣沒轍了,當日徐大人沒有出面替那死鬼封二求情,無疑給了自己大大的面子,當然也是禮教至上,可話說回來,今日他自然也不能出手相幫了,不得被蕭家村的人口水噴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陸漢臣只好去看個究竟,叫兩個幫閑進來扶著他,有氣無力的道:“請徐大人去做個見證吧。”

徐灝勉為其難的道:“也好。”

當下一行人出來,就見村里的百姓一個個表情怪異,陸漢臣尤其覺得他們都是在嘲笑自己,意思是說你家也有今日?

所有人的目標一致,都奔著陸皓的老屋而去,陸漢臣一路上面沉似水,心里則在不停的祈禱,祈禱認錯了人。

徐灝隨著他跨進了大門,是座大概至少有百十年歷史的老院子,高大寬敞,各處的紋路十分講究精致,因家道中落,也顯得非常的荒涼破敗,好在家里還住著人,不像久沒人住的鬼宅。

“老太爺來了,老太爺來了。”

里頭圍著一群人,都在看一對偷情男女,而地上果然用被單裹著兩個人,依稀能分辨出年輕女子所特有的誘人線條。

陸漢臣的頭又暈了,停下腳步,示意管家過去看個究竟,徐灝則背著手一言不發。

管家小心翼翼的擠了進去,掀起了被單一角,眼珠子好懸沒掉在地上,馬上轉身回來低聲道:“不錯,是二小姐,還有這院子的陸少爺。老爺,小姐她只穿了一件肚兜。”

陸漢臣的臉色徹底變了,氣得鐵青。一個青年挑釁似的叫道:“成雙成對捉住了,老太爺你看咋辦?”

“嚴辦,沉河。”幾個青年跟著嚷嚷了起來。

這下子氣氛被鼓動了,人們紛紛幸災樂禍的瞅著陸漢臣,其中陸永芳的舅舅心懷怨恨,陰深深的說道:“自然是照陸家村和老爺子的規矩辦,嘿嘿!”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想起了被沉河的一對年輕人。都說道:“對,該沉河。”

形式如此逼人,陸漢臣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呀。奈何此刻連辯解的余地也沒有,因為顯然女兒的丑事是真的。如果沒茍且就被人強行捆綁,她聽到一聲老太爺來了,豈有不叫喊的道理?

現在這個賤人一句話都不哼,是羞愧的無話可說了,還有那個陸皓,自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父母雙亡還是自己拿錢供他讀書,真是兩個該死的下流坯子。兩個孽畜不能庇護了。

不嚴辦的話,不消說在徐三爺面前徹底丟了老臉和陸家的體面,今后自己還能說得起話嗎?自己是陸家村禮教的大防,絕不能從女兒這里打開缺口,一潰千里啊!祖宗的規矩和自己的權威不能垮塌下去,成為不值半文的一灘爛泥。

陸漢臣的念頭在腦袋里迅速激蕩,很快做出了決斷,接著他用有些絕望的目光在人們的臉上轉了一圈,最后落在中間那個刺眼的被單上了,瞬間閃出了兇光。然后哆哆嗦嗦的的聲音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照老規矩辦!”

“照老規矩辦,照老規矩辦!”一片歡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陸漢臣被人扶著。苦笑著沖徐灝點點頭,緩緩走了回去,幾乎連步子都踩不穩了,歪歪倒倒的。

徐灝搖了搖頭,也徑自轉身回去了,沒時間浪費在這出鬧劇上。

騎馬回到蕭家村,遠遠看見王四六和妻子兩個人正嘀嘀咕咕,他沒有放緩速度,打馬穿村而過。直奔皇姑寺去了。

王四六沒看見他,對妻子說道:“聽說童大老爺家二少爺的奶奶坐了月。要買個丫頭服侍,替她抱娃娃。十兩銀子的賣身錢。一年三兩銀子,王老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雖然他一副說閑話的語氣,妻子卻猜到了八九分,問道:“你是想賣么兒去做丫頭?”

“我不過是這么想了一下子。”王四六算是默認,“簽個活契,作兩年丫頭,贖回來就是了。”

妻子擔心的道:“哪個不曉得大院子童家待人最刻薄?不說徐家擠破了頭也進不去,蕭家薛家向來也好名聲在外,王老三就是到處跑,卻沒人稀罕去童家。”

“我曉得,我曉得。”王四六點燃了葉子煙,“我不過說一說罷了,可惜那幾家最近不招下人,咱家也素無交情。”繼而嘆氣道:“可惜,可惜,好好的一頭大牯牛,牽不回來。”

妻子提議道:“你不能去借十兩銀子?”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王四六一口拒絕,“借十兩,月月利滾利,一年還本付利,沒有三十兩銀子脫不了手。一年辛苦掙的錢都賠進去,怕還不夠呢。就是幺兒去當一年丫頭,童家肯定不愿意,念著多年老鄰居的份上,八成不給賣身銀,只是給一年的月錢,頂多再加一兩的賞錢,拿四兩銀子回來,也還差一半,這只有忍痛去借債了,還得還人家十兩銀子才勉強過得。”

妻子說道:“那你不會去找三爺借?看你們倆成天蹲在這里抽煙,交情好著呢。三爺什么人?區區十兩隨便就給了你,不用還。”

“頭發長見識短的婆娘,你懂什么?”王四六一瞪眼,“那是三爺看得起我,他是可以借我,可為了區區十兩銀子值當么?萬一哪天咱家遭了難,已經張過口就不好再去張口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也是。”妻子承認丈夫說得對,人情得用在關鍵的地方,徐三爺仁義不假,可自家是什么身份?再說做人得知道好歹,不能一而再的求助,徐家也不是善堂,沒聽說誰誰動輒登門打秋風的,那樣連大門都進不去。

“去童家做一年丫頭也行。”妻子松了口,“就是不曉得她肯不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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