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啟大明  第九章 風流眼(十八)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重啟大明 | 荊洚曉   作者:荊洚曉  書名:重啟大明  更新時間:2015-03-06
 
“那位聶女俠的丈夫,只怕就是被下毒,然后因為有舊創,沒到比武之日,身體經受不住,就提前迸發傷勢。!頂!點!小說23.”

“這就是我叫你來的緣由。”

戚胖聽著苦笑:“先生,鉅子所說先生的大志,正是墨家非攻之道,吾等盡力佐輔先生,以竟大同,可以披肝瀝膽在所不惜。然吾等所擅的,終歸是殺人,而不是破案,卑職也只是七月十五,不是包龍圖手下的展昭啊!”

“我沒有打算讓你們取證破案,我要你提防著倭人搞鬼。”

戚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若是他們搞鬼,當如何是好?”

“那就讓他們死。”丁一沒有什么猶豫,也沒有什么憐憫。

精通某種技藝的人,就算放下,每當有機會提起,也總會流露出一種習慣性的從容:“讓他們死在比武的時節上,想來就是最好的回復,先生可以為然否?”

丁一笑著點了點頭:“你隨我去。”

“卑職隨先生去,不如先生派卑職去。”戚胖看上去就是一個很樸實的年青人,只不過他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樸實,甚至他連丁一都指派起來,“術業有專攻,先生雖文武無雙,尤擅殺人,但擅殺人,不見得便是好殺手。正如比武第一,不見得便生死交鋒就能活得下來。”

曹吉祥還沒開口阻擋,就見著丁一點頭道:“好,我隨你去。老曹。你領刑天、蘇欸……”

話沒說完,張玉就極為少見地開口,可以說從來就沒有這么做過。她在邊上截住丁一的話頭道:“先生可以詭道致勝,先生不可行詭道。若先生用詭道,不過奇正相合;而先生行詭道,則天下人皆惶惶,丁容城三字,安能取信于人?推行官紳一體納糧或是工業革命,乃堂堂之陣。正正之師,還望先生三思。”

截住別人的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尤其是在丁一所處的位置,以張玉的身份,更不應該這么干,但她不得不這么做。如果讓丁一分派完了之后。她再來提出反對的意見。那就更為不妙,而且她記得丁一是說過,軍事民主化,在計劃定下來以前,不同的意見,盡可暢言。

曹吉祥在邊上連忙道:“老奴附議!”心內卻就更為堅定,在忠國府里,自己是得盡量討好這位四奶奶了。因為張玉很高明。她沒有去勸阻丁一,說和戚胖同行。這樣風險太大等等,而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她看出了丁一對倭人的敵意和仇恨,那么她就讓丁一自己去選擇。

這對于丁一來說,是不用選擇的事。

“你說得對,是我想差了。”丁一很誠懇地當著眾人面前,向張玉長揖及地。

淳安這邊的事務,自然就交由張玉去處理,畢竟丁一現在身上的事也是很多的,每日來往的戰報公文,從爪哇、呂宋、兩廣、云遠、關外的各種軍備情況,還有梧州、英德等各處大小工場的進度,在廣州的八大處、天津的留守處處理了之后,都要酌情把節略或是原件及辦理的章程,發過來給丁一過目的。

“先生任性了。”這是在眾人走后,張玉淡淡地批評。

丁一點了點頭道:“是,我任性了。”

“殺十一人,何足道?”這就是張玉心中所不解的事,十一個倭國的絕頂高手又如何?能比得上木骨都束的租界?還是比得上草原上的瓦剌太師也先的一條腿毛?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她不明白丁一為什么會對殺這十一個倭國高手,會有著這么濃厚的興趣。

丁一被她這么問著,頗有點尷尬,摸了摸鼻子笑道:“倭國銀多……”

“先生不便述說,就當我沒有問過。”張玉很敏銳地感覺到丁一的言不由衷。

“你要真實的答案?”

“先生不說,我便不問,先生若說,我便聽。”

“我要滅了倭國的強者,要讓他們永遠記住,華夏絕對不是他們可以覷視的所在!要讓他們習慣,依附在華夏的腿邊取暖求生,要讓他們明白,誰,才是主人!”丁一說到后面,臉容已極猙獰。

這仍然不是張玉所能理解的執念,不過她能感覺得到,丁一說的是真話。

他真的就是這么想的。

所以她也就沒有再勸下去。

因為與丁一相知,所以她比其他人更清楚,什么事是不用勸的。

“少爺。”這時去找劉姓地主傳信的劍慕回來了,卻是猶猶豫豫地開口向丁一說道,“小的以為,少爺若要教那些豪紳減租減息,卻是不能辦的。”他雖然好狐假虎威,又是不學無術,但忠心倒沒有什么問題,就算是容城的時節,丁一還不是這個丁一,整天被同窗欺負,劍慕也沒出賣或是坑過自己少爺。

所以丁一聽著他這么說,倒就來了興致:“你仔細說來聽聽。”

劍慕是知道,丁一最壞的打算的,那就是在淳安,在浙江,弄出一個類似侯大茍的人物,然后把浙江弄成廣西一樣。他很不以為然,所以方才鼓起勇氣向丁一說道:“小的嘴笨,說不出什么道道,但若是少爺信得過小的,這事教小的去辦,不幾日便能見效,到時若是不妥,少爺再打小的板子就是。”

不是人人都隨口都可以列出個有執行力度的章程,別說劍慕這半文盲,就是千百年后的職場上,要弄個商業性的微型項目報告,怎么也得一個小組弄得一兩天甚至開夜車的活計。

所以丁一也沒有因此就訓斥他,反倒是好聲對他問道:“不得做違法亂紀的事。”

“這個自然!”劍慕倒是痛快地應了下來,

不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還請少爺下個令,讓鄧廷瓚陪小的一起辦這差事!”

“你說說要怎么辦。”丁一很好奇劍慕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干。

但這書僮出身的半文盲劍慕,就算是去了龍騎營歷練出個百戶銜來,也實在不能說得清楚,說來說去,只是道:“小的教鄧知縣引見,表明了身份,省些口舌,然后聚了那些富商豪紳喝上幾頓,給他們說道說道。”

丁一不太放心,使人去將鄧廷瓚請了過來之后,仔細吩咐他:“若劍慕欲行不法事,則糾送有司問罪!”又從曹吉祥那邊調了一個班的士兵給鄧廷瓚做護衛,以防劍慕鬧出什么妖蛾子時,鄧明府壓他不住。

天臺山,西南連仙霞嶺,東北遙接舟山群島,山光景色向是文人騷客流連忘返之所在。

但這番比試,卻不是因為天臺山赤城棲霞、雙澗回瀾、華頂秀色、瓊臺月夜等等的美景,而是因為天臺派的萬年寺就在天臺山上;而紫陽派的紫陽道宮也在天臺山上。

道佛中人在這個年代,江湖上頗有聲名是有原因的,大體來說,一是他們不事生產,又有香客供奉,窮文富武,營養跟得上又有時間,好武的人,自然就有了個先天條件;一是行走江湖的道人、和尚,多少會點障眼術、小戲法,老百姓不懂其中關竅,看了之后就覺得是神通,流傳開了,自然就成了傳奇;而更為重要的是,不少諸如《水滸傳》里的魯智深、武松這樣殺了人犯了案的,往往就會出家為僧為道,原本就是兇人。

所以倭國高手就選擇在天臺山上,挑戰江浙的江湖群雄。

他們的說法,是“先斬天臺,再焚太湖”。

紫陽派的數十名道士與天臺宗的和尚,此時便和數百江湖上的好漢,聚在天臺山的云錦杜鵑邊上。而與之對峙的,卻就是十一名倭國絕頂高手。

倭人都不太高大,但他們一個個都如鐵墩子一般,生得結實。

華夏這邊的江湖群雄臉色是很不好看的,因為三陣對上,勝負已分,一勝一平一負,看上去似乎雙方平手,但除了那喚作山田的八右衛門中了一刀之外,倭人并沒什么傷損,而華夏江湖這邊,除了輕松勝了一場的那位之外,其他兩人,一死一重傷。

“這場怎么可能算他們贏!他奶奶的,要不天臺宗的禪師,點到即止,那一禪杖早已把倭狗的腦袋都砸得稀巴爛了!”華夏江湖上漢子,氣得須發沖天,紛紛地叫囂著。天臺宗的和尚是點到即止,可是倭人卻沒有,絲毫沒有理會和尚的示意,一把手里劍就捅進了和尚的眼睛。

倭人那邊楯岡的道順出來答話,他走到那古干如鐵的杜鵑樹下,抱著刀問道:“你們是說,死的贏了,活著的,倒輸了?”他的大明官話說得很生硬,不過卻已足夠溝通,“你們,許多人,一起上來,我們十一人,就全死了,我們就全贏了,是這樣么?”

一時之間,華夏的江湖群豪竟被他擠兌得無話可說。

比試緊接著開始,情況卻就愈來愈惡劣了。因為跳上場去的江湖好漢,都是心里急著為同道報仇,結果心浮氣燥,沒幾下就被擊敗了,三場下去,竟又是三條性命。

“道長,下一場,還得請紫陽派的高手上去鎮一鎮場面才行啊!”江湖上的豪客有見識的老俠,卻是對著紫陽派的道長這么低聲商量著,要是還讓那些倭人就這么贏下去,難道華夏江湖要用輪戰來拖垮對方么?這又不是軍陣,華夏的江湖豪雄,還沒下作到這地步。

紫陽派的道長聽著苦笑道:“這些倭人雖無恥,但手底功夫卻是極高明,貧道又哪有把握?老俠以為貧道是大明第一條好漢丁容城丁大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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