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
慘烈的死法。
肥胖男子瞪大著本來就因為肥胖顯小的雙眼,頂著一頭血水,嗅著刺鼻的血腥味,呆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他在青龍會也算是中層人物,武功手段見識都不差。
但……
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事情。
自己的手下,就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的被分成兩片,詭異之處著實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殺過人!
也使用過酷刑!
見識過蠱蟲毒物無形殺生的手段,也看到過裝神弄鬼的人物。
可就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詭異殘酷的一幕。
他十分確定。
自己的手下身上沒有任何的劍氣之類的殘留,就好像對方乃是生老病死一樣的來的突然來的自然。
任憑面色慘白,背后莫名出現的冷汗混雜著鮮血將身體濕了個通透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先是目光探查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后,這才蹲下身,蹲在尸體的邊上開始檢查尸體來。
第一眼,場面是血腥。
第二眼,尸體分的很勻稱,左右對等。
目光掃過傷口,手指輕輕的在傷口上摸了摸,男子發現這傷口十分的平滑。
顯示著對方乃是在突然之下被一擊斃命。
上下檢查了一番,在結合之前對方的表現,男子心里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自己這名屬下,武功并不差,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把好手。
可就這樣的人,卻在不知不覺間被人一招斃命,哪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受傷。如果不是當時自己指出對方臉上詭異的紅痕,只怕……
嘶——
倒抽了一口涼氣,男子緩緩閉上了雙眼。
在腦海里,開始構思起過程來。
傷勢太新。
受創就應該在之前。
頓時,腦海里浮現了武當山腳下的情景。
江湖人士。
明教。
武當道士。
還有其他的名門正派中人。
這么多人里會有誰會對他出手?而且應該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出手。如此可怕的武功,只怕是出手了,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懷疑對象一遍遍過濾,最后定格在了青龍會里安排下來最為警惕最為危險的目標。
明教教主,岳緣!
這一招是什么?
劍法?
劍法可以殘酷,可以狠辣,但一般情況下絕沒有將人劈成兩半的招式,存在這樣霸道的招式唯有在重劍的時候才有。
唯一的可能便是刀!
而且這刀要足夠快!快到讓人感覺不出來,察覺不到自己中刀!
頓時,腦海里閃過一道彎月,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方出刀了。
人猛地睜開眼,胖子額頭早已經是冷汗淋漓,他只是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便駭異不已。
避不開,逃不掉。那一刀好似劈開了時間。
這是警告!
果然。
敢一出手便招惹他們青龍會,敢搶劫青龍會財產的人絕對是不簡單的存在。
“不行!”
“這一點,我得將消息傳出去。”
自言自語道這里,胖子正想要有所動作的時候,突然他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額頭有點漲。
眉心有點疼。
人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口水,右手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抹在了自己臉上眉心麻癢處,那里隱隱的感覺到了有那么一條凸痕。
怎么會?
渾身的肥肉在顫抖,嘴唇開始發青,
臉上的汗水已經化作了小溪。
“不!”
“不會吧?”
“我什么時候中刀的?”
雙眼失神,胖子整個人開始哆嗦,幾乎抖成了一團。無盡的恐懼徹底的籠罩了他自己,既有恐怖更有疑惑,疑惑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中了招。他自己一直隱藏,并沒有見過那明教教主。
怎么會……
他只不過在腦海里想象了那一刀。
想象!
腦中靈光一閃,這個詞在心中定格。
“魔刀!”
一個詞語出口,胖子只覺得自己眉心一疼,一滴艷紅的鮮血從他的鼻梁上流了下來。似哭似笑的咧了咧嘴,心頭只來得及爬上一絲后悔情緒,人已經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血色彌漫。
雨花飄散。
在山坳處,形成一抹煙雨江南。、
只可惜這一抹凄艷的美景,沒有任何人欣賞。
武當。
山頂。
隨著武當派弟子的大禮相迎,岳緣一行人終于來到了山頂。
一路上山,武當六俠,即便是殘廢之人亦被派了出來,來迎接自己。
如此做派,讓岳緣的面色變得有些奇怪。
是大禮!
也是姿態!
如此表現已經彰顯了張君寶的心思。
回頭掃了一眼跟隨在自己身后的白眉鷹王,這樣的局勢已經讓岳緣知道此行只怕不會如想象中的那樣平淡安穩。
這姿態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更是做給他岳緣看的。
又或者還摻雜了其他的東西。
腦海里不由想起前幾天再度傳回來的來自川中的消息。
“罷了!”
但今天,不管如何,岳緣對自己此舉最后的結果只有一個。
只能成功。
不容許有任何失敗的可能。
抬頭,昂首。
目光落在了那真武大殿的方向。
那里,作為地主的張君寶正一頭白發飄搖的立身那里等待著。
是以一教之主的身份,而不是以晚輩的姿態。
但不管如何,對岳緣來說,屠龍刀他必得。
沒有人能阻擋他。
誰也不行。
念頭起,身后胡青牛背上背負的木盒子已然開始顫動。
臺上、
張三豐靜靜的看著下方的明教來人,望著前輩岳緣少年一般的模樣,而他這個晚輩眼下卻是以蒼老形象示人。
兩者‘年紀’交換,輩分的差別讓張君寶有一種荒謬之感。
就在這時。
一股奇特的感覺爬上心頭。
“嗯?”
“這個感覺……”
“還有隱藏的高手?”目光挪移,張君寶的目光不由落向了下方胡青牛的方向,但見到的只是明教的一眾高手,以及對方身上背負的一個奇特的木盒子。
在張君寶的目光落下來的時候,胡青牛背后的盒子已然安靜了下來,恢復了平靜。
唯有胡青牛一頭霧水。
對剛才發生的情況,滿腹的疑惑。
目光瞅瞅自家主人岳緣的背影,又瞅瞅那真武大殿下方的張三豐,他潛意識中覺得剛才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
莫名的,他覺得自家圣教的隊伍中好像多了一個人。