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喆和齊妃在浮橋紗亭中一聊就是兩個時辰,外面的人可是待不住。``
很多邊防將軍都是酒鬼,喝茶水覺得沒意思,大有心思喝點酒水。特別是在苦等旁人的時候,最是坐不住,酒渴的感覺最是強烈。
俗話說,被等的人不著急,等人的人急死個人。
浮橋連接的河中央紗亭,由于有厚紗遮擋,一點點人影都看不出來。
可沒有人敢去打擾,這可是觸犯禁忌的事情。
“女人真是麻煩,這談判直接你一句我一句,就跟買賣東西一樣不就得了?怎么耗費這么長時間?”
“就是嘛。要不怎么說女人買東西慢,這談判都能談上一兩個時辰。”
一眾將軍竊竊私語。
邊軍總司統領修為不低,聽在耳內不禁心中起火。
可手下這些將軍都是一介武夫,低聲議論這些也無可厚非。
還好這位總司統領明白談判是急不得的,莫說幾個時辰,便是幾日,乃至于十天半個月都大有可能。
兩個國家的談判對話,豈是旦夕便可決定的?
他明白這道理,可將軍們坐不住了。
一群大老粗都覺得屁股坐得痛。
偏偏統領和墨王子都在,憋得酒鬼將軍們只能眼珠亂轉。好不容易以出恭的名義溜出去喝了個肚滿腸肥,回來后個個憋著酒酣,往座位上一坐,慢慢就腆著肚子睡著了。
漸漸的,鼾聲四起,邊軍總司統領瞧著實在不像話,便一氣兒都趕走了。
那些將軍們表面上尷尬,實際上心中樂開花。偷笑著一個個全都溜了。
結果武國這邊的河畔清凈了許多。
總司統領恨鐵不成鋼,連連跟墨王子致歉。
獨孤墨自然不放在心上,而是開始琢磨齊妃的容貌有點像一個人。
他修為達到了月階,自然目力不俗,遠遠看見齊妃也瞧得清楚。
很快,獨孤墨已經聯想到了宮小路。
莫非我是太過想念宮小路。才導致如今看到齊國美女都覺得像她?獨孤墨有點懷疑自己對相貌的感覺。
宮小路不可能是齊妃,年紀上又完全對不上。而且齊妃若有其他女嗣,應該諜報衙門早有記錄。
況且從宮小路的年紀上判斷,如果是齊妃所生,應該是第二個孩子。可不該有第二個孩子不讓外人知道的道理。莫非是與齊王之外的人?
獨孤墨胡亂地猜測著,卻得不出一個令自己能相信六成以上的可能。
他打死都想不到,令這么一位有能為的王子魂牽夢繞的大美女,居然是敵國王子喬裝的……
用另一種比較老掉牙與時髦兼備的話說,這就是孽緣啊!
還好宮小路的最初扮相被吳喆刻意更改過。不然現在就有真實身份露餡兒的些許可能。
最早在齊國齊都內宮中,吳喆看見的宮小路就是參照齊妃的模樣化妝的。所以本來就很像母親的世子,被吳喆都險些錯認為齊妃。
可后來宮小路隨著宗智聯出門,就不能這樣子出去了。畢竟二十年前的很多人還在世,甚至是成為一介重要人物,大有可能認得出來。
所以吳喆幫助世子用化妝術大幅度更改了外貌細節。雖然仍是一流美女的樣子,但乍看之下聯想不到齊妃身上。
所以獨孤墨坐在河畔邊扇著扇子,慢慢悠悠地才在腦海里將齊妃與宮小路重合起來。
“豹老。你有沒有注意到,齊妃和一個人長得很像?”獨孤墨突然輕聲問。
“誰?”豹老好奇。
“……算了。那人你還真沒有見過。”
這下豹老更加好奇了。但瞧主子的意思。并不想主動說出來,便試著問道:“莫非是周芷若姑娘?”
“怎么會!”獨孤墨不禁笑出來。
雖然都是大美女,但兩個人完全不搭邊。獨孤墨這便覺得看豹老如此感覺,那么自己之前覺得宮小路與齊妃相像,更是無稽之談了。
他便再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周姑娘談判,怎么還不出來啊?”豹老也有些耐不住性子。
豹老如果是個非常有耐性的人。也不至于多年來玄武水準被桎梏在新月境界。
到了月階圣者之后的修煉路徑上,心境是非常重要的一關。很多人玄氣積累充沛,但就是心境不達、越境不過。
豹老比獨孤墨大了三十多歲,還是同樣境界,由此可見一斑。
“談判是個慢工出細活的事情。特別是決定這種大事情的時候。雙方都很謹慎。很可能今天只是試探,一兩個時辰都在聊家常互相拍馬屁。一點點實質性的東西都不談及。”獨孤墨稍微解釋了一下。
“啊?”豹老聽著都難受:“這耐性還真得是女子來做。”
晴公主在旁微笑不語。
獨孤墨笑道:“估摸著,明日里雙方才會做出一種衡量。雙方可能會斗詩文之能,斗治國之術。反正總要有一種將自己的氣勢壓過對方的方法,才能在談判上取得先機。”
說著話,吳喆居然從紗亭中走了出來。
“出來了!”豹老有點老婆生了的心情。
吳喆蓮步輕移,從河中浮橋上走來。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吳喆歉意地一笑。
獨孤墨等人瞧著她。
不知道怎么,便再也沒有半點等待的厭煩了。似乎她抱歉的微微一笑,就能讓男人將一切火氣消弭。
吳喆在晴公主的攙扶下走下浮橋,又道:“只怕是明日還要更多的時間。因為齊妃打算與我……斗棋。”
眾人詫異。
吳喆隨口說著今日談判的事情。
豹老贊道:“果然墨王子說得對,今日就是試探。明日里你們還要比試一番。”
“齊妃雖然斗志必然極高,但心神受困于愛女,想必發揮不佳。芷若你若棋藝精湛,可有九成以上勝率。”晴公主信心十足道。
又與邊軍總司統領客套了一番后,眾人回去休息。
吳喆和晴公主在臨時的帳篷里研究了幾個時辰的棋藝。當然這是吳喆做戲。
齊妃滿懷心思地回到了河畔另一邊的齊國營地。
在宮人的伺候下入寢,她直到半夜,都在想著吳喆的計劃:想不到沙亭居然成為蕭若瑤救人的掩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