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岳的岳。
一聲回答之后,氣氛陷入了奇怪的寂靜。
哪怕是那些受了重傷的人在這個時候也是強忍著疼痛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一個不好再度惹起這個堪比神魔一樣的少年人的注意,被對方順手如掃垃圾一樣的掃去那才叫冤枉。
一時間,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端坐在馬背上閉著眼睛的岳緣,等待著最后的結果。
岳姓年輕人原本想要正式自我介紹的,可是在看到這奇怪的一幕也很聰明的閉上了嘴,等待著眼前這奇怪少年。
旁邊。
救醒了年輕人的胡青牛見狀也是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之前的對話落在胡青牛的耳中再度確定了之前的猜測,這華山派果真與教主有著關系。
隨即胡青牛又否定了這個猜測,而是肯定到是這個岳姓青年與教主有著關系,畢竟對方與教主是同姓。作為仇人是現在華山派掌門鮮于通的胡青牛曾經幾度悄無聲息的殺上過華山,只可惜每次的尋仇都是以慘敗而歸。對華山一脈,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華山派的的確確有著岳氏一族,而且在華山派里的人數還算不少。只不過,這華山岳氏一族在華山派里面顯得極為的平庸,沒有聽說過華山派出現過什么姓岳的頂尖高手。
唯一值得說明的便是華山岳氏的名聲極為的不錯。
胡青牛哪怕是與鮮于通有生死大仇,單單就華山派這個君子一般的姓氏一族還算印象不錯的。
再說之前來時的路可并不是朝這個方向走的,而是在半途的時候突兀的被岳緣改變了前進的方向,隨后不過縱馬前進數百米,便見到了一群悍匪圍攻華山派弟子的一幕。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之前發生的一切了。
開始他胡青牛還有那么一點疑惑,但現在看來教主所為只怕是別有意味啊。至于是什么?胡青牛很識時務的將這個疑惑徹底的從自己腦海里驅逐了出去。
有些秘密想要了解,那是需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胡青牛顯然不想。
“哈!”
岳緣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用一種唏噓的語氣感嘆道:“山岳的岳啊……”話語頓了頓,似乎有什么想要說卻在最后還是吞噎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這種奇怪的表現讓年輕人一頭霧水。
“也罷!”
“正好我也要去華山一趟拜訪舊識,還請帶路。”岳緣收拾了下那有點復雜的心情,表情一頓,便直接作出了吩咐,“至于這些人……”目光瞥了一眼那悍匪頭子,收回目光后繼續說道:“一起帶回華山吧。”
三言兩語間,雙方的立場便已經對換。恍惚間,岳姓年輕人只覺得自己等人才是外人,而這個奇怪的少年才是華山的人,聽對方那口氣著實有一種當家做主之感。
張了張嘴,年輕人想要說什么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已經瞥到自己的師妹朝自己打過來的眼色,頓時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師妹師弟們在害怕!
他們在害怕這個少年人。
在掃到華山派其他弟子的臉色后,原本還只是欣喜救命之恩的年輕人立即反應了過來。雖有救命之恩,但看這架勢只怕也無法確定對方是否與華山派是敵是友。
對比了下現在的局勢,年輕人只不過在心底轉了個念頭,便已經有了決定。
他應了下來。
而且還是以讓人極為舒服的姿態,代表華山派不卑不亢的應了下來。
聰明!
這是胡青牛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胡青牛見過太多人,但像年輕人這樣會說話會處世,猶如君子一般的年輕人倒是少見。這樣的年輕人應該讀書,而不是在這個江湖中廝混。一時間,胡青牛的心中竟然冒出了這樣一個怪異的念頭。
馬背上的岳緣見狀只是掃了一眼對方,并沒有說什么,有如此結果并不讓岳緣有多大的意外。
一天后。
華山將近。
小路。
一群華山派弟子將剩下的數名悍匪圍在中央,看管著對方一步一步的朝華山派的方向而去。一路上,一行人顯得極為的安靜,并沒有尋常情況下敵對的吵吵鬧鬧。
哪怕是對華山派弟子來說顯得兇殘的悍匪,在他們的身上亦沒有任何的束縛,除了沒有兵器之外。
面對這樣寬松的看管,這群曾經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也顯得十分的乖巧。即便沒有華山派弟子的注意,他們自己都會規規矩矩的行走在中間,不吵不鬧,一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模樣。
胡青牛看著眼前一幕只覺得有些好笑,倒也不覺得意外。
有如神魔一樣的教主跟在身后,試問又有誰敢有小心思?之前的那一招,已然嚇破了所有人的膽。比較起他們來,胡青牛的心思更多的還是在那即將抵達的目的地。
他的生死仇人鮮于通就在那里。
而在隊伍的最后面,則是那岳姓年輕人與姑娘師兄妹二人一同陪著岳緣。不同于哪怕是經歷一天的時間,還是顯得有些害怕的小姑娘,身為她的師兄,這個姓岳名峰的年輕人倒顯得比較熟稔。
一路來以一個極為好客的姿態介紹著這華山一路來的風景。
不得不說,回過頭來再旁人的介紹下再度細看這華山的景色,倒也有一番別樣的味道。甚至,有些小景色岳緣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在當初身為純陽掌教的時候也沒有細細觀察。
來來往往華山數次,甚至在華山呆過很長的時間,岳緣在這個時候卻是第一次發現自己也許在途中錯過了不少的東西。
回過頭來再看,竟然有一種莫名唏噓之感。
心如止水。
這些波動的念頭不過在心頭一晃而過,就好似那灰塵被拂塵掃去一空,唏噓之嘆便已消失無蹤。
目光在年輕人的背上停留了半晌,岳緣的腦海里這一刻卻是在想著其他的東西。
一天的時間里,岳緣已經從對方以及其他弟子的話語中側面的了解到了華山派現在的一些局勢。沒有去了解掌門什么的情況,而是著重的了解了一番華山派岳氏一族。
這華山之岳自華山派立派以來,過的不是那么好。
雖然岳緣早已知曉這華山一脈的岳氏在事實上與他并沒有血脈關系,可在另一方面,岳緣卻是得承這個情。畢竟他們的存在是為了掩護岳鷹的安全。
為了保證岳鷹的安全,可以說華山一脈的岳氏足足吸引了其他敵對的所有人的目光。
蒙古人,魔道,正道等等等。
在這種夾縫下生存,可想而知是何其艱難。
這也是傳承全真,亦得純陽余澤的華山派,有這樣的底蘊,為什么在百多年的時間里才好不容易成為一個名不副實的江湖六大門派之一。
在其中,有些事情可不是自然而然,只怕是人為的更多。
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源頭則是由他岳緣而來。
為保岳鷹,華山派乃至華山之岳姓所付出的,傳鷹得承這個情,作為父母的岳緣與赤練仙子李莫愁更得承這個情。
閑談間,岳緣從對方的話語中能夠體會得出他對岳這個姓氏顯得極為的自豪。由這一點可以看出,當初郝大通只怕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他收養的那個孩子真相。
華山之岳并不是山岳的岳。
但今天……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此次華山之行,除去那必要的理由外,剩下的一個便是這一件了。
他岳緣也要將這名不副實變成名副其實。
華山之岳,便是山岳的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