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讓人心慌,靜的讓人意亂。
哪怕是已經束手就擒了的華山派眾弟子在這一刻也聽出了其中隱藏的內容。一時間,本是絕望的眾人立馬激動起來,他們能否逃得性命只能看這個奇怪的少年人了。
至于對方兩人是否能夠對抗這群兇神惡煞的悍匪,這個念頭不過是在腦海里微微轉了一圈,便被他們強行的摁了回去。因為,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們都知道需要一個希望,而不是絕望。
“我知道!”
“我們都知道華山怎么走!”
被保護在中間的女弟子嬌憨出聲道:“因為我們就是華山派的弟子啊!”
“噢?”
故作輕吟,少年的目光一一掃過這些被包圍在中間的華山派弟子們的身上,視線最后停在了那出聲的女弟子的身上,這個女弟子模樣以他的眼力看來還算嬌俏,也算得上是一個美人了。
只不過在過往他見過了太多的絕色美人,無論仙女、妖女、還是魔女,又或者禁欲系的佛門尼姑;溫柔的、霸道的、妖嬈的、性感的、幽怨的等等,她們都要比眼前少女強上太多。
這個少女不過是一個還算能夠入眼的青瓜蛋子。
“華山派弟子?”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那么一絲讓人覺得奇怪的笑意,目光一掃而過后,最后停在了那倒在地上吐血昏迷的年輕人的身上看了半晌后,這才繼續說道:“都說華山派添為江湖六大門派之一,可你們這樣……確是連一群土匪都打不過?”
搖了搖頭,少年感嘆道:“可真是名不副實。”
這句明顯嘲諷的話語讓一眾華山派弟子只能愕然以對,事實上他們這次真的沒有打過土匪,哪怕這群土匪看起來比想象中的要強。再說,在江湖上華山派的人也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夠比得上武當峨眉還有少林。實際上,他們華山派眼下就是感覺是在六大門派中湊數的存在。
一時間,眾人敢怒不敢言。
那站在中間的少女張了張嘴,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想要反駁,卻又無法開口。再說,她還希冀著對方能夠救他們一命。但現在看來……、
難道我們就只能……
微微低頭,少女的眼中已經沁滿了淚水。
不提一行華山派弟子的心情變化如何,圍著他們的一眾悍匪在這個時候卻是已經戒備了到了極點。
他們不同這些才出山的華山派弟子,行走江湖很長時間的他們早就從這個少年的話中看清了對方的來意。對方,本就是為這群華山派弟子而來。
為首的魁梧漢子細細沉思了半晌,雙眼不由微瞇,對心中升起的疑惑開始了揣測。
對方的來歷,對方的身份。
而且在短短的幾句話中,魁梧漢子便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奇怪的少年只怕與華山派有舊,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是之前猜測中的蒙古貴族公子。用眼角的余光朝四周的手下投去一個示意的眼神后,魁梧漢子開口了:“既然公子于這群人有舊,那么我等就給公子一個面子,放過這些人了,就此告辭!”
魁梧漢子作為悍匪多年,能夠在那些江湖正道的手上保得性命,憑借的便是自個兒的眼力。
誰能招惹,誰不能招惹。
在漢子的心中早就有數。
他敢招惹華山,亦敢招惹昆侖,卻絕不會去招惹峨眉、武當和少林。
眼前的這個詭異的少年人,給了他極大的危險感。在一番沉吟后,他發現自己心頭竟然沒有產生任何想要抵抗的心情,這就足以表明眼前之人的詭異之處了。
第一時間,魁梧漢子便低了頭。就在他們準備抽身離去的時候,少年人冷漠的聲音在四周回蕩開來,“本座允許爾等離開了嗎?”
話語落下的瞬間,一行悍匪面色大變。
為首的魁梧漢子更是眉頭一跳,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對方話語中的那個詞匯——‘本座’。
縱觀整個江湖,能以‘本座’自稱的人是何等身份?
腦海里名震江湖的門派急速轉過,六大門派轉眼間便被排除在外。除去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門派,剩下的門派最大的可能唯有——明教!回想起眼下江湖中那顯得有些奇詭的局勢,難不成……
似乎想到了什么,魁梧漢子面色不由大變失色。
“哈!”
一聲輕笑,少年人那淡漠的聲音傳入了魁梧漢子的耳中:“這樣一個聰明人,可不像是一個土匪,那你就更得留下了。”
話音剛落,魁梧漢子手中鐵錘已然甩手而出。
在這一瞬,魁梧漢子使足了十二成的力氣,手上大錘直砸面前馬背上之人。不僅如此,跟在他身邊的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出招了。刀劍棍棒夾雜著無數暗器朝少年飛去。
突來的變化讓一眾華山派弟子大驚。
那少女見狀正要呼喊對方小心的時候,卻是在這一刻見到了一幕讓人駭人聽聞的場景。
一股無形氣勁以少年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散發出去,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圓。而那些飛出的刀槍棍棒與暗器包括躍在半空的人只不過才出去一丁點的距離便好似撞見了一道看不見的墻壁,生生的被定格在了空中。
這好似神跡一般的情景讓一眾華山派弟子目瞪口呆。然而還未等他們在心中去驚嘆的時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們所有人頭皮發麻,膽子小的人更是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目光中,所見到的一切都在緩緩粉碎消失。
被定格在半空的武器開始一點一點的風化消失,那模樣就好似方寸之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千百年一樣,闖入其中的一切都開始腐朽崩塌。兵器如此,人亦如此。
魁梧漢子瞪的老大的雙眼中,非常清晰的看見自己的鐵錘似乎遭受到了無數年的風吹雨打一樣腐朽崩碎,化作了飛灰。
不止如此,他還看見自己的好幾個兄弟的身上也發生了這樣的變化。
皮膚脫水,生機被奪,眨眼間便已經化作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
然而,眼中的景象還在繼續。
繼人化作白發蒼蒼的老頭后,骨骼開始崩碎,人的外表上出現了無數的小凹坑,那景象就好像一碰清水出現了漏水一樣在上面出現了漩渦一般。
內凹,崩塌。
不過眨眼的時間里,那些人便被無形的力量凝結成了一團拇指大小的小黑點漂浮在半空。
定格的景象突然破碎,恢復了正常。
魁梧漢子以及殘余的數名土匪口吐鮮血的拋飛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再抬頭,他們望向那微笑著的少年的目光已經大變。
看的已經不是人,而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惡魔。如此詭異的景象,著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之外,這樣的能耐只有傳說中的仙神才能夠擁有。
當然,這只是他們見識不夠而已,若是慈航靜齋的人在此定能夠認出這樣詭異的情景乃是陰癸派天魔功才有的特點。
唯一的區別只是比想象中的天魔功要更為恐怖。
只可惜在場的人不過一群悍匪,加上一群不怎么樣的華山派弟子而已,一窺對方冰山一角的能耐并沒有出現在他們的身上。在他們的眼中,這個少年人已然是神魔的化身。
悍匪如此。
華山派弟子亦是如此。
一群人抖的跟鵪鶉一樣,原本的敵人在這一刻竟被嚇得抱團取暖了。
岳緣掃了一眼湊在一起恐懼的眾人,目光朝那仍然倒在地上昏迷的年輕人掃了一眼后,這才對背后之人說道:“那小子的傷勢就交你了。”
身后。
馬背上整個被包裹在黑衣里的人在這句話后似乎才猛的反應過來,人從馬背上滑了下來,整個人五體投地的跪在那里,恭聲應道。
“胡青牛謹遵教主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