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碰撞后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響,著實讓人覺得著迷。
隨著接連不斷的動作,以最為詭異的手段強行破解青龍會隱藏據點的岳緣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只不過在看到那被起出的財寶,其他人都是面帶欣喜之色,唯有岳緣面無表情,正端坐在那里假寐,任誰也看不出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憤慨?
還是毫無波動?
在角落里暗暗觀察的劉基與張中師兄弟面面相覷,早就有了教訓的二人,在這個時候再也不敢有多大的心思去試探。兩人倒是對青龍會那越來越暴露出來的東西更加的感興趣了,能夠隱藏在這江湖中,暗暗聚集了這無數的財寶,就足以讓人看出這青龍會背后恐怖的財力了。
這是一個恐怖至極的組織。
若說之前不過是借由岳緣的嘴說出來,最多不過是言語上的震撼,遠遠比不上親眼看見那般刺激。
而且,他們現在也感覺了出來,青龍會似乎已經察覺到了明教這接連不斷的行動,已經有所防備了。即便是明教由教主岳緣親自帶隊,采用最為保密的方式行動,每進一處,幾乎都是掘地三尺,不讓任何人與物流出去。
這般嚴謹的態度,還是無法保證行動。可想而知,明教本身被滲透的情況以及青龍會組織的嚴密程度。
師兄弟二人探討了一番后,很快兩人的注意力便放在了之前在卜卦的時候被阻擋的情形。當時,兩人就肯定,在青龍會定然有絕頂道家高人,尤其擅長卜算一道的人。只是接下來的行動中,他們卻發現自己兩人的行動顯得一帆風順,似乎之前那個恐怖的阻擋消失了?
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師兄弟兩人各自盤算猜測的時候,突然眼前一幕景象讓劉基與張中愣在了原地。
“一只蝴蝶?”
鐵冠道人張中呢喃著出聲,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美麗事物,面上盡是愕然意外之色。
同樣。
劉基也是整個人呆在了那里。
不僅是這季節……壓根兒就不應該有蝴蝶出現。更重要的是這只紫色蝴蝶的模樣,師兄弟二人十分的熟悉,因為在看見蝴蝶的第一眼便認了出來。
師傅!!!
這是師傅的入夢之術!
師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明了各自心中所想。兩人正想要做下一步動作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那蝴蝶根本不是為兩人而來,而是撲閃著翅膀,飄飄忽忽中朝那端坐那里正處于假寐狀態的教主岳緣的身上落去。
兩人這才發現,這入夢之術的對象竟然是教主岳緣。
然而……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師兄弟二人徹底的愣住。
就在蝴蝶即將落在岳緣額頭上的時候,岳緣突然睜開了眼睛。
這一睜眼,就好似那黑暗中劃破天空的閃電,在一剎那照亮了整個世間。
無聲無息中,這只看起來活蹦亂跳的蝴蝶就那么在岳緣的眼前破碎了。
一半在凝空燃燒,一半在癡纏求活。
最終,這只蝴蝶忍受不住最后的痛楚,徹底的崩毀,化作了無數散發著紫色幽芒伴隨著星星點點的火星四散殆盡。
“果然是你!!!”
岳緣劍眉一揚,目光冷冷的看著在自己眼前化作粉末消失的蝴蝶,從嘴中冒出的話語確是語氣冰冷至極:“當真好大的膽子,是覺得本座太慈悲了,還想再死一次嗎?”
在這一剎那,四周的明教弟子以及劉基張中師兄弟二人只覺得那端坐在那里的教主突然變得恐怖非常,那股一閃而過的氣息似神似魔。那感覺,就好像坐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一名立于頂端的神。
那一刻,端坐在這里的不是岳緣,而是那個名為東皇太一的神。
話語落下。
一圈氣浪以岳緣為中心,朝四面八方涌去。
地面噼里啪啦的震動個不停,綿延而起的土浪更是如同化作了錢塘江潮水連綿不絕,一波接著一波。
無端的壓力憑空而現。
四周的明教弟子早就被眼前這駭異的場景嚇到失了神,而在感覺到了這股莫名的壓力后,耳朵中一陣轟鳴,頓時只覺得雙膝一軟,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行起了大禮。
一旁。
駭的面色慘白的劉基師兄弟二人亦是跪地臣服,心中情緒正起起伏伏個不停。
因為兩人十分清楚那蝴蝶代表著什么?
