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林朝穎還真要臉面嘿。”有人在圍觀的人群中低聲笑了一句反話。
很多人都看得出,這林朝穎明顯是終于又找了個由頭,還是將她與扈云傷退婚的計劃實現了。而且言之鑿鑿,非要站住大義。
訂婚多年,還送了把小刀,要說沒有點感情,誰信啊?但這林朝穎斷情之后決然離去,還真的是狠得下心。
“這個扈云傷,是被身份躥升的林朝穎甩了啊。”
“可不是,隨便找了個借口,終于還是被那狠心女人逮著了機會。”
狠心女人……這樣的評價,當著林朝穎的面,只怕沒有人開口了。就如同林大小姐在場斷絕關系時,并沒有人幫助扈云傷一般。
一般人情世故,不外如是。
剛才吳喆遇險,也是扈云傷出手相助。似扈云傷般的癡人,畢竟是少數。
眾人對林朝穎的評價也各有褒貶。
“才十四歲就如此狠心,當真是……”
“這木魚腦袋,會不會因此開點竅?”
“畢竟玄氣為尊,那林朝穎天資驚人。雖然剛才被這蕭妞壓制,但來日必一鳴驚人。”
“可不是嘛,玄氣修煉地寬氣脈,必有了眾多追求者。看不上還在外門徘徊的扈云傷,倒也情有可原。”
“可這林朝穎的行徑也太明顯了,誰人看不出她的絕交心思?”
“呵呵,在場人知道,流言可不一定這樣。有可能明日就要有人說:扈云傷為了回護一個有私情的女雜役,折斷定情刀,逼得林朝穎退婚……”
“仁兄說的是,許是如此。”
眾人一陣唏噓,看向扈云傷的目光,可就帶上了那么一點異樣。
大家的話語,也不知道有多少落入了扈云傷的耳中。
連吳喆也聽明白了,瞧著站在原地半晌未動的扈云傷,都有了那么點同情。
這個癡人的木魚腦袋,已經戴上了綠帽子……或者說,至少是半頂綠帽子。
拜金女林朝穎有了尋覓高帥富、土豪的機會,不要窮吊絲扈云傷了,真悲催啊。
等等,貌似我在這里面成了小三?吳喆額頭上冒出黑線,剛才就該想辦法更折騰一下林朝穎。
“這位……蕭姑娘。”胡家的大公子胡策突然到了吳喆面前,微一拱手道:“本人乃是胡門一員,現在見姑娘你能施展胡門刀法,心有不解,特來問個明白。”
“啊,我只是隨意模仿一二,不是真的會了胡門刀法。”吳喆心中猛然一驚,知道自己為了出風頭惹來麻煩了。
胡策認真道:“姑娘剛才身形矯健,以未經玄氣淬煉之身,于危急時刻能避開玄氣一擊,令我好生敬佩。”
他這么一說,很多人才反應過來。
是啊,當時林朝穎背信以玄氣怒刺少女,幸好這少女反應極快且身形靈動,險險避過。
她要斬下少女的手臂?至于嗎?!這可不是生死仇敵的決斗!在場眾人心中對林朝穎更加大為不滿。
若是平時,哪怕被林大小姐當場殺了一名雜役,很多人也愛理不理,最多背地里譴責一句交由宗門定奪。
但如今這叫蕭妞的女雜役卻不同尋常。顯然有驚世駭俗的憶術本領,更能飛快學會多個武技,指不定宗門就會倍加重視。可剛才險險就毀在這個林家大小姐手里,而且還是靠之前說好不使用的玄氣!
嫉妒啊……忿恨啊……絕對是!妒火中燒的女人真可怕!
卻聽胡策繼續道:“只是,在下不明白,姑娘沒有玄氣的話,怎么學來胡門刀法的?”
“……”吳喆腦子飛快思考,想怎么來應付這個胡家大公子。
原來胡策是旁敲側擊,想要對這少女追問胡門刀法的出處。周圍眾人頓時明白。
他沒有直言了當地問出來,如此委婉,可比剛才那林朝穎高明了不止一籌。
胡策又踏前一步,逼問道:“姑娘,據我所知,但凡外門各家武技,除了各家族人可學外,宗門內門藏經閣也有一份備案。除此之外,他人偷學,甚至流傳于外,可是責罰非常嚴重……”
糟糕了。吳喆心中焦急,一時還真的難以找到好的借口。
而且一瞬間,她還設想到以后再難找人觀摩武技。因為剛才如此一番表現,雖然會在門內地位躥升,但后患不小,誰想讓家門武技被人學去啊?
就在吳喆心中大為后悔,更難以解釋的時候,一陣蒼老的笑聲傳來。
“呵呵呵呵,蕭妞,你這丫頭,叫你藏拙,怎生小娃兒心性在此賣弄?”假山后面,一位老者捻須大笑著走出來。
“白長老。”眾人一起拱手行禮。
“白長老,今日有空光臨外門藏經閣啊。”舒管事立刻越眾而出,作為東主迎上前去。
“呵呵,好說好說。今日閑來無事,至此看看這丫頭。”白長老一指吳喆:“想不到這丫頭忒也不叫老朽省心,似乎又似昨日那般賣弄技藝,哼,裝神弄鬼!”
“哦?此話如何說?”舒管事何等世故,立刻擔任了最佳捧哏,將白長老的話頭發揮出來。
“她本是我多年前游歷時發現的一塊璞玉,在宗外培養許久。但滿十余歲時卻發現沒有玄氣修煉的資質,因此一直沒有帶入宗門。”白長老捻須道:“只是由于我的身份較為特殊,一些人為了讓我這老頭子開心一點,就將這丫頭當成我的弟子看待,暗地里給了她不少好處,兀自令這丫頭占了便宜。”
舒管事心念飛快,立刻接道:“如此說來,我這外門藏經閣的現任雜役蕭妞,居然算得上一直在享受內門弟子待遇。”
“可不是?因此這丫頭看了不少內門書典,卻不想她天性頑劣。老朽稍一疏于管教,竟令她有了爭強好勝死要面子的臭毛病!昨日當眾不揭穿你,今天倒敢故技重施再博人驚嘆了!”白長老已經走到吳喆近前,揚腳朝她屁股踹一腳。
只不過白長老畢竟老者,不能當眾做出踹少女屁股的行止,這一腳也就是凌空作勢。
吳喆卻猶如見了貓的老鼠,簡直抱頭鼠竄般溜到了一邊,可謂相當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