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面見三圣,卻沒有下跪。
這在禮節上是不當的,甚至完全可以被重罰。換作旁人,雖然三圣不屑于出手,但三圣的侍衛只怕是要將之擊殺當場的。
左手邊面貌丑陋與獨孤烙頗為相似的人圣,開口道:“周芷若?名字卻與性子不符。十來歲的小丫頭,迭有奇遇之后居然驕傲如此了?”
這貌似責怪,其實卻點明了小丫頭身份。吳喆心中明白這是人圣關照自己的緣故。
人圣心中,認為自己是他兒子吧?呃,這說法真難受,不過實實在在有便宜啊。
居中的天圣長相是老帥哥的模樣,面露微笑:“無妨,想必周姑娘是有緣故的,何不解釋與本圣聽聽?”
他說的頗為大度,但吳喆心中明白:他們如果真的大度的話,象老也不會重傷,這副樣子只是做給人看的。
“三位圣人容稟。”吳喆不慌不忙道:“未知此次三圣召見,是以皇家國師之名,還是以三圣宗圣人之名召見,故不敢妄自見禮。”
相貌中庸的地圣開口道:“此話怎講啊?”
吳喆心道,天地人三圣的長相從帥到丑,莫非當年是按照英俊與否定的排位?
她口中緩緩道:“當今皇上恩賜小女官位,擔任玄武軍副統領一職。位卑不敢忘皇恩,若是官家見禮,皇上恩承小女不見禮之賞,故不好再向國師叩拜。”
這下說的分外明白了。意思就是:小女子見到皇上都不行跪拜禮,若是見了你們三位圣人就叩拜,那是把皇上放在什么位置了?
“呵呵,原來如此。”天圣點頭,也不加苛責或贊賞。
三圣能坐到開宗立派的位置,自然也不是笨蛋,至少這種道理立刻明白。
不過稍微轉念一想,三圣又覺得周芷若的話里似乎別有韻味。
怎么感覺這丫頭的意思是:皇上恩賜了,三圣沒有給我什么好處,所以咱們還是要劃清界限……
聰明人之間說話就是方便。
人圣心中卻道:我兒啊,你這是在暗示為父已經是你寄身周芷若身上嗎?否則一個尋常女子,見了三圣宗的三圣,無論如何都會慌忙叩拜。
越琢磨越是這樣,人圣見多了阿諛奉承之輩,覺得這丫頭雖然是天才智囊,但畢竟是一介女流,也不至于有膽量在三圣面前耍嘴皮子。一定是吃準了自己會為他
“伶牙俐齒的丫頭!”人圣呵呵笑了起來:“若是我那昏迷的孩兒能將你納入門庭,本圣便不擔心內賢不振了。”
“獨孤師兄暫時昏迷而已,想必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能蘇醒。”吳喆道:“他是何等人才,小女子不敢覬覦那般福氣。”
真的是要劃清界限啊,天圣和地圣心中暗道。
他們知道獨孤烙是相當天才的,但是長相上尋常女子還真的看不上。眼前丫頭這么漂亮,而且身份也已經不低,不想和那丑人有瓜葛倒是情有可原。何況還有墨王子那一路未來發展的存在……
對對對,就是這么回事!天圣和地圣同時都想到了這個可能。
周芷若就是不想和獨孤烙有瓜葛,而是想走墨王子的后宮攀龍附鳳路線,所以才與三圣宗保持距離。
忒也小家子氣了,天圣心中嗤之以鼻。一介女流之輩,就是頭發長見識短。總想著成為人中之鳳,卻不懂得武學才是圣道!
任他玄武皇何等皇權稱霸,只要武技能達到日階,一切皆為螻蟻。日階武尊的地位,完全可以藐視天下!
除了人圣,天圣和地圣對吳喆的判斷不由得降了一個檔次。這正是吳喆想要達到的目的。
天圣心中有了計較,突然道:“周芷若,據聞你得了龍老的玄氣,更有元療殿主的精心栽培,其中玄氣更是踏入月階。”
“仰仗龍前輩栽培和師父錯愛,小女更借三圣宗地星井福分,方才穩固月階。”吳喆做了個福禮。
齊國的蕭若瑤喜歡做男子拱手禮節,吳喆自然不會凸顯這點破綻。
天圣漫不經心一般道:“本圣想要試試你的修為,只出一掌,可接得嗎?”
吳喆心中暗叫這是干什么?現場考試?不過自己怎么能拒絕?
她連忙道:“小女福分。”
人圣卻突然插言道:“小小女流,又能有多大能為?天兄何須浪費力氣于此?”
這是向著吳喆說話啊。
不等天圣表態,地圣卻道:“人弟莫不是……”
他話沒有說下去。不過大家都能隱約猜到意思:你早已將周芷若視作自家人?把她當兒媳婦關照,生怕有個閃失?
吳喆心中暗叫:跟仇人阿烙有個毛關系?他是擔心自己兒子受損。
不過地圣開口,人圣也不說話了。這兩句已經顯得三圣之間似乎有所不恰。
天圣也不多作理會,直接居于高位對吳喆道:“周芷若,且全力接本圣一掌。”
只見天圣緩緩將手從長袍袖子中探出,張開五指,遙遙向吳喆從上而下凌空虛拍下來。
三圣都是滿月境界。其中天圣已經越過了滿月初階,逐步踏實滿月中階。
吳喆現在,僅僅是玄月境界的玄氣。雖然身有本體玄氣、魂體玄氣和元氣的三份實力,但都是月階境界。差了一個境界,真的是天壤之別。
還好只是凌空虛壓,否則這一掌如果直接接觸拍打,全天下能安然接住的不超過一個巴掌的人數。
天圣虛拍的動作極慢,就好像是凌空按壓什么。吳喆卻感覺仿佛舉輕若重,整個人猛地感到身體周圍的空間都仿佛扭曲!
視線都像是接觸到了熱源似的,出現了成像抖動。幸好進化機體瞬間調整了視力,不過用處倒也不大。
因為這純粹是玄氣的壓制!想躲都躲不了,吳喆整個人就被虛按在原地。
承繼自龍老的本體玄氣全力爆發,吳喆衣襟炸然抖動,身后幾乎呈現氣狀的龍騰模樣。
她雙掌一起掌心向上,嗨了一聲硬抗。
嗡————
仿佛是有無數空氣在瞬間被壓縮,吳喆感覺耳膜中都有悶響。
身體的承壓自不必說,腳下有晶石加固的大殿石板,竟然發出了咔咔的脆響,已經龜裂開來。
感覺渾身經脈幾乎爆裂,她心中一閃念:他不會是想殺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