入夢之術。
那是他們師門……,他們師傅所有的能為。
剛剛那一幕,表示的那不僅僅是所謂的入夢之術,而是他們師傅與岳緣兩者憑空交手了半招。他們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可見到岳緣生氣時的恐怖氣勢,讓師兄弟兩人心驚膽戰到了極點。
難不成教主與師傅熟識?
而且關系十分不好,乃至是仇人?
這般擔心不是沒有緣由,剛剛那話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想想就頭皮發麻。一時間,師兄弟二人擔憂起自己的命運來。
明教,駐地。
小姑娘玉蟾使正一個人站在一處小山坡上,靜靜的眺望著遠方。
她的內心一直都不平靜,尤其是在從白眉鷹王殷天正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在加上,在駐地招待中一番閑聊后,玉蟾使更是從話語中品到了另外一個她想要的答案。她不懂白眉鷹王為什么會突然說那些,但對于玉蟾使來說,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也許……
也許明教光明頂一行,可以暫時押后。
就在玉蟾使一個人單獨沉思的時候,在里面,青翼蝠王正一臉納悶兒的盯著白眉鷹王,他不明白一向正直嚴肅的殷天正會那樣說話。不說這五毒教眾人眼下只不過算是明教邀請的客人,就是自己教中人,也不應該說出那些關于高層的秘聞。
是的。
就在剛剛,白眉鷹王殷天正第一次違背了自己的本心,道出一些不該說的東西。
譬如當初那兩個女人拜訪光明頂的舉動。
要知道那次可是明教高層大為丟臉的時刻,尤其是韋一笑對那次事情有著極大的心理陰影。可即便是這樣,白眉鷹王殷天正還是說了。憑借著練武者的直覺,再加上為了殷家本身的安危,他說了。
因為殷天正沒有告訴任何人,在那玉蟾使出現在他面前之后,他心中隱藏的危機感正在一點一點的瘋狂增加。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殷離的母親與這個詭異的玉蟾使脫不了干系。這個感覺,在這短短的接觸中,一直在增加。
憑什么!
憑什么五毒教會想要調查他殷家的家譜?
若是從波斯總教來人,乃至是曾經的紫衫龍王黛綺絲他都能夠理解;甚至是魔教與正道之人,殷天正也能明白,畢竟家祖曾經牽扯到了他們;可換做苗疆人那就有點說不通了。
為什么一個向來不出山,極少踏出苗疆大山的五毒教會這般感興趣?
是什么促使著她們來查探他殷家的家底?而在這其中,她們究竟又派遣出了多少的人?他之所以調查了解五毒教那么多,根本原因便是因為這個,而不是他告訴韋一笑那所謂的故事。
在殷離的娘親死去后,這個問題幾乎成為了殷天正的心病。因為這關系到殷家上下的生死安危。
最后,一番琢磨后殷天正肯定下來的就只有一個緣由會讓別人這樣堅持。
愛與恨。
愛,自是不可能的,也不需要這樣躲躲藏藏,暗中行事。
要知道在他了解中,家祖除去他們這一脈外,就只有一個后人。比起那人來,武功要低上不少的他們殷家便是最佳的人選。
只是一個有著布達拉宮存在,一個有著明教外加兩位兩位正道前輩的存在,所有的行動都只能小心翼翼。
既然不是愛,那么就只有剩下的那一個答案了。
愛能天長地久,恨亦能天長地久。
什么樣的仇恨會讓人盯著別人的后人不放?
最后,殷天正發現似乎只存在一個可能。
那便是滅門之禍。
那么他們這一脈中,或者他們先輩到底是誰做過如此狠辣事情?
就在這時,一名明教弟子沖了進來,在殷天正和韋一笑以及天蛛使三人愕然的目光中,這弟子道出了一個三人都驚詫的話語。
“那小姑娘問我們要了一頭毛驢,然后騎著一個人走了。”
一個人走了?
三人聞言不由一愣,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三人眼神都變了變,心底各自起了猜測來。其中,青翼蝠王韋一笑正悄悄用奇特的眼神瞅著低頭沉吟的白眉鷹王來。
陽光西下。
一頭黑色的毛驢正邁著慵懶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前進著。
在它背上,上面側身端坐著一個八九歲大的女童,一身銀飾叮叮當當以及伴隨著的鈴鐺聲響中,正慢條斯理的朝北方走去。
“我‘親愛’的師傅啊!”
“你‘疼愛’的徒兒要回來了。”
“你我之間的事情,遲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躲不過的,是時候解決了!”
“不止愛恨,還有情仇。”
